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宽刚刚说完肺腑之言，果然不出所料，阮川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所长，能不能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不定以后你可高攀不上我。”
    “高攀不上你？哟，此话怎讲啊？”李明宽故意揶揄道。
    “所长，我以后肯定是要到市刑警队破案的，派出所的庙太小了，我根本无法施展拳脚。您要是现在能对我好一点，以后我一定记着您的好。”
    闻言，李明宽和身旁的女警，直接一脸懵逼状，这小子好狂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不能没点逼数吧！
    李明宽气急了，竟然失声笑了出来，“好好好，你说说看，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撬开肖杉的嘴？你给我们大家展示一下你的本事，千万不要藏着掖着，避免我们埋没了一个警界的人才。”
    阮川猜到李明宽会阴阳怪气，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不屑一顾，半点都瞧不上自己。他身旁的几个民警都像是看猴子似的，一个个等着看他的笑话。
    “所长，照片给我。”
    李明宽脸色微微一怔，接着将手中照片递给阮川，又虎视眈眈扫了一眼，十分不屑地说道：“阮川，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机会我现在就给你，你要是问不出一二三出来，你就是在浪费我们大家的破案时间。”
    阮川扫了一眼照片，照片中的画面，冷锋的透明屏幕里面都出现过。
    他相信，现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起校园霸凌案件的千丝万缕。
    这案子其实并不难破，答案已经有了，就看如何让他们相信，以及如何让肖杉这只妖怪现出原形，承认自己对周瑶实施了校园霸凌。
    阮川十分坚定地说道：“所长，谢谢了，您就等着看吧，肖杉嘴硬不了多久了。”
    李明宽无语地笑了笑，望着阮川一路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不久，肖杉看见审讯室换了一个人进来，突然之间来了兴致，眼神中有些按捺不住的挑衅。
    阮川一脸微笑，心想你就可劲嘚瑟吧，待会儿有你哭的。丑八怪，阮爷还治不了你？阮爷可是自带buff系统【逢案必破，我是神探！】
    从这一刻开始，他每经手的案子，每一起都必破。
    肖杉竟然率先叫嚣道：“你们所长本事不大啊，这就不来审问我啦，你又是谁啊？你比你们所长还厉害吗？”
    阮川见肖杉挺嚣张的样子，一下子也来了兴致，打算会一会这个丑八怪。
    “肖杉，可以啊，心理素质不错嘛，看来是个干坏事的老手了。”阮川拉开审讯室的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刚才我们所长问了你半天，你的态度看起来挺不配合的，非说要等你的父母过来。他们刚才已经来过了，现在离开了派出所，这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你爸妈多大的官都没用，明白吗？”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爸可是肖文斌！”
    “哼哼，挺狂啊，肖文斌怎么了？妖魔鬼怪来了都不行，犯罪就要受到惩罚，没有任何人可以草菅人命。”
    肖杉神色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阮川，此人五官长得不错，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就是气质里面有点屌丝。而且，有点太过于盲目自信和甲亢。
    她不明白为什么换他来审讯室问话，目前还不知道此人道行深浅，肖杉决定先保持沉默。
    她深知，问话的过程中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道行深浅。现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应。作为302女生宿舍的室长，没点心机和城府，那四个蠢货也不会唯自己马首是瞻。
    李明宽他们几个在外面目睹这一切，几个副所长都不知道这小子在玩什么招数。
    李明宽眯起眼睛，眼神聚焦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发现肖杉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
    阮川见肖杉按兵不动，知道这女的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接下来的问话过程中，每一个字绝对不能是废话，必须精、准、狠，字字句句扎进她的心窝子里面去，直击灵魂深处的那种。
    “肖杉，刚才录音笔的对话内容，你应该都听过了，这些照片你也都看过了。周瑶和你是室友，你刚才不承认自己对她有伤害和刺激等行为。并且，你口口声声说周瑶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我们刚刚已经调查了周瑶大一和大二的各科考试成绩，周瑶每门功课都在全年级前十名的行列中。周瑶，你是不是对精神患者，有点误解啊？”
    李明宽几个眉头蹙起，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小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谁去调查了周瑶的各科成绩？李所长，是您刚才安排人去调查的吗？”
    李明宽摇了摇头，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明显更加兴奋了。
    他对着身旁的人竖起一根食指，发出短促有力的“嘘”，“别吵吵，听着点，没看出阮川这小子是在诓她呢！”
    审讯室内，肖杉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了周瑶的各科成绩。她一直不明白，像周瑶这样的乡巴佬，为什么成绩能这么好？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花费重金，请各大高校名师给她补习功课，她的各科成绩还是烂到渣。
    阮川目光死死盯着肖杉，眼神没有一丝游离，感觉可以穿透进入肖杉的灵魂深处。
    那一刻，肖杉已经被唬住了。但是为了不坐牢，肖杉选择嘴硬到底。
    阮川没想到肖杉神色仅仅慌张了几十秒，突然整个人冷静得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要不是他提前知道案件的经过，知道肖杉是这起校园霸凌的始作俑者，大概率也会怀疑肖杉是否真的参与其中。
    万幸的事，来自平行时空的冷锋告诉了他，周瑶是被她们五个女孩害死的。
    “警察叔叔，我选修过心理学和精神学，对精神病患者颇为了解。很多领域的高尖人才，都会患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周瑶成绩确实很优异，但是学习成绩好坏和精神状态好坏，这二者根本没什么关联。
    我在选修心理学和精神学的过程中，教授就曾经说过，精神病患者不是智力障碍，而是认知障碍。
    轻者，通过认知修复可以恢复大脑的前额叶。重者，下场一般都是悲剧。周瑶，正是重度精神病患者。说句不好听的，周瑶的死亡是必然，不是偶然。”
    阮川惊愕地眨了眨眼睛，十分不可思议地看向肖杉。
    好家伙，这丑八怪看来有两把刷子啊，分析得挺有道理，简直让他差点没话接下去。
    “肖杉，没想到你还挺博学多识的，竟然涉猎了心理学和精神学。”
    肖杉干脆利索的答道：“我对这一块一直很喜欢，所以，我一早就看出周瑶精神不太正常。她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在她眼里，这个世界，草木皆兵。警察叔叔，我很同情周瑶的遭遇，可是她是边缘性人格，一直都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您说，我是不是老委屈了？”
    “你委屈个鬼！你个心机婊！”阮川心里暗暗骂道，脸上却写满了平静。
    这个时候是博弈的时候，他万万不能在肖杉的面前露怯。
    哪怕，仅仅一丝露怯，都会让这个腹黑女，第一时间捕捉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阮川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至于大腿都被自己掐紫了。
    “周瑶已经死了，我们无法鉴定其精神状况，现在还不是凭你的一张嘴胡说八道？”
    这下子，换成肖杉惊愕地眨着眼睛：“警察叔叔，没有证据，您可不能乱说话哦！您如果不相信我，完全可以去问一问302女生宿舍其他几个人。
    包括我们宿舍门对门301宿舍，以及那一层楼的宿舍，你们都可以随便问，我们从来没有欺负过周瑶。您可不能因为死者为大，就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吧！您真要是逼急了，跳楼谁还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