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昏暗,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睡意全无。
我轻轻推了推马玉良,“醒醒!”
马玉良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又加大了力气推他,“别睡了,好像有情况!”
马玉良这才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咋啦,三哥?”
那奇怪的声音还在持续,仿佛来自那几口棺材……
“三哥,这……这不会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马玉良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地说道:“别怕,说不定是老鼠啥的,咱俩过去看看。”
“三哥,咱还是跑吧!别又是尸憋啥的。”马玉良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少废话,哪里来的那么多尸憋,你在我后面打手电。”
我从旁边拿起洛阳铲,手心里全是汗,脚步沉重地慢慢向着棺材靠了过去。
马玉良哆哆嗦嗦地一直在我后面小声嘀咕:“祖师爷保佑,有空我给您烧点纸,一定要保佑我啊!”
来到有响动的棺材旁,我屏气凝神,轻轻的靠近。
这个棺材上没啥蜘蛛网,旁边的棺材也没有,就前三个棺材布满了蜘蛛网。
早上过来的时候我俩也没仔细观察过,因为看起来都一样,谁能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儿,这可倒了血霉了,真怕就像马玉良说的有什么脏东西。
就在我仔细观看着棺材的时候,“嘎吱”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传来,那棺材缓缓地自己打开了,一股臭味瞬间扑面而来。
紧接着,从里面一下子站出来一个人,这人蓬头垢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身上的衣服脏得像是几年没洗了一样,那股浓烈的臭味好像就是从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散发出来的。
马玉良直接被吓得大叫一声“三哥,鬼啊~”话音未落,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给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因为马玉良跑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好在还有点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窗照了进来,勉强能够视物。我紧紧地盯着棺材里的人,他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停尸馆吗?生人回避知不知道?”那人怒声喝道。
“前辈,想必您是赶尸匠吧?晚辈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哦?你还知道赶尸匠呢!”
“何止知道啊!在江西,我还亲眼目睹了你们赶尸匠赶尸呢!”
“江西……那个赶尸匠叫什么?”他急切地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他衣服穿的跟您差不多,都是奇奇怪怪的,还有点破。”
“你说的不会是我师兄吧?是不是前不久的事?我师兄上次在江西做了一个大单,好家伙!给我羡慕的不行。”
“是啊!前不久的事,从江西赶到建德的。”
他点了点头,“恩……那就是了,我师兄做的就是这一单。”
马玉良见我久久没出去,也是壮着胆子跑了进来,灯光一下子照在那人脸上。
“哎!三哥,不是鬼啊?”马玉良瞪大了眼睛。
“鬼什么鬼,小子,别拿电筒照我。”那人被强光一照,有些恼怒地吼道。
马玉良挠了挠头,赶忙将电筒照在屋顶上。
我继续看着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铁林。”
“林叔,我叫王三。”
“恩,你们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这可是深山老林啊!”
“唉,林叔,一言难尽啊!我俩是来这边旅游的,本想着欣赏欣赏这大山的美景,谁知道不小心迷了路,就一路兜兜转转走到这了。”我满脸无奈,唉声叹气地说道。
“是吗?拿洛阳铲在深山旅游啊?”铁林斜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嘿嘿,林叔,没办法,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所以就顺便挖点草药换点钱。”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呵呵,理解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铁林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我又问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们早上没看见他。
他说赶了几天的路,实在是累得不行,碰到这个停尸驿站所以就睡了一天一夜。
我们又向他打听了这附近的情况,还真有个有用的情况,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村子。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激动得不行。
马玉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到了村子说不定就可以很快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你俩先回避一下,生人不可见尸。”铁林一脸严肃地说道。
“害,大叔,这有啥的,我俩都不知道见多少个了。”马玉良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一听,赶忙伸手堵住了马玉良的嘴巴,满脸歉意地说道:“林叔,不好意思,他不懂规矩,您别往心里去。”
“没事,这两个饼你们拿着路上吃,看你俩面黄肌瘦的,怕是很久没进食了吧?”铁林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饼递给我们。
我感激地接过大饼,“哈哈,林叔,你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我俩就先出发了,祝林叔您一路顺遂,平安抵达。”
铁林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开始收拾他的东西。
我拉着马玉良急匆匆地就朝着外面而去,来到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鼻子吸入的臭味也散了许多。
我俩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快步往前走着。
“三哥,为啥不能看啊?”马玉良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道。
“生人回避只是说辞,但这也是人家的规矩,不能让外人看到吃饭的家伙,懂不懂?人家靠这个吃饭的,要是被咱们看破了其中的门道,以后还怎么干活?”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一个尸体还不让看呢!”
“闭嘴吧你,好好吃你的东西,别噎死了,现在可没水给你解渴。”我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马玉良不再吭声,只是加快了咀嚼的速度,跟在我身后。
我们继续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周围的树木越发茂密,阴森的气息愈发浓重。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和马玉良顿时警觉起来,停下了脚步。
“三哥,这啥动静啊?”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安静。
我心怀忐忑,轻手轻脚地朝着声响处慢慢靠近。
透过枝叶间狭窄的缝隙,竟看到了一个人面兽身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