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从金陵湾出来，驱车直接去了公司。
早上九点，准时抵达工位，她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包包挂好，孙晓晓就端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知知姐，有一份新的合同需要你看看，刚刚我放你桌上了。晚点，你看完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吖！这个客户比较急，还请你优先处理哈。”
孙晓晓脸上笑着说，心里却笑不出来，她还能清晰地记起陆衍舟那张冰块脸，还有那霸道的要求。
“嗯？晓晓，是昨天新签的？”
许知意挂好包包，扫了一眼孙晓晓，转身坐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再顺手拿起桌面上单独放着的合同，随意翻看起来。
这签署的名字还是个代号——z先生？
孙晓晓抿了口咖啡，随意地靠在许知意的工位桌旁的挡板上，想了想还是如实说：
“是的，知知姐，昨天你走前，我准备跟你说来着，但是临时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就今天拿过来给你处理一下。”
许知意点了点头，低头认真扫了一眼合同，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那个署名有点敷衍。
“对咯，知知姐，这个客户还指名让你负责所有的事务，并且是根据你自己的喜好来帮他布置好婚礼现场。他说他很相信你的审美和能力，希望你能用心布置这个婚礼现场。”
孙晓晓见许知意没有多说什么，忙补充道。
这个客户也确实很奇怪，她没敢质问，只能听着他的要求，再转告给许知意。
“哈？这是什么客户，婚礼现场那么重要的事情，他就全权交给我们做了？还全依赖我的审美和能力？”
许知意吃惊一下，目光停留在那个‘z先生’的签署名上，一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以前还真没有遇见过这么佛系的客户。
“就一个普通的客户！知知姐，可能人家比较忙吧，所以才将事情全权托付给我们。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吧，不过时间得控制好，怕他那边突然就要用。”
孙晓晓没敢说实话。
她只能尽量避重就轻地将事情转述一下， 至于具体的工作怎么开展，还得靠许知意自己。
许知意也没多想，毕竟她之前一个人筹备订婚宴现场时，傅亦寒也没怎么上过心，全程都是她一个人把控的。
这样一想，她也就理解了大部分男人确实不太喜欢操这些琐事的心。
“行，那场地有选择好吗？”
许知意见合同上也写的是所有大小事务均由甲方办理，就没有提具体场地的选择，难免有点头疼，她抬眼瞥向孙晓晓，还是问了一句：
“合同上没有写，难道也是我们帮忙选择？”
孙晓晓讪讪地笑了笑：
“是的，知知姐，你就按照给你自己准备订婚宴的标准帮客户准备一下吧！我看客户应该是挺喜欢你布置的风格，所以才特意提到，所有事情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就行，也不需要过问他的意见。”
天知道，这客户到底在想什么，孙晓晓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没见过这么佛系的客户，只能说，这钱也太好挣了点。
一想到这，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知知姐，客户说没有预算上限，你就只管按照最好的来就行！”
许知意：“？”她怎么就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呢。
“那先这样了，知知姐，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晚点，你看完合同有问题的话，给我发消息哈。”
话落，孙晓晓就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许知意耳根子一下子清净下来，她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z先生的合同，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桌面上的手机屏又亮了一下，她放下合同，思忖一秒，还是先给陆衍舟回条信息。
-
陆衍舟此时正在海城的分公司开会。
“大家对这个方案还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吴助理的话打破了会议室短暂的沉寂。
话落，吴助理看向陆衍舟，等着他说点什么，只见陆衍舟静静地盯着手机屏，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会议桌上坐着的几位经理，仔细看着投屏上的方案，纷纷陷入沉思。主要是一群人里没有一个牵头的人先回答，其余的人也不敢当枪头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吴助理汗颜，一个两个的，都不给力，这会议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吴助理试探道：“陆总，您看看，还有什么指导性意见？”
......
沉默两秒，陆衍舟的手机屏亮了一下，他黑眸闪了闪，嘴角微微勾起，视线不情不愿地挪到投屏上。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喉咙滚了滚，语气冷冽：“各位经理，是觉得这样垃圾的方案没有问题？”
陆衍舟不说话时，会议室还只是死一般的沉寂，但是他一开口就让沉寂的会议室染上一丝寒意。众人后背发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
这方案毕竟是他们熬了几个通宵制定的，不能说完美，但也不至于是垃圾吧？
一句垃圾，就像是把他们的工作判了无期徒刑，他们还能如何狡辩。
吴助理汗流浃背了，他自己看这个方案时也觉得惨不忍睹，但还是坚持将会议正常主持下去。
本以为一直沉默的陆衍舟没有注意到，这场会议就能安全结束了，没想到，他还是太小看陆衍舟了，他是真的能做到一心二用！
“再给你们一周时间，下次再提交这样的垃圾方案，你们就等着人事处理。”陆衍舟毫不留情的话，硬生生地砸在当场的每一个经理人的头上。
吴助理见自家老板都发话了，忙开口：“各位经理都听清楚了吧？那本次会议就先结束，大家都下去认真整改方案吧！”
会议桌上的几位经理交头接耳，纷纷应了声：“好的，陆总！”
等人刚离开会议室后，陆衍舟就将桌面上那份方案狠狠地砸了出去，呵斥道：“吴助理，分公司的风气，是时候该好好整改一下了。”
拿钱不办实事的人，没必要留下来。
他又不是慈善家，专门养白痴。
吴助理见自家老板脸上阴沉沉的，就知道这是生气了，赶紧走上前将地面上的垃圾方案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了。
吴助理应了声“好的”，随后又想起什么，“陆总，许先生和许夫人已经去了民政局，但是许二小姐迟迟未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