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心脏……”
丢失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父亲心脏所化?”沈明朗神色慌张地看向薛晚晚。
薛晚晚也觉得不对劲,果断把脖子上的红玉吊坠取了下来,“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块红玉有灵气,原来是人心所化……还是恩人长辈的心!”
何奶奶听得云里雾里:“哎呦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傻傻盯着薛晚晚手里的东西,脑子一时间也有点懵,“我爸……是阳差。是阴间在阳界选的通阴使者,阳差世家,不能有女儿……
当年,我爸为了保护我和妈妈,就决定卸职不做阳差了。可代价是,我爸被雷劈死……
我爸在临死前,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化作红玉,想让红玉护佑我妈生产顺利,躲过诞下阳差女的女人必会暴毙的厄运。
他把红玉交给了我舅舅,本来想让我舅舅转交给我妈妈的,但我舅舅见钱眼开,觉得那血玉是样值钱的物件,就……把红玉占为己有,卖掉了。”
“啊?”何奶奶大惊。
我无奈地接着说下去,“我妈妈没有红玉保佑,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三岁那年被舅舅夺去了抚养权,舅舅一直在用我爸妈的遗产填补自家的空缺,他们所有人都没告诉我血玉的事情。
直到,去年他们欺人太甚,想害死我,我被上清救下,上清替我报仇的时候,我才知道害死我妈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当年他们如果不将血玉霸为己有,我妈妈就不会死……
得知真相后,我就去问了舅舅生前身边比较要好的几位狐朋狗友,几经查探,才知道舅舅当年把血玉卖给了一位珠宝大亨,只可惜时隔多年,没人知道那位珠宝大亨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压根无从查起。奶奶告诉我,找这个东西需要看缘分,让我不要太心急。从老家回来以后,我也托朋友在省城留心打探过,可依旧是毫无头绪,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万万没想到,血玉竟然在何奶奶的手中……”
沈明朗与薛晚晚听完我的讲述,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何奶奶想了想,皱着眉头严肃道:“这东西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离奇的经历!我也没想到啊!我家老头子生前比较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玉器,动不动就去好友的珠宝行那里花钱消费。
十几年前,他那位珠宝行老板好友病重,临死前,特地让他去自己的珠宝行里挑几样合眼缘的玉器,半卖半送的给他。
他知道,那老板是到死,还记挂着他。所以也就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在珠宝行里挑了金银玉器十几件,花了好几百万,其中就有这么一块红玉。
他觉得一堆玉器里,属这块红玉最特殊别致,当时就对这块红玉爱不释手,整天拿在手里把玩。
听他说,他好友在病逝前和他说过红玉的来历,说是二十多年前,他好友下乡去鉴定一件古董,路上碰见了一个女人,急着要将一块红玉转手卖掉好给自己病重的孩子治病,他好友看红玉质地特殊,光泽温润引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玉,就花了几十万块钱给买下来了。
照你刚才那么说,卖玉的应该就是你舅舅舅妈,或者他们找的演员了!真是可恨啊!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怎么能缺德到这种地步!”
“对啊。”我苦笑笑,“我妈的一条命,也就值几十万块钱。他们丧尽天良,索性,已经得到报应了。”
“碧落妹妹你也别太伤心,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现在还能找回血玉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血玉回到你的手里,叔叔阿姨的在天之灵肯定也会瞑目了!”
薛晚晚说着,还把手里的血玉塞给了我,对上我愕然的目光,温和说:“这块血玉,是奶奶传给我的,奶奶说血玉有安神宁心的作用,希望我戴着血玉,血玉能养好我的身子,让我早点怀上孩子。
现在,这块血玉我要物归原主了,我知道失去亲人有多痛苦,亲人的东西流落在外,是一定要拿回去的。更何况,这还是心脏。”
“晚晚……”我拿着血玉,呆呆地,不知所措。
血玉是我爸的心脏不错,可也是他们花钱买的东西。
我现在白要回来,多少有点不道德。
“这样,我买!”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就要转账,“十几年前的几十万,现在至少得增值到几百万,我转你五百万,就当是我把爸爸的血玉买回来了!”
“转什么转!”
何奶奶一把夺过我的手机,不许我转账,霸气明理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们现在只是把东西还回去了,哪有还东西还要钱的!再说,这东西我早就想给你了!
小朗出事那会子,我说要给你红玉买命,你当时拒绝了。哎,说起来也怪我!我要是当时就把东西拿出来给你看看,也许就不用再耽搁这么久才让这红玉和你相认了……
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酬劳,你不要,我才给孙媳妇。孙媳妇现在有心要报答你,你就拿着吧!给什么钱呢,给钱咱们会心里不踏实的!”
“可是……”
不给钱,我心里会不踏实!
上清揽住我的肩,温柔地帮他们说服我:“既然是两位新人的好意,那娘子就收下吧!”
我昂头看了看上清,听他这么说了,才心安理得地把血玉攥在手中……
“既然血玉是保佑薛姑娘早生贵子的,那今日我们拿了血玉,就还你们一个孩子。”上清施法在手中化出一枚并蒂莲花,交给目瞪口呆的沈明朗:
“花开并蒂,龙凤呈祥,好事成双。”
“好事成双……”沈明朗双手捧过并蒂莲花,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试探上清:“是、两个?”
上清颔首,“两个,生吃就好。你妻子一人服用,你做好照顾她们母子三人的准备就行。这也是,本座和娘子为你们挑的新婚贺礼。”
薛晚晚与沈明朗闻言,顿时喜不自胜,着急要再次起身跪谢,却被上清给伸手拦了住。
今晚这个酒席吃得着实不亏,我找到了爸爸的心脏,薛晚晚他们也如愿以偿地有了孩子……
饭桌上,我对着碗里那颗瘆人的王八脑袋与一大块厚实肉乎的王八盖皮,委实下不去那个筷子。
于是我就蛮横地把王八换给了上清,把上清那碗圣女果鸡蛋汤换给了自己。
上清是龙,吃个王八……嗯,还是合理的。
后来,上清果然就不动声色的,把王八吃光了。
由此,我更加佩服他了!
从何奶奶家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小巷子里没有路灯,只能靠着朦胧月光与稀疏星光勉强看清前路。
路上,我挽着上清的胳膊,吹着夜晚的凉风,整个人都靠在了上清的身上。
突然兴致大起,我昂头凑过去想亲他。
但……
还没亲上,我就赶紧打了退堂鼓:“唔,不亲你,你刚才吃王八了!”
他听我这么说,故意霸道地一把捞过我脑袋,偏往我唇上亲了口,任性道:“吃了甲鱼,娘子就嫌弃了?小没良心的,本座不是在给娘子解围,替娘子遭罪?勿说是吃甲鱼了,就算是吃别的什么更重口味的东西,娘子也得乖乖亲本座!”
别的更重口味的东西……
我吃惊地望着他……安静了一会儿,“认真的?”
他挑眉:“嗯?”
我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剥好的大蒜,“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没等他出手拦住我,我就麻利地把大蒜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圈住他的脖子,报复性地把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他愣了下,之后,眯了眯好看的凤眸,一双大手握住了我的腰,没推开我,只纵着我肆意用大蒜味报复他。
狠狠亲了他两三分钟后,我才勉强放过他,趴在他胸膛上,很有勇气地拍拍他肩膀,“怎样!刺激吧!下次还欺负我吗?”
他好笑地抬手弹了下我脑袋,眸眼温和地看着我说:“娘子,就是这么报复人的?那无碍,本座十分乐意娘子再多报复几次。”
“你这个人啊!”我拿他无话可说,牵住他的手继续往回走,“你乐意多被报复几次,我还不乐意多吃几回大蒜呢!”张嘴往自己手上哈了口气,“咦,太冲鼻子了!你怎么受得了!”
“只要是娘子的嘴,本座都受得了。”他好笑着说。
我浑身一个激灵,“啧,太油腻了!刚和你结婚的时候,你简直就是高岭之花,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你这朵冰山雪莲会成为我怀中的小娇娇……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霸道总裁那种类型的蛇仙来着,后来才发现,你竟然走的是暖男路线!”
“霸道总裁?又是什么类型?”
我说:“就是那种霸道、不讲理、大男子主义、你说东别人不能往西、控制欲强、占有欲强、不喜欢别人忤逆你,喜欢操控别人的人生。
脾气暴躁,稍有不如意就摔杯子摔手机,疑心病重,动不动就让手下去调查别人的全部生平经历。
偶尔护内,但很容易被人煽风点火勾起好胜心,总裁一吃醋,剧情就得虐,分明自个儿长嘴了,可有误会就是不说,有问题就是不问,只一个劲儿的猜猜猜,还猜不对,猜不对还坚定的认为,自己猜出来的就是真相……
身边有牵扯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不是今儿被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追求设计,就是明儿多了个初恋白月光,总之,玩的就是心跳!
当然,不是每个自私自利、大男子主义的霸道总裁都可以称作女孩一见就两眼冒金光的霸道总裁,前提还得有钱有颜,开得起上百万的名牌车,穿着上千万的高定西装,手底还得有几家市值几百亿的大公司,以及……
总裁标配,高冷,人狠话不多,有点功夫傍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么多疑善变还手狠的人,竟然还能勾得女孩子心神向往?为何?因为长得好看么?”
“哎呀你不懂。”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解释:“这种人设吸引女孩子的点不在于单独的长得好看,或者有钱,而在于,这么一个站在权力顶端的人,愿意为自己踏下神坛。
在于与他那注定坎坷的情路过程,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最后还能终成良缘!这叫,苦尽甘来!”
他疑惑:“娘子莫不是也喜欢这种类型?”
我摇摇头,“这其实该称为,是一种病态的感情观。人人都向往苦尽甘来的良缘,可如果是不信任、背叛、猜疑带来的苦,那就没有必要等待所谓的甘来了。
霸道总裁类型,只是少女春心萌动时的幻想,或许适合谈恋爱,但并不适合结婚。谈恋爱时,还能经得住一些生活中的小风小浪,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结婚了,得到了,反而就不香了。婚前就那么多糟心破事,婚后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所以,还是想想就算了。
不过,这种类型并不是我的菜,别人猜忌我,我只会默默远离别人,我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更不喜欢真心错付,白搭感情的滋味。”
假如,上清一开始没有对我那么好,没有从不朝我发脾气、不嫌弃我是拖油瓶、不在意我们的身份差距,没有先用自己的真心暖着我,我也肯定不会真的喜欢上他。
一厢情愿的苦谁爱吃谁吃,我只想和喜欢我的人,双向奔赴。
“本座觉得,夫妻相处,还是需将对方,当成自己来信任照顾。本座既娶了你,便是想让娘子余生幸福快乐的,你以上说的那些毛病,本座都不可能犯。”
他攥紧我的手,和我道:“本座的心,和身子一样,干干净净,仅属于娘子一人。本座没有什么纠缠不清的旧情人,娘子就是本座费尽千辛万苦,才娶到手的白月光。”
“那,九灵娘娘呢?”我扭头问他。
他想想,说:“前白月光。”
我瘪嘴,“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他道:“都喜欢。”
我不高兴,拧了他一把:“不行,必须得选一个!”
他思索片刻说:“你是谁,我就喜欢谁。”
我不依不饶:“你敷衍我!”
他突然霸道的抬手把我圈进了怀中,紧紧搂住,无奈笑道:“娘子你又无理取闹了,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可争的。”
“那你和玉颜还都是一个人呢!不也动不动就逮着我问,我到底是爱玉颜还是爱你吗!况且,我和九灵娘娘的性格不一样,啥都不一样,截然不同,你肯定有最喜欢的那个!”
他叹气,拿我没办法:“本座的情况与你不同,本座是元神化成另一个人,而你是转世,你的元神从头到尾都在你的壳子里装着,你一直都是你。
性子不同乃是原生家庭与生活环境造就的,等你记起了你做九灵娘娘时,有兄长亲人疼爱的回忆后,你就和原来的你一模一样了。
你与本座,皆是本尊,你虽是转世,却还是当年的她,即便元神苏醒,也只不过是多了一段记忆罢了,你还是你,从不曾变过。”
就算他这么和我解释了……
我也还是不想放过他,“那你,还是得告诉我,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他哽住,半晌,望着我,深情款款,“本座……喜欢现在的你。碧落,你是本座的娘子,唯一的娘子。”
“这还差不多!”我心满意足的抱住他,“你说,我就算元神苏醒,也还是我?”
他嗯了声:“你本来就是她,你的元神,只是承载你前世记忆与法力的容器。
别怕,不会存在元神吞噬掉现在的你的情况。
其实,说起来,本座与玉颜,也原本就真真切切是一个人。
只不过做玉颜时,本座没有原本的记忆,算是重活了一世。
落儿,带你去山上看花的人,是我,陪你采草药的人是我,同你过上元节的是我,舍不得归位离开你的,更是我。是我,临别为你流了眼泪,抱着你死死不撒手……
那时,我怕我一旦归位,便不能记得你了,因此我才拼命抗拒成为上清。
从头至尾,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
我执着的想要你告诉我答案,无非是我嫉妒从前的自己,又恨现在的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所以,简单来说,他是用小号和我有了前缘,但是后来小号练废了,得回到大号,他害怕小号一废就会清除全部数据,这才拼了老命的保小号。
而再后来,小号的数据保住了,还成功转移给大号了。
不管他是切大号来找我,还是用当初的小号陪伴我,账号后的操纵者都是他。
因此他总逼着我回答,我更喜欢玉颜还是他的行为……无异于在问我是他以前的账号皮肤好看还是现在的好看……
毫无意义!
所以我纠结自己和九灵娘娘……也毫无意义了!
他察觉到我在想事情,以为我还心有顾虑,便温柔的安抚我:“我说过,尊重娘子的意见,元神的事情,别给自己心理压力,娘子,你还有本座。”
我咬了下唇,抱紧他点:“上清,我觉得,我可以和九灵娘娘融合一下试试。”
他愣住。
——
爸爸心脏化成的血玉找到后,我和上清亲自回杏溪村将爸爸的心脏交给了奶奶。
彼时奶奶大病初愈,顶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双手颤巍巍的捧过血玉,背影萧瑟,步伐踉跄的往爸妈坟址去了。
那天,奶奶在爸妈坟前哭了整整一天。
而我爸妈,就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相互依偎着,红着眼眶,凝望着奶奶。
想要伸手触摸奶奶,却碍于人鬼殊途不可相见的禁令,只能按捺下了心底的那份冲动。
他们母子之间,分明只隔咫尺……
却形同天涯。
上清说,爸爸有了心脏,就不用再担心身子羸弱,有魂飞魄散的风险了。
我爸虽然卸职阳差惹怒了上苍,可地府掌权者念及我父亲为人正直,颇懂人情世故,在阳界积了不少功德,帮冥府办了不少要事,不甘心就那么简单的放过这么个栋梁,便坚持要留父亲在阴间做鬼差,并承诺如果父亲同意当阴差,可以允许我母亲也在阴间当差,许他二人在冥界再续前缘。
我爸喜欢我妈喜欢的紧,原本他下黄泉的原因就是为了我妈。
可那会子恰好我妈人没保住,也下去了,我爸见了我妈,既生气,又心疼……
要不是迫不得已,我爸先前也舍不得搁下我妈一人离开。
我妈也死了,我爸无奈之下,就只好认了命。
本来我爸就在寻找能够在下一世与我妈长相厮守的法子,恰巧冥府提出了这个条件,我爸想都没想就果断答应了。
由于我爸死的时候没有心,魂魄比较虚弱,所以这些年来都是靠着冥府上君给的黄泉甘露续命。
甘露虽可续命,但却不能替我爸消除心脏空缺带来的影响,因此我爸的身子一直不大好,稍受刺激,就会心痛吐血,疼的在地上打滚。
现在心脏物归原主了,我爸就再也不用忍受丢失心脏的痛苦了。
有了心,我爸就可以像冥府其他公务员一样,正常修炼,正常晋升……
说不定百年千年后,还能在冥府混个功曹当当。
听上清这么说了,我才一扫心底阴霾,突然又觉得,现在的日子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我该知足了……
晚上,奶奶去了村头江婶家,帮忙给江婶老伴做寿衣。
临走时特意告诉我和上清,她夜里歇在江婶子那,不回来了。
江婶子的老伴是患急病走的,那老头前两天看着还精神充沛,身强体健老当益壮的,昨晚只是得了个风寒,打了几个喷嚏,说自己有点头疼,一开始老两口都没把这症状当回事,只认为是最近天不好,白天着了凉感冒了。
可没想到,今早老两口一睁眼,老头说自己身上没知觉了,像是瘫痪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看见房梁上有个白衣服的小鬼在向他招手,要带他走……
江婶一听这话,立马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五里地外的村医疗室找医师了。
结果医师刚来,一瓶水刚吊上,还没输五分钟,老头就去了。
老头年岁不大,今年刚满六十岁。
先前谁都没想到老头会走的这么急,也没人提前帮他准备死后入葬要穿的衣服与棺材。
现在突然走了,棺材是下午两点才从镇上用车拉回来的,寿衣什么的,布料也才扯好,棉花还没准备齐全呢,所以今晚上村里所有老太太都赶过去帮忙干活了……
奶奶又是村里为数不多懂风水算卦阴阳知识的老人,因此前脚刚从地里做农活回来,后脚就被邻居家的六表太给扯着胳膊抓走充壮丁去江婶家做苦力了,走的时候,还顶着一双爬满血丝的老眼……
奶奶不回来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上清两个人在了。
插好门闩,我吹了桌子上的烛火。
脱掉大衣,我往床上一倒。
还没找到舒服的位置睡踏实呢,就被床里侧的某人给一臂捞了过去。
低沉的嗓音含着磁性,在我耳畔悠悠说:“睡为夫怀中。”
我也不客气,果断的枕着他胳膊趴在了他怀里:“早上不是说,家里的床太小,两个人睡,有些拥挤,我将你胳膊都给压疼了么?今晚我本来不打算枕你胳膊的,这可是你自个儿主动要的,如果胳膊再疼再麻,可就和我没关系了啊!”
他轻笑一声,捏捏我的脸蛋宠溺道:“本座说疼,只是为了让娘子疼疼本座,可不是不想抱娘子。家里床小,正合我意,床小些,就能抱着娘子睡到天明。还是抱着睡,比较有夫妻过日子的感觉。”
“可我夜里睡觉不老实,总是吵醒你。”
他用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娘子以前睡觉,也没有老实过。无碍,本座现在睡得沉,娘子不老实吵不醒本座的。”
“我才不信。”我立即拆穿他的掩饰:“你警惕性可高了!才不会睡得沉呢……我昨晚上睡着睡着滚到床边,翻身差些摔下去了,还是你突然出手把我捞回来的……我那时候可没闹出动静,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你都能立马捞住我……要不是看你当时的确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压根就没睡。”
他忍俊不禁:“对娘子……自然须得警惕性高些。毕竟娘子睡着睡着差些滚下床也不是头一次,本座若再不留心些,娘子恐怕早就摔成小傻子了。”
“摔成小傻子……我也不怕。”我仗着他宠我,就故意往他怀中再蹭蹭,“反正我已经嫁给你了,是你老婆,你老婆就算变傻了,你也得照顾心疼!你老婆永远都是你老婆,你赖不掉的!”
“不赖不赖,本座好不容易才娶到本座的小娘子,含在嘴里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赖。”他抱着我叹气:“娘子啊,本座追你,追的不容易。”
他这样说……我可不承认。
“呸,哪里不容易了?我要求你花样追妻了吗?你自己说,当初是不是你叫我一声,我就主动凑到你身边了。是不是你说你喜欢我,我没过多久就说服自己接受你,也回应你了?是不是你用真心待我,我立马用真心回你?”
要是这样还能被称作不容易……那就是真的天理不容了!
“嗯,娘子说的对,娘子对本座,一向恩宠有加……”他说着,突然翻身压住了我,在一片黑暗中,拿起我的手,亲了亲我的指尖,用着充满情欲的低哑嗓音问我:“那娘子,今晚还宠本座么?”
他啊,自从月卿出现,自从上次真正开了荤,就夜夜拉着我没完没了,不知餍足……
起初我还信誓旦旦的要废他腰子……
结果后来差些成了他废了我的腰。
老娘这老腰,就没有一天不酸不疼的……
连月卿那家伙看见我一脸疲倦的形容,都忍不住的把我拉到暗处,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暗示我: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更何况我体内还有个灵力波动不安的魔鼎……万一太过激动,刺激了心脉,容易让那魔物产生共鸣……
可他又怎么知道,这一点上清早就料到了……所以提前给我灌了不少他的真气……
现在勿说是太过激动刺激心脉……就算是把我刺激死,那魔物暂时也不会有所感应,趁机发作。
“今晚,在家呢……万一,不太好。”我故作矜持。
他用拇指狠狠揉了揉我的掌心,把我压得更紧些,不由分说已经对我的耳垂下嘴了,或舔或咬,一阵啃玩。
“回来这三天,本座已经忍了三天了……前两天娘子总拿老人家在另一间屋子休息说事,今晚老人家不在家,娘子还不允许为夫尝一尝么?娘子可知,禁欲开了荤,欲念如洪水决堤,再想阻止,可就难了……”
我不拒绝他,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也将一双手握在了他的窄腰上,好笑道:“那罗说了,那种事,不能太勤快……”
“不勤快,如何让娘子早点怀上呢?娘子不是答应了沈家那位老人,回去了,就乖乖备孕么?”他坏坏的附在我耳边说。
我揉揉他的腰身,亦把他往怀中搂紧,“那明明是你答应的好不好?”
“本座答应,与娘子答应,有何区别。”他挺理直气壮的亲吻我脖子,沉定中,又隐隐携着一丝着急,“娘子不要逼本座、明天去奶奶耳边煽风点火,以奶奶对为夫这个孙女婿的疼爱,必让娘子,乖乖听话,顺从为夫。”
“好啊你,现在都学会找靠山了啊。”我也主动吻了吻他的耳根,笑着说:“现在,终于轮到清清你热衷于生孩子一事了。”
他骄横的咬了我脖子一口:“本座一直都挺热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