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东城医院特殊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麻药的劲刚过,秦天只是轻微动一下右手胳膊,就会传来一股钻心的痛。
邹云初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医院才知道不光是右胸口中了一枪,屁股上也挨了一枪,现在只能趴在病床上,稍微动一动就会疼的嗷嗷叫。
本应该好好养伤的两人此时都没在自己的病房,而是被请到了叶梦茹所在的房间。
来的时候秦天已经看清楚了,整个走廊上站满了宪兵队的人,就连他警署的人都没有一个,邹府的人更是不见踪影。
进入叶梦茹的房间,秦天的视线被一道靓丽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特务处的制服,副科长的肩章,气质很特别,一看就不是华夏人。
秦天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闭嘴,冲那道倩影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秦局长你好,我是特务处三科代理科长福源惠子,今天的案子由我接手,还希望你一会儿多多配合。”
“原来是福源科长,久仰久仰,早就听说来了位富士山下的樱花,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秦天伸出左手想要和福源惠子握握手,福源惠子背着的手动都没动,只是转过身看向一旁早就放好的一张椅子说道:“辛苦秦局长了。”
福源惠子这么不给面子,秦天伸出去的手只好尴尬的在大腿上擦了擦,走向那把单独的椅子,自言自语道:“手心怎么老是会出汗呢,平时也不这样的啊。”
秦天刚坐下,尴尬的在裤腿上搓着手掌,同时打量着病房里的情况。
叶梦茹此时还是昏迷状态,身上中了三枪,可惜都不在要害上,
房间里除了福源惠子,门口还有两名宪兵,以及一个坐在旁边做记录的记录员。
看样子这是要进行例行询问工作了,只是让他和叶梦茹同处一室是几个意思,不单独询问吗?
秦天并不觉得福源惠子的这种做法草率,反而能猜到一些她的想法。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趴在活动病床上的邹云初被两个宪兵和一个护士推进了秦天所在的病房。
这下好了,三个人同处一室,看样子这个福源惠子有点道行。
“老秦,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兄弟我终于挺过来了。”趴在床上的邹云初龇牙咧嘴的给秦天打着招呼,一只手揉着屁股,嘴里不停的哼哼唧唧,看起来有些滑稽。
倒是一句老秦这个称呼,让秦天颇有些意外。
“大公子您还好吧,怎么趴着了?”秦天起身关心的问道。
“嗨,别提了,来的路上我一直觉得屁股凉飕飕的,哪知道屁股蛋子也挨了一枪,当时太紧张没感觉到,现在才知道疼,老秦啊,以后你也别大公子大公子的叫了,咱俩这回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此事结束,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吧。”
秦天闻言连忙受宠若惊的摆着左手:“使不得使不得,大公子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万万使不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一会儿老爷子来了,他一定会感谢你的,要不是你踹了兄弟我一脚,这会儿估计早见阎王去了。”
秦天正准备接话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叶梦茹忽然咳嗽了几声悠悠醒转过来。
守在门口的护士闻声进来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后朝福源惠子点点头出了房门,守卫也顺道带上了门。
靠坐在病床上的叶梦茹先是缓了一会儿,待气血平复,意识清醒后,才将眼神投向秦天和邹云初两人。
看见叶梦茹满眼愤恨的盯着自己,邹云初气不过呵斥道:“臭娘们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他妈能躺在这?没想到我们那么多人,还是没防住你的手下,算你厉害,不过你也可怜,居然会被自己人下毒手,你们那边的特务是不是有什么内部规定?一旦被捕就会被自己人枪毙?”
叶梦茹跟看傻子一样狠狠瞪了一眼邹云初,声音嘶哑的骂道:“你就是个废物、十足的蠢货!”
“嘿,你还敢骂我,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指不定赏你两个大嘴巴子,我额娘也真是的,选了半天儿媳妇,选了个特务回来,我真够倒霉的,不过还好,你没死,查获特务份子的功劳跑不掉,我劝你早点坦白,免得一副好皮囊受那酷刑给折磨的不成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难怪都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真没说错,你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
邹云初还行还口,结果被福源惠子一声“够了”给硬生生打断。
“大公子稍安勿躁,我是警察厅特务科三科代理科长福源惠子,你们的案子由我接手审理,三位都身负枪伤,我建议还是少说点话,咱们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为好。”
邹云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福源惠子,冷哼了一声:“事实清楚,她就是国民政府派来的特务,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福源惠子冷着脸看向床上的叶梦茹,淡淡道:“大公子指控你是国民政府派来的特务,叶小姐有什么想说的?”
叶梦茹重重叹息了一声:“你的级别不够,我有权保持沉默。”
此话一出,福源惠子眉头微微一皱,叶梦茹明显话里有话。
而邹云初则跟打了鸡血一般,哈哈笑道:“福源科长你听见没?她瞧不起你,还有权保持沉默,特务的身份肯定没跑了,我敢赌五十万,她就是国民政府派来的敌特。”
福源惠子侧脸严肃的看向邹云初,正在叽叽歪歪的邹云初感受到了福源惠子眼神里的杀气,立马选择闭上了嘴,陪着笑脸说道:“我闭嘴,我闭嘴,惠子小姐您继续。”
“既然你如此笃定你的未婚妻叶小姐就是特务,那就请你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清楚,大公子,我可事先提醒你一句,我们特务处不是片区的那些警察,你要是有一丝隐瞒,如果让我们查出来,你可不好交代。”
“是是是,我明白,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