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图额的恶行,张泛如何能不知道?
自然也是看他不惯,也想过将将其缉拿归案,绳之以法。
张泛之所以心有犹豫,那是因为他目前只是马邑的县尉,缉拿要犯,剿灭贼寇,尚算是他的职权范畴之内的事务。
而涉及到乌桓图氏之事,那就是乌桓校尉,或是马邑部都尉的职权范畴了。
即便是身为从六品的李费,若欲插手此事,也需得到乌桓校尉或马邑部都尉的同意,否则便是越权之举。
若张泛贸然接手此事,很可能引起雁门郡守董卓的不满。
而且乌桓图氏的三千骑兵,并非徒有其表,他们是货真价实的游牧骑兵。
若是没有昨夜的连番大战,张泛或许还能抗衡一二。
然而,经过昨夜的激战损耗,以当前张泛所拥有的实力,实难与之抗衡。
师出无名,而实力又不足,张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泛暗自叹息,尽管他的实力,看似进步神速,但实则依旧很渺小。
若再过些时日,他能顺利升任马邑县令,将马邑部都尉收入囊中,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然而,狠心拒绝,也非张泛所愿。
无论是任绯那令人惊艳的美貌,还是任家所拥有的丰厚家底,似乎都值得张泛去冒险一搏。
“张县尉,宁小姐,小女子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任绯望向张泛,见他始终沉默,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疼痛,泪眼婆娑地说道,随后起身准备离去。
张宁站起身来,大声斥责道:“张泛,你怎能如此冷漠无情!”
她急切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愤怒,几分不满。
“任姑娘,请稍留步。”
张宁的呵斥声,让左右徘徊的张泛,终究下定了决心还是不忍拒绝,于是开口说道:“我并没有拒绝帮忙的意思,只是在思考,如何更有效地着手处理此事而已。”
听到张泛如此的回答,任绯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而张宁也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就连管亥,也露出了憨笑。
张泛看着两人表情的瞬息万变,心中顿时明了,自然意识到他这是被设局欺骗了。
不得不赞叹,这三人的演技,确实精湛,即便是心思缜密的张泛,也未曾察觉到一点端倪。
她们也确实拿捏住了张泛的心思,进而对症下药,这就由不得张泛不上钩。
不过,尽管张泛明知自己被骗,但他的内心,却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喜悦与释然。
张泛叹了口气,开始认真思考应对之策。
最佳的方案,莫过于在明日拜访董卓时,顺利升任县令,并进一步谋求马邑部都尉之职。
以高顺的才能,担任此职绰绰有余,如此一来,参与此事便师出有名。
然而,若事情进展不顺,或许只能采取暗中行动了。
但张泛深知,这并非上策,一旦失败,他将面临乌桓图氏和郡守董卓的双重压力。
届时唯有逃离此地,才能保全自己。
“志才兄,此事我是否有些过于冲动了?”
张泛将心中的疑虑,一一讲述于戏忠。
“主公,此事虽然确有些莽撞,但并非完全不可取。”
戏忠品了一口秋叶茶,沉思片刻后说道:“任家山庄的财力雄厚,对主公的基业大有裨益。
至于部都尉的职位,我倒是有一计。”
“哦?愿闻其详。”
张泛眉头微皱,有些期待地看着戏忠。
“董郡守一直渴望回到故土凉州任职,但疏通关系,必然需要大笔钱粮。”
戏忠从容地分析道:“故此,只要我们花费些许钱财,为高班主求得部都尉一职,应当不难。”
“志才兄,言之有理。”
张泛听后,虽点头表示认同,但心中仍有些许担忧:“然而,我与那董郡守素昧平生,对郡城的其他官员亦不甚熟悉,即便想要攀附关系,却也无处着手。”
“主公请宽心,此事我已有安排。”
戏忠微笑着,带着一份从容,轻声宽慰道:“我与董郡守的长女婿李儒李文忧,乃是故交旧识。
凭借这份交情,想必促成此事,应当不在话下。”
张泛略显惊讶地开口:“志才兄,你与李文忧竟然相识已久?”
戏忠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与文忧曾在蔡大家的门下共同学习,自然熟识。”
他转而看向张泛,眼中带着一丝不解:“这其中的缘由,有何奇异之处吗?”
张泛压制住惊讶感,随即缓声说道:“哦,这倒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这也不怪张泛有些惊奇,他实在是无法将戏忠和李儒联系在一起。
要知道这两者,一个是曹操的得力智囊,一个是董卓的首席谋士。
戏忠虽仍有疑惑,但是却未放在心上,反而劝说道:“主公,提及蔡大家,倘若您有意,不妨前去拜访一番,对您定有益处。”
“嗯,闲暇之余,必定到朔方郡走一遭。”
张泛闻言,笑着点点头:“也好见识一下,蔡大家的绝世风采。”
见张泛接纳建议,戏忠颔首点头,而后又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前往郡城。”
“志才兄,请稍候片刻。”
张泛沉声说道:“我命周仓带领几名护卫,随你一同前往,也好护你周全。”
戏忠闻言,点头应允。
盏茶时间过后,张家府门口。
张泛对着周仓郑重的吩咐道:“子丰兄,志才兄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
“主公,请放心,我必能护戏先生周全。”周仓郑重回应道。
“主公,这是何物?”
戏忠指着马车内的一个大木箱,好奇地问。
“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礼品。”
张泛笑着解释道:“拜访故友,自然不能空手而去。”
戏忠拱手向张泛行礼:“主公,有心了。”
张泛亦拱手回礼:“志才兄,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张泛等戏忠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这才骑马走向聚贤山庄。
伤亡人员和战利品的处置,他总得过去看看,才更为合适吧。
在张宁妥善安排护卫,确保任绯安全返回任家山庄后,她请来了管亥,两人在她的小院中交谈。
“管大哥,你对泛郎的看法如何?”张宁望着神色淡然的管亥,语气温和地问道,“你对他的评价,不妨直言。”
管亥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初识张泛,我以为他出身名门,年少得志,或许带有几分傲气。然而,经过接触,我发现他并非如此。”
张宁微微颔首,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管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虽出身名门,却无纨绔子弟的习气,举止间流露出的是谦逊与诚恳,对人对事皆以诚相待。更为难得的是,他作战英勇,善于谋划,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张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管大哥,你的见解与我相同。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何不愿认他为主?”
面对张宁的询问,管亥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张宁抬起头,望向天空,语气坚定地说:“管大哥,我与泛郎已有婚约,我们已是一体。你若能认他为主,将来必定受益无穷。”
她扭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管亥:“泛郎非池中物,你若能尽早成为他的心腹,日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管亥眉头紧锁,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点头表示认同。
“叮!在张宁的耐心劝说下,管亥决定认宿主为主,因此而改变了其人生轨迹,奖励因果值2万点,纹银2万两;”
正在赶往聚贤山庄的张泛,忽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管亥这太平道第一大将,总算是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