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事人这个词,在黑国的语言里代表绝对权力,绝对话语。然而它的词根却来自于灰国语里的“傀儡”。
这就是惠南现在的处境。
他深知只要不迈出那一步,他就永远不会成为新的派城之王,那这样的他与当年被奴役的人有何区别?
想到这,惠南一咬牙,朝着艾尔的核心扑去。
然而机会就像一阵风,抓不住就会离你而去。
余树已经恢复原样,他的身体重新包裹住艾尔的核心,将外界完全隔绝。
惠南在空中停住脚步,却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哎呦!”
余树食指一挥,惠南便瞬间起身。紧接着余树将手中的头颅扔给惠南,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已经玩够这个了,把他收拾了吧。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惠南缓缓地将那颗头颅转过来,梅杰斯的脸上不知那是惊讶还是疑惑,龇牙咧嘴。
即使惠南身背多条人命,看过无数尸体,可看到这一幕还是没忍住恶心,转头吐了出来。
“呕!你杀了市长!”呕吐间,惠南突然朝着余树大喊。
余树转过头来,看到惠南狼狈的姿态,又是一指,地上的呕吐物直接消失。
他说道:“我可没杀死市长,这只是他的一个复制,真正的他现在应该坐在车里,抽着烟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演讲,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惠南不依不饶,可余树并没有回答。
等到他转头回看之时,余树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下水道少说有几百米,根本没有出口,余树是怎么消失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此时的余树已经拿到最后一块拼图,踢开世界的大门就差这临门一脚,已经没人可以阻挡他了。
三个小时之后,接近下午七点。
在城西的彭赛体育场最大的舞台之上,就在梅杰斯正挥舞着双臂高喊着:“为了派德拉蒙顿!为了我们的未来!”之时。
就在台下的观众集体鼓掌歌颂之时。
就在独牙几人还在分崩离析之时。
余树已经站在了光电公司门口,如同新生。
演讲结束,市长梅杰斯走向后台,擦了擦自己锃亮的脑袋,刚才的演讲俨然让他大汗淋漓。
一旁的记者争相访问,皆被保安拉开,可梅杰斯却一脸温和,叫停了保安的暴行,开始接受记者的采访。
“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派城的警方已经做出杰出的成果,他们值得今日的荣耀,我对他们抱有由衷的敬意。”
就在这时,一个女助手偷偷来到梅杰斯身边,朝着梅杰斯耳语了几句。梅杰斯瞬间变脸,叫停记者退回体育场之中。
他走到体育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面前,打开房门,回头对女助理说道:“守好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总统来了也不行。”
说罢,他径直走入房间,一个不速之客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精妙绝伦的演讲,我能看出你成长了许多。”
说话的人正是余权。
梅杰斯瞪眼看着余权,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屑地说道:“我们已经说过了,余权,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
余权依旧维持着假笑,身体前倾,责怪道:“在我这么多年的悉心培育之下,我最得意的学生竟成为了我最大的绊脚石。”
“不要假装你对我做的很多,大部分都是洛克斯伍德集团对我的资助。事实就是,我已经是市长了,我要做好我的工作。”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给你拉来洛克斯伍德集团的?没有我你一点资金都拉不到。”余权试问道,接着又保证:“只要我还在,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国会正缺一个席位,而我看你就挺合适的。”
梅杰斯沉思过后,托着下巴问道:“你要我提供什么?”
“唯一一个我拿不到的东西,光电公司的密钥。”
梅杰斯摇头答道:“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但密钥是绝对不能给你的......”
“你知道吗?”余权突然打断道。“别人都觉得我是个政治家,但我其实是个科学家,我从现象中总结规律。一个有用的规律就是,当你觉得冷的时候,最好靠近炉火。你离得越近就越暖和。”
“靠炉火越近,你也越容易被烧到。”梅杰斯反呛道。
余权笑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给你时间你考虑考虑,好好睡一觉,也许你会回心转意。”
“保持联系。”说罢,他起身与梅杰斯礼貌性的握了握手,随后转身从身后的通道离开,来到一条小路边,坐进早就准备好的车内。
车内还有一个人坐在后座,那是一个黑衣男,正在擦拭着手中霰弹枪的枪管。
见余权坐入,男人问道:“谈判失败了吧,要我再去处理一下吗?”
“尽管你上次除掉拉尔法的行为十分完美,但梅杰斯是个大人物,现在动手太明显了。正确的做法是咬断他的咽喉,让他流血至死。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有用的棋子的,但他偏偏选择这条路。”
“我们没多少选择了。”男人转头看向余权,他脸上一道长疤十分可怖。“幽雅失去联系了,有人故意让她断开与花园的链接,她至今下落不明。”
“没关系,我本想让她阻止余树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和余树分手。不过现在计划有变,我需要你去保护余树把光电公司的数据拿到。这已经不是靠嘴皮子的时候了,是时候付诸实践了。”
黑衣男谢过之后,拿起霰弹枪,匆匆离开车边。
来到光电公司楼下,黑衣男看了看四周,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有丝毫波动。
一个无名正躺在围墙之下,看似十分逍遥,却引得黑衣男十分不爽。
“市中心也能见到无名?真晦气!”
骂完后,他一个翻身翻过光电公司矗立在外,高达五米的围墙,进入其中。
而墙下的那个无名听到动静后立刻起身,对着耳边的耳机说道:“还有人进入公司了,要小心。”
那个无名正是荔枝。
不仅如此,还有另一个人似乎也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颇为关注。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金属方块,重达一吨,看样子是什么重要的设备。
他转身走入一旁的居民楼。这个居民楼高耸入云,是市中心精英们首选之所。
背着金属块,走楼梯一路来到一百二十层的露天平台。男人走到天台边缘,将金属方块放在地上,开始解包。
他脱下身上用于伪装的蓝色工作服,露出其下白色的战斗服,上面赫然印着一头棕熊的形象,那是特警的装束。
金属块被他解包成三块,按照切口准确拼接。待拼接完毕,金属块赫然已经变成一把狙击枪。
不过说是狙击枪也不太准确,因为这把枪至少有他两倍长,而他只能整个人匍匐在枪管之上,需要四肢紧握地面才能控制这把枪的方向。
透过镜子,狙击手调整狙击角度,巡视着光电公司里的情况。
奇怪的是,本来在门口站岗巡逻的哨兵,如今一动不动的。不仅如此,光电公司楼底下正在散步的人也都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很糟糕啊,情况真的很糟糕啊。”狙击手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