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自然是一片觥筹交错、满堂欢声笑语的景象。
夜幕已深,一路风尘的张泛,此时也难免感到身体乏累,于是便起身先行离开。
众人见状,也纷纷开始离场。原本热闹非凡的张府,转眼间变得宁静下来。
张泛步出大厅,夜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宁静。
月光洒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树影,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变迁。
张泛来到后院,美美的沐浴一番之后,又缓步走向书房,那里是他平日里静心思考的地方。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熟悉的墨香扑鼻而来。
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典籍,书桌上摆放着几卷未读的古籍,一切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
他走到书桌前,轻轻抚摸着桌上的文房四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张泛随手拿起一本古籍,翻开一页,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智慧与哲理,让他不禁沉醉其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张泛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张宁。只见是她手中端着一壶热茶,微笑着走进书房。
“泛郎,我见你沐浴后并未回就寝,便猜到你可能在这里。”
张宁一边说,一边将茶壶放在桌上,熟练地为张泛,斟上一杯热茶。
张泛接过茶杯,热气袅袅上升,茶香四溢。
“宁儿,你总是这么细致贴心。”
他微微一笑,说道:“今晚的聚会,虽是令人难忘,但能与你在这里品茗谈心,更是难得的惬意。”
两人相对而坐,品着香茗,分享着彼此近日的所见所闻,书房内却充满了温馨与惬意。
在这个久别重逢的夜晚,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如同那杯中的热茶一般,越品越醇厚,暖人心田。
有道是,灯下观佳人,越观越欢喜。
长夜悠悠,本就已然有婚约的二人,此刻却独处一室,张泛心中怎能毫无涟漪,张宁亦是心如小鹿乱撞。
随着夜色渐深,书房中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张泛的目光不时落在张宁的脸上,那温柔的轮廓,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张宁偶尔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羞涩,却仍忍不住偷偷地望向张泛,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幸福的光芒。
就在两人情不自禁,即将发生些什么的时刻,书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晨钟暮鼓,瞬间将室内旖旎的氛围打破。
张泛和张宁都愣了一下,然后相视而笑,笑容中既流露出一丝遗憾,也带着几分释怀。
张泛轻声咳嗽,站起身,缓缓走向书房门口,而张宁则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害羞地垂下了头。
“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
张泛颇为不情愿的打开书房门,有些耐不住性子的质问道。
但是当他看到门外站着戏忠和裴庆后,他神色顿时一转变,面带微笑地问道:“志才兄,元绍兄,深夜造访,想必是有紧要之事?”
当戏忠和裴庆目睹张泛神色不定,随后又见到羞涩不堪的张宁,从他们身边快速离去,他们立刻明白了刚才的情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尴尬。
然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即便他们现在选择离开,也已经于事无补。
两人再次交换了深意的眼神,裴庆开始详细叙述近期发生的各种情况。主要涉及冯家的反叛事件,以及鹤发朱颜,二人首级的去留问题。
“主公,目前事情就是这样。”
裴庆轻啜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裴县尉方才向我求教,我也是在一瞬间,难以做出决断。”
而戏忠接着说道:“而此事又拖不得,这才深夜来访。”
通过裴庆的详细叙述,张泛这才全面了解了近期发生事情的全貌。
而正是因为了解,张泛也感到了一些犹豫不决。
首先就是那鹤发朱颜二人的首级,此二人是朝廷钦犯,若是上交给张懿,必然能获得嘉奖。
但是,若是如此,张泛总觉得如此难免有越级禀报的嫌疑,难免会落人口实,很大可能会因此而惹得董卓不悦。
三人在探讨一番,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策略。
那就是将鹤发朱颜二人的首级秘密呈递给董卓,并同时给张懿送去一封密信,信中详尽阐述对董卓的担忧,以及对张懿的忠诚。
通过这种方式,既能规避越级上报的嫌疑,又能向张懿证明功绩。
尽管这样的做法可,能显得不够光明磊落,甚至带有些许首鼠两端的嫌疑。
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若不想被他人吃干抹净,就必须学会深谋远虑和脸厚腹黑。
说起来,此事尚不能算棘手,反倒是那徐庶和史阿之事,那就让张泛头疼不已了。
根据王越和高顺的旁敲侧击,徐庶和史阿,所冒犯之人,其出身于汝南的袁家,就是那个号称四世三公的显赫世家——袁家。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张泛自然深知袁家在汉末的实力,门生故吏满天下。
袁家的势力,不仅在朝中根深蒂固,而且在地方上也有着广泛的影响力。
若是因为徐庶和史阿二人之事,而得罪了袁家,那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一旦与之为敌,恐怕连他张泛自己的地位,都难以保全。
然而,若就此放任二人离去,张泛感到内心难以平静,同时也感到极大的遗憾。
因此,尽管张泛表面上保持着冷静和从容,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焦虑不已。
张泛自然清楚,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发展,因此他必须极其谨慎。
本来张泛就打算向戏忠寻策求解,期望从这位绝顶聪慧的谋士处,得到他所期望的答案,而此时正好一并讲了出来。
戏忠听罢张泛的叙述,眉头紧锁,沉思良久。
他自然也是深知袁家的势力庞大,以目前张泛的实力,一旦公开与之为敌,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他也明白张泛的难处,毕竟徐庶和史阿二人并非寻常之辈,他们的才华和潜力,对于此时的张泛来说,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主公,当前所面临的困境,确实令人棘手。”
戏忠缓缓开口说道:“但你若能巧妙应对,或许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张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志才兄,有何高见?”
戏忠微微一笑,起身来到书房悬挂的地图,指着某处,而后沉声道:“避敌锋芒,远走定襄!”
“避敌锋芒,远走定襄?”
张泛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原本的定襄郡,朝廷早已将其放弃,如今已是塞外苦寒之地,让他二人前去,有何用意?”
“主公,原本尚算富饶的定襄郡,如今的确已是塞外苦寒之地,且地广人稀,势力犬牙交错。
但正因为如此,此处也是袁家势力,难以触及之处。”
戏忠点点头,继续说道:“若是让那徐元直和史隆泰,前去塞外组织训练人马,躲避袁家的同时,也暗中建立根基,积蓄实力,以等待时机。”
“志才兄所言甚是。”
张泛听罢,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塞外虽远,却也是一片未被开发的沃土。”
“塞外之地,民风彪悍,主公可借着乌桓校尉的名号,招募勇士,训练精兵。”
戏忠见张泛已然有所领会,笑着继续说道:“同时,我们还可以与亲善汉家的部落结盟,共同抵御外敌,以扩大我们的势力范围。”
“好的,志才兄,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我们立刻着手准备,建立塞外的据点,以期开辟一片新的天地!”
张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紧握拳头,语气坚定地宣布:“元绍兄,明天你就要开始准备所需的粮草、武器等物资。
至于招募徐元直等人的任务,就拜托志才兄了。”
“如此甚好!”
戏忠和裴庆闻言,面带微笑地表示赞同:“必然不负,主公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