在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宫殿深处,张皇后的脸上,洋溢着春日暖阳般的微笑。她的目光穿透了那尘封的尘埃,落在朱厚照的身上,只见他竟然成了个小泥猴,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想笑。
张皇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朱秀荣,手中轻巧地捏起一根金黄酥脆的薯条,隔着精致的手帕,轻轻送入自己的唇齿之间。
她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那味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宫中的佳肴虽是珍馐,却总少了点什么。而宫里的糕点,虽精致甜美,却总少了那份微妙的咸香和那抹神秘的辣意。
张皇后的柳眉轻扬,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味道,真是妙不可言。”
就在这时,朱秀荣突然开口:“我也想尝尝。”
朱厚照对于妹妹的转变感到意外,不禁戏谑道:“你不是嫌弃这东西油腻吗?怎么现在改口了?”
朱秀荣解释道:“母后,昨日哥哥在田里……”
朱厚照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转为满脸期待:“妹妹,快来尝尝,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是你哥哥,一家人,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呢。”说罢,他亲手将一根薯条送入朱秀荣的口中。
朱秀荣只咬了一小口,立刻觉得口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味道,那味道如电流般在舌尖跳跃,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好吃。”
“我就说嘛!”朱厚照兴奋地一拍大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张皇后笑着制止他:“好了,别闹了,你父皇马上就到,看你还能笑多久。”
朱厚照的笑容依旧灿烂,却带着一丝狡黠:“母后,儿臣就是高兴,这土豆是儿臣亲手种植的,肥料也是我自己施的,您觉得好吃,我过些日子就搬几十箩筐来,这东西种植简单,收成又丰厚。”
张皇后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轻轻点头。
夜幕渐渐降临,朱厚照时刻警惕着弘治皇帝的到来,不敢久留,他从榻上起身,对张皇后说:“母后,儿臣先走了,妹妹,我走了哦,不用送。”
话音刚落,他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宫殿的转角。
张皇后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轻声叹息:“这孩子,真是让人又气又爱,到底像谁呢?秀荣,你总是这么乖巧。”
朱秀荣轻声应道:“母后,这土豆确实挺不错的。”
“你之前不是还说怕油腻吗?”张皇后嘴角含笑,眼中却藏着几分疑惑。
朱秀荣又取了一根薯条,轻轻咬了一口,接着说:“母后,儿臣觉得,以皇兄的性子,这土豆肯定不是他种的,他这是在自作主张。”
张皇后抿了抿嘴,笑着回应:“这倒有可能。”
“那究竟是谁种的?”朱秀荣眨了眨眼,然后又调皮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迷人的阴影。
在金碧辉煌的坤宁宫内,张皇后眼波流转,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该是那位热衷于小玩意儿的林蒙出手了。”
朱秀荣闻言,默默垂下了眼帘,不再言语。
张皇后品了品手中的薯条,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却又忍住了食欲,心中暗忖:“陛下不知何时会微服私访至此,还是不宜贪食。”
她将帕子递给侍立的宦官,眼角余光轻扫过朱秀荣,似有深意。
“秀荣啊,你如今已是大姑娘了,年初时已行笄礼。女儿大了,终需出嫁。母后思量,该是你父皇为你张罗驸马的时候了。”
朱秀荣一愣,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带着一丝娇嗔与坚决:“女儿愿终身侍奉母后,不离不弃。”
张皇后语气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我看,林家的那位青年才俊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朱秀荣脸颊更红,低头不语,只轻声应道:“一切听母后安排。只是,女儿还想在父皇母后身边多留些时日。”
张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这事儿咱们再好好商量。你父皇也舍不得你这么快离开,毕竟,他只有我们这一双儿女。”
朱秀荣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是那副温顺的模样。
张皇后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纷扰不堪,这个女儿,似乎继承了谁的性情?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通报:“陛下驾到!”
张皇后瞬间收束心神,起身迎接。弘治皇帝一身龙袍,面带疲惫,北风呼啸,他身披一件狐皮披风,随风舞动,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弘治皇帝踏着寒意步入暖阁,张皇后立刻命人添炭取暖,亲自为皇帝解下披风,关切地说道:“皇上,夜深露重,还是回暖阁歇息吧。天这么冷,何必来坤宁宫受罪?”
弘治皇帝脸色一沉:“太子可曾来过?”
张皇后一惊:“皇上怎么……”
弘治皇帝几乎要怒不可遏:“朕在銮驾上,眼见一人影鬼鬼祟祟地绕道而行,那等无礼之徒,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放肆?宫中若有宫娥宦官敢如此大胆,早该被杖责了,幸好他跑得快!”
张皇后连忙为朱厚照开脱:“或许……是因为太子未曾察觉到圣驾的光临吧。”
“……”这个解释,简直是对皇帝智慧的极大讽刺。
弘治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慈祥地看了朱秀荣一眼:“秀荣真是越长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端庄得体,远胜那顽劣逆子。”
朱秀荣轻声应诺,心中却似有千千结。
皇权之内,一场意外的美味邂逅正在上演。弘治皇帝轻轻褪去披风,沉醉于寝殿的暖意之中,目光所及,案上薯条闪着诱人的光泽,他不禁好奇地问道:“此乃何物?”
张皇后巧笑倩兮,回答道:“这是太子特意为陛下献上的薯条。”
然而,在这温馨的瞬间,朱秀荣与张皇后如同心灵感应般,异口同声:“这是林蒙种出的土豆。”
弘治皇帝顿时陷入了两难,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张皇后微笑着,向朱秀荣投去一个眼色,朱秀荣立刻低头,大气不敢出。
张皇后坚定地解释道:“确实是林蒙种出的土豆。”
“土豆?”弘治皇帝笑意盈盈:“太子亲自送来的?这逆子倒也有心。”
宦官早已备好银筷,恭恭敬敬地送到弘治皇帝面前。他夹起一条薯条,轻轻入口,回味无穷。他转向朱秀荣:“你尝过了吗?过来,这叫薯条?是红薯制成的?红薯可是宝物啊,浑身都是精华。”
一提到红薯,弘治皇帝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恨不得让红薯立刻传遍天下。
朱秀荣轻盈地走近,弘治皇帝递给她一根薯条,她品尝后赞叹道:“美味可口,陛下日理万机,得多吃些。还有……这并非红薯制成,而是土豆。”
“土豆……”弘治皇帝这才开始关注这个陌生的名词,若有所思地道:“朕未曾听闻。你们听说过吗?”他环顾四周,宦官和宫娥们纷纷摇头。
弘治皇帝恍然大悟:“土豆……土中长出的豆子?林蒙这家伙又捣鼓出了新玩意?哈哈……太子说了什么吗?”
张皇后摇头道:“没有。”
弘治皇帝开始沉思:“叫萧敬来。”
他对土豆的口感和背后的故事都显得异常慎重。
土豆的美味,加上林蒙的创新,虽然可能不及红薯产量高,但红薯的出现,已经为弘治皇帝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过去,他费尽心机劝说农民,耗费了十几年心血,但红薯的出现,似乎为他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
朱秀荣趁此机会,亲自为弘治皇帝斟上一杯茶。弘治皇帝口干舌燥,不禁感慨:“还是秀荣体贴入微,真是好孩子。没有秀荣,朕差点被气死。”
张皇后微笑道:“其实太子也和秀荣一样,疼惜陛下。”
弘治皇帝笑着回答:“只要他不添乱就好,好在被朕‘发配’到西山,倒是安分了一些。只是他身上有些坏习惯,总是改不掉。作为储君,他应该更加端庄。林才为何如此生气?他明明没有太子应有的样子,朕为何会让他如此害怕?秀荣,你觉得父皇可亲吗?”
朱秀荣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父皇,您总是那么和蔼可亲。”
弘治皇帝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顿时眉开眼笑,感慨道:“说秀荣你懂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话音刚落,萧敬气喘吁吁地跑来,他心中忐忑不安,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往常陛下若是去了坤宁宫,便不再需要他伺候。
他一路小跑至寝殿,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有何圣旨?”
看着萧敬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模样,弘治皇帝不由道:“起来吧,到炭盆边来,暖暖身子再说话。”
萧敬依言起身,靠在炭盆边,瞬间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朕问你,那土豆究竟是什么东西?”
“……”炭盆中跳跃的火焰,不仅温暖了萧敬的身体,也温暖了他的心。然而,一听陛下的问题,萧敬顿时傻眼了……
土豆?这是个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