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文昌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人在院子里半躺着睡着了。
    看到宋清歆身上的外套，班文昌看向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轻柔地喊醒两人。
    “回去睡吧，外面冷了，小心感冒。”
    宋清歆打了个哈欠，看着身上的外套，认出来那是方楚空的，就顺手摘下还给他。
    “谢谢你啊空空，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宋清歆又打了个哈欠说。
    “明天我会叫你们的，到时候一起上学，我送你们。”班文昌说。
    一中和l大附中不太顺路，但是这里比较偏，也不方便他们打车坐公交，所以班文昌还是送他们吧。
    “嘿嘿，谢谢队长。”宋清歆收起书笑道。
    “不客气。”班文昌说。
    宋清歆是有点累了，回房间洗漱完又收拾了书包，立马就蒙着被子睡了。
    方楚空睡得不是很沉，半夜凌晨一点多他听见外面在刮大风。
    树枝相互拍打发出哗哗的声音。
    方楚空被吵得翻了个身。
    他按亮闹钟的屏幕。
    一点十七。
    “不会下暴雨吧。”方楚空起身打开阳台的推拉门往外看了一眼。
    然后就听到隔壁的窗帘呼啦呼啦地响。
    她没关阳台门吗？
    方楚空听着声音，犹豫一下。
    两分钟后，他推开自己的阳台门，踮着脚走过去，轻轻把宋清歆房间的阳台门给关上了。
    “呼……”
    长舒一口气的方楚空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赶紧关上门拱进了自己的被窝。
    第二天，班文昌按时去敲两人的门。
    宋清歆和方楚空同时睁开眼睛，然后打了个喷嚏。
    洗漱完拿着书包下楼的两人看着都蔫蔫的。
    班文昌疑惑，“昨天没睡好？”
    宋清歆摇摇头，捏了下鼻子。
    “有点头晕。”
    听着她的声音有点鼻音，班文昌去找了盒感冒灵来。
    “感冒了吧，吃完饭喝一包。楚空也难受吗？”班文昌看方楚空的状态也不太好的样子。
    方楚空吸了下鼻子，点点头。
    “昨天晚上下了暴雨，这周都要降温，记得加衣服。”班文昌拿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嘱咐道。
    “嗯，知道了。”
    三人一起吃完饭，班文昌让人拿了三把伞过来。
    “看天气预报还会有雨，你们俩拿上伞，别被淋了。”
    班文昌给他们分了伞，还把药也塞进了他们的书包里。
    操心的班文昌把两个人送到学校门口才走。
    假期结束，一开始就是各种讲课然后改假期留的作业，讲卷子。
    宋清歆把昨天晚上买的茶给了褚契南和王熙祈一人一罐。
    班文昌那份昨天晚上就给他了。
    戴着口罩的宋清歆声音闷闷的，人也没什么活力，凑在一起说话的王熙祈和褚契南都关心了一番。
    “嗯嗯，我会多喝热水的。”宋清歆无奈笑道：“你俩也穿厚点，别中招了。”
    时光这双手在背后悄然推动他们不断前行。
    周六周日有时间，他们几个总要聚在一起，一起吃饭、学习，撸猫。
    “不行了，点多了，我真吃不下了。”宋清歆摸摸肚子说。
    王熙祈摆摆手也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宋姐，我这次真帮不了你，吃撑了嘿嘿。”好久没来吃炸鸡的王熙祈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浪费了。”宋清歆看着桌子上的鸡块说。
    方楚空默默把盘子放到宋清歆旁边，宋清歆一笑，把剩下的鸡块给了他。
    “空空给力啊！老板结账！”宋清歆大声喊道，还顺带做了个手语。
    她跟王熙祈学的。
    炸鸡店的老板娘已经买了个助听器。
    王熙祈妈妈也成功跳槽，还升了薪。
    方楚空和褚契南的成绩在其他三人的帮助下也有了明显的进步。
    只是宋清歆每次考试的分数依旧不高，几个朋友都知道她是在控分，刻意不考那么高的。
    方楚空对自己目前的水平还没有清晰的认知，所以用尽全力考了几次高分，班主任看到他的进步，还给他婶婶打电话夸过他。
    于是他也遭受了和宋清歆差不多言语攻击。
    “哼，不讨喜的人成绩好有什么用，还是我们宝珠争气。”
    方宝珠被他们送进私立学校里接受教育，平时很少回家。
    方楚空沉默地吃完饭回到房间，想泡宋清歆送的茶喝一点好睡觉。
    一摸没摸到，方楚空拿起罐子看了眼。
    “没有了……”
    他记得学校附近有家药房。
    宋清歆当时装这些瓶瓶罐罐的袋子上有那家药房的标志。
    “哦，那个茶啊，喝的人太少了，上次卖完就没再进了。”店员听了方楚空的话找了找确实没有就这样说。
    “不过我们这有分开卖的陈皮和枸杞，不然你自己回去配着喝呢？”店员找出两罐陈皮和枸杞说。
    之前那个是一包一包配好的，直接拿着泡就行了，这个就是麻烦点。
    “也行，帮我装起来吧。”方楚空点点头。
    “不过这个茶虽然能健脾开胃、缓解消化不良，但是不能过量喝的哦。喝太多也很刺激胃的，然后你吃别的药最好也别喝，小心冲了药性。”
    店员扫了码拿了个袋子把两罐东西装起来嘱咐道。
    她是怕方楚空回去自己配得太浓，喝出事来，再来找她，所以才说得仔细了点。
    方楚空拿钱的动作一顿。
    健脾开胃，缓解消化不良。
    这几个字萦绕在他脑海里，直到走到自己家小区门口，他还感觉脸上烧烧的。
    宋清歆猜到了他肠胃不太好。
    但是他真的很不好意思！
    一面觉得自己的缺陷暴露在了她面前，一边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关心我。她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
    大家经常在一起，方楚空当然知道宋清歆送给别人的都是菊花、决明子和枸杞一类的东西。
    而他，是特殊的。
    方楚空攥着书包带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十一月末，方楚空的叔叔一家去了他爸爸的城市，说是一家团圆。
    方楚空撑着伞站在小区门口，白雪簌簌地落在伞面上。
    他手里攥着张被揉皱的纸迷茫地站了会，然后拿着钱去了超市。
    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学习也是不能耽误的。
    路过垃圾桶，方楚空把那张纸扔了进去。
    【楚空啊，我们去你爸那几天，这些钱你拿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