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
审问室里坐着个让这些公安同志都很头疼的人。
一个穿着看起来就不普通的少年,长得别提多好看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
个子也高高的,气质特别好,看起来就是家里条件好的孩子。
关键这个少年油盐不进的,问他什么都不张口。
老公安拿他都没有什么办法,桌子拍烂了少年也不吭声,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身份证明也没有,名字也不说,家里住在哪里也不说,别以为你年纪小我们就得对你客气,该交代还是的老实交代。”
公安同志见他死活都不张口,气急之下忍不住说了重话。
这个少年张口中文还不是很流利的样子,公安同志都怕他是不是外面送过来的间谍。
可是哪有年纪这么小的间谍,说也说不过去啊。
但是这人总不能是莫名其妙就从天上掉下来吧?
可是翻遍了他身上,也没找到半点能证明身份的文件证明。
四周都打听了一圈了,也没听说谁家丢了孩子。
这就更邪门了不是。
一个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少年,总不能独自背井离乡跑到首都来吧?
公安同志审问完少年之后,就到外面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回来的同事气喘吁吁,“老林,还真没听说有人丢孩子,该问的都问过了,分局那边我都去了好几个,没接到走失的报案。”
“奇怪。”
“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再去问问吧,咱们还不能从一个小孩子口里套出话来?”
林公安摇了摇头,还真难。
这少年不管怎么吓唬都一点都不怕,甚至还能很悠闲的、好奇的观察他们的审问室,漫不经心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小小年纪,还挺有气场。
老林喝完了茶杯里的茶,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行先关着,没身份证明,也不能就随随便便的放他走。”
“他看起来也不大,要不给他单独关一间?”
看守所的条件实在说不上好,尤其是这个年代,资源匮乏。
抓进来的那些地痞流氓基本上都挤在一间房子里,经常会发生一些斗殴欺凌事件。
他们也管,但总有疏漏的时候。
把一看起来就很…的少年扔进去,似乎也不太好。
“行啊,就先给他单独放一间吧,那间小的。”
“便宜这小子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张口。”
说起来抓到这么个身份可疑的人也是意外,就在大学门口看见了他,觉得他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随便盘问了下,发现他还真的拿不出身份证明来,他们立刻就把人给扣了。
这边刚感叹完。
审讯室里就传来了好消息。
“说了说了!终于肯说了。”
“还以为抓到了个间谍,合着是和妈妈闹别扭了的叛逆少年。”
“赶紧通知她的家里人来领。”
“行,我这就去打电话。”
少年说了个名字。
——宋声声。
还说了她现在的住址。
公安同志发现自己果然没看走眼,他妈妈可是住在大院里头,怎么也得是个不小的干部。
*
公安给大院那边打去了电话。
宋声声在缝纫机前忙活,入夏之后她想给自己多做几条裙子,不然到时候忙起来,她都没时间打扮自己。
宋声声现在看起来依然年轻漂亮,好像从来没有变过那样。
哪怕是傅城,年纪和阅历上来之后,看着早已不是年少时那般桀骜不驯的样子。
眉眼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冷冽。
只有她一如既往,还是那朵最明艳的花。
楼下的电话铃声不断的响。
她没听见。
已经上小学三年级的傅落池,听到电话声,从父亲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刚刚在看书。
是大伯从国外给他带的英文书,傅落池早就能够流畅的阅读外国的原版书籍。
他喜欢看书。
静得下心来,也能坐得住。
他知道妈妈在楼上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想让妈妈分心。
傅落池走到电话机旁边,接起了电话。
“是宋声声同志吗?麻烦你到市公安分局来接一下你的儿子。”
傅落池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觉得很奇怪,他缓缓皱起了眉头,嗓音平静,完全不像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叔叔,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公安同志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是转接过去的专线电话,根本不可能打错的。
这孩子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从容。
一点都不慌。
公安沉默了片刻,接着就问:“你妈妈是不是叫宋声声?”
傅落池嗯了声,板着小脸,一本正经,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公安接着说:“这就对了,你让你妈妈接电话。”
傅落池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妈妈在忙。”
公安问:“那人在家吗?”
傅落池抿了抿唇,他不想撒谎,妈妈并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从小就教育他要诚实。
他不情不愿嗯了声。
公安又催他去叫人。
傅落池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好吧。
然后上楼去敲响了妈妈的房门。
宋声声听到敲门声,说了个进字。
门缝被悄悄打开,男孩露出一颗脑袋,五官长开的男孩,愈发精致好看,走出门都有许多人止不住的偷偷打量。
唇红齿白的,皮肤也特别好。
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的小少爷。
他眼巴巴看着妈妈,小声地说:“妈妈,楼下有电话找你。”
宋声声咦了声,一时还真想不到会有谁打电话找她。
她放下手里的活儿。
怀着疑惑下了楼,一边还问了儿子:“小池,电话里的人有没有说他是谁啊?”
傅落池想了想,“妈妈,应该是公安局的电话。”
宋声声听到就更奇怪了。
她一向胆小如鼠,要坐牢的事情是半点都不会沾染。
怎么还招来了公安?
宋声声心里慌慌的,手都有点抖。
傅落池悄悄的握住了妈妈冷冰冰的手指头,还知道安慰她,“妈妈,不怕的。”
宋声声的笑容有点苍白,“妈妈没事。”
话这么说,手反而更抖了。
她就是如此没用,欺软怕硬还窝里横。
宋声声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接起电话,“你好。”
公安的声音听起来很和颜悦色,对方直接告诉她说:“你好,宋声声同志是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的家属走丢了,麻烦你来局里把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