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上我的话,笑眼盈盈道:“不这样诱骗娘子,娘子肯过来么?”
我哽了下,尔后脸一红,和他急了:“好啊你,又吓唬我!我还以为你真被砸出了个好歹……都快愧疚死了!”
他搂着我的腰好笑道:“本座看起来有这么虚么,被娘子砸一下,便承受不住了。勿说是区区一个雪球了,就是娘子整个人砸过来,本座也能安稳接住,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当然知道你不虚。”我撇撇嘴,拿他没法子的无奈责备:“可你是我男人啊……就算知道你很厉害,但当你出事的时候,我也还是会第一时间扑上来关心你,在关于你的问题上,我根本无法保持理智。”
“无法保持理智,可不是件好事。娘子,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受人掣肘,起初的无坚不摧,就会出现裂缝,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那你呢?你在我的事情上,可以做到保持理智么?你有软肋么?你的软肋,又是谁?”我昂头轻轻问他。
他思纣片刻,回答我:“本座成婚了,本座有娘子,娘子自然就是本座唯一的软肋,但本座能保护好本座的这根软肋。”
“我也能保护好我的软肋!”我字字坚定地和他说:“虽然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废物,但我也会拼尽全力去保护我爱的那个人,我愿意用我的命,去为我的软肋筑防!”
“傻丫头。”他握住我的手,用自己的掌温帮我取暖,“看来本座以后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尽量不给娘子惹麻烦,如此,就不会有人时刻惦记着娘子的软肋了……
娘子,这么多年了,本座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做个平凡人的开心与可贵。就这样与娘子简简单单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那可不行,蛇仙大人可不能学我躺平,你还要修炼,还要功德圆满做神仙……
只有功德圆满了,仙家才不用千年一渡劫,动不动就有性命之危。我还想和蛇仙大人多过几千几万年的好日子呢,蛇仙大人得道了,才能罩着我!”
“娘子你有没有想过,本座这么厉害,或许早就已经得道成正果了也说不准。”他宠溺地将我揽进怀中,薄唇附在我耳边悠悠说道。
我听完这话,严肃了神色,拧了拧眉头仔细思量:“嗯,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你这道行,的确不像是普通未得道的仙家。
别的仙家都是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功德道行与修行,每天都盼着早些飞升成仙,视灵力为生命,稍稍丢一丁点儿真元都心疼肺疼,可你……
积功德像玩儿似的,我有生意的时候你才会出面收点气运,我不干活的时候你也在闲着,以前,几乎没听你念叨过道行修行,更没见你把成仙挂在嘴边……
我有需要的时候,你给真元都不带犹豫的!重点是,大黑这种造诣的狐仙都心甘情愿的为你驱使,鞍前马后……
如果说你早就得道成正果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有个问题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说来听听。”他温润笑道。
我偏头好奇问他:“我家祖上的笔记上记载过,修成正果的仙家是不能杀人见血的,一旦损了人命,就会引来天雷。
天规对修成正果的神仙比未得道的仙家还苛刻,未得道的仙家杀人,如果情况不严重,顶多损几百功德,可已经成仙的神不管事态情节严重与否,只要沾上了凡人的血,就会被打下凡间历劫,要么就是挨雷劈……
上清大人,你这情况,好像不管是得道还是未得道……都不太正常。你老实交代,你为了我都杀多少人了,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可你既没见损修为功德,也没见挨雷劈……
既不像未得道的仙家,又不像已经成正果的神,你还有神宫供奉,家财万贯……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两个可能,要么你已经损功德了,但是你害怕我会担心,就默默独自忍受了这些,有意没告诉我。
要么,你已经厉害到天规管不住你的境界了。
我太爷爷的笔记上记载过,这天地间的神,十分之九都是要受天规约束的,因为这些神都是后来从其他两界升上去的,道心不稳,天规对于他们的约束尤为严苛,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神仙和凡人妖魔通婚。
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也没见老天爷动怒,所以你显然是不符合这十分之九的条件的。
还有十分之零点七八,他们是生来仙胎,天规之上,约束他们的条例仅有千分之一,他们常年生活在仙界,固本守元,所以他们甚至可以自由与神仙妖鬼通婚,但,依旧不能伤害凡人。
神仙以守护三界为己任,伤了凡人,就会违背他们为神为仙的初心原则,因此即便是那些生来就是神的上神们,在凡间见了血,被上面查到,也会挨雷劫。
然后剩下那十分之零点二三,属于神仙中的大神,他们修为造诣太高,本事远远超过普通神仙,以至于天条律令都管不住他们。
三界法则由他们撰写,他们就是世间的正法,他们有资格在世间赏善罚恶,匡扶正义,就算是把人杀了,那也是替天行道……”
我抬眼看着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仙家大人,伏在他怀里浅浅问道:“所以,上清大人你不会是属于,天规律令都管不住的这种神仙吧?”
他眉头一挑,唇畔微扬,“娘子觉得,本座像吗?”
我抿抿唇,诚实摇头:“不像。”
他好笑地问:“为何不像?”
我往他耳边趴一些,与他咬耳私语,“那种神仙,高高在上不知几十万几百万年了,怎么会到凡间找人当老婆,就算是娶妻,也会娶与他门当户对的神女,我们人类,在神的眼中,只是个小小蝼蚁,不堪入目。更何况……”
我故意在私下捏了把他的紧腰,没脸没皮地小声逗他:“哪有那么厉害的神仙,还会动不动露尾巴的。”
“神仙也有情欲,更何况是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控制不住的露尾巴,亦是正常现象。”
他抬手弹了下我的脑门子,叹息道:“本座这辈子,也就只有在娘子眼前,才会时不时露出尾巴……谁让本座的娘子,如此香甜诱人,令人不可自拔。”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就只有……认命了。”我无耻地用两瓣唇摩擦着他的耳廓,心情愉悦地小声夸奖:“其实蛇仙大人的尾巴,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闻言,眼底涟漪轻漾,健壮有力的手臂圈在我腰上,猛地一紧,眼眸清明,和煦温存道:“喜欢,那以后,本座便多露给娘子看……”
“上清大人,不知羞。”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乖乖又往他怀里埋了些。
我俩这说会儿话的功夫,小阮阮和大黑在那头都快打出仇来了。
“有你这样打雪仗的吗?你都快往死里打了!”
“打雪仗不就是这样打的么?我要是打轻了,那还有什么乐趣。”
“你用雪球打也就算了,这是啥,你怎么能拿这么大的冰雹打我呢!”
“我那不是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雪球捏成了冰球么……哎呀,下次我尽量用力轻点。”
“你还下次?再来一次我的老命得搭进去!不玩了不玩了,老夫腿疼,老夫要去歇歇。”
“大狐狸……”
“撒娇也没用!”
大黑捂着鼻青脸肿的一张尊容,骂骂咧咧的一瘸一拐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瞧着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老脸,光瞧着就替他牙疼:“嘶,你们这是在打着打雪仗的幌子报私仇吧!”
大黑揉揉脸盘子,欲哭无泪道:“实不相瞒,老子也是这么想的……拳头大那么一个冰球啊,就那么砸老子腮帮子上了!老子本来这些年就牙口不好,现在被她这么一砸,牙都快给老子砸掉了!老子以后还怎么啃骨头。”
小阮阮磨磨蹭蹭的从雪地那头赶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拧袖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一不小心法力没控制住,你好歹是只得道成仙的狐狸,就砸一下,至于这么凶么?”
“得道成仙也会疼好不好!就你那一冰球,魂都快给我砸出来了!我是成仙,不是练了铁布衫!”
小阮阮见大黑真有些怒了,委屈巴巴地鼓了鼓腮帮子,可怜认错:“我错了嘛,下次我尽量轻些……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给你做奶茶喝。”
大黑揉着半张脸,闷闷不乐地傲娇昂头:“哼!”
小阮阮纠结拧了拧弯月眉,犹豫片刻,扯了扯大黑的衣袖,“我错了,狐狸哥哥……”
一声狐狸哥哥成功把大黑喊惊了魂,顾不上半张脸还肿着,大黑瞠目结舌地赶忙回过身,意外的看着她,错愕了很久,才心虚的重复确认:“你、叫我什么?你叫我狐狸哥哥……小灵、”
说话间,那只瓷白修长的手已经情不自禁的向小阮阮脸蛋伸了去……
小灵、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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