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纬博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笑着道:“若是我能帮的上的,我竭尽全力帮。”
容婉宁盯着顾纬博,忽地淡笑,“就是一点小事。”
“那就听婉宁的吩咐便是。”
容婉宁缓缓拿出纸张,递给顾纬博。
顾纬博纳闷,“这是什么?”
容婉宁笑盈盈:“这个忙就是,我会去和阿爹说,让你和我成亲。”
顾纬博站在原地,如遭电击,拿着纸的手,一顿,都不敢动了,仿佛有千斤重。
“什么?成亲?”他万万没想到,容婉宁竟会想出这个法子,她是真无路可走了吗?
现在的是情况是彩绘坊想要娶她,而她在容老爷面前表现得想要嫁。他本以为容大小姐肯定会极力促成此事,却没想到,她竟然想要嫁给自己?
到底是她太聪明了,还是太愚蠢了。
在她的眼里,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可以随意吗?
“你表现得那么惊讶做什么?又不是要杀了你?”容婉宁浅然一笑。
顾纬博很快稳定下来,但眼中依然是有止不住的诧异,“为何会有这……想法?”
“现在的情况你自是知道的,彩绘坊想要和锦绣坊联姻,而我成了最好的人选。基于联姻的角度、基于两家合并的角度,似乎都是最好的选择,并且阿爹也是默认极力促成,并且,对我们大房而言,这一举动,无疑是将锦绣坊收入囊中。”容婉宁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有一丝丝凉意。
“既如此,对两家都好,你又……”
容婉宁缓缓走近顾纬博,眼底尽是打趣,突然,她推了他一把。
顾纬博猝不及防地倒在椅子上,一时之间慌乱了。
“你……”
扑哧一声,容婉宁笑了。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若我嫁给彩绘坊,你岂不是很无趣?”
“怎么会无趣?”顾纬博别开眼,不敢看她,心跳的厉害。
容婉宁凑近。
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顾纬博到底是没那么近和女子接触,眼神都不知看向何处了。
容婉宁见状站好身子,也就不逗他了。刚刚不过是玩笑之举。
“那赵公子是纨绔子弟,并非是一个好人。若是真嫁了,结果有二,一是我占上风,他占下风,锦绣坊和彩绘坊合并之后,都归我管,当然,这也是应了我的心意。二是,赵老爷占上风,虽然看着是我占的,但各方牵制,想要发挥自己的本事,就显得很难了。当然,赵老爷现在还行,看着身子骨也是硬朗,等他哪天顾不上彩绘坊,那,是哪天呢?显然是很难。在这之中,最令人心烦的是赵公子。赵公子品行不端,最怕到时候,我困于府邸斗争,已经全然没有心思再顾得上锦绣坊和彩绘坊了。可这,对于赵老爷的风险,显然是少很多。他要是想耍诡计,也是轻轻一碰,我就自顾不暇了。”
“所以,这事,阿爹看着好,赵老爷也是满意。但,若是都那么好,赵老爷也不至于上赶着了,所以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的。我现在还说不清道不明,但嫁入赵家之后,许多事情也无法让我把控了。”
容婉宁已经是再三思量了,既然是个不定的可能性,不如将这个可能性压到最低,自己都可以把控的地步。
那便是面前的——顾纬博。
顾纬博跟赵公子不同,顾纬博在长安城内没有任何的根基。最大的根基在于容家,所以,这是自己可控的范围内。
同时,顾纬博再绕也绕不出容家,绕不出锦绣坊,若是两人一成亲,那婚后即便两人再闹,也就是在锦绣坊的范围内闹,不会出差错。
与其找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合作,倒不如和面前这个看着不会出错的人合作。起码顾纬博在人品方面,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差就差在,他身后没有彩绘坊的资源,但总不能什么都要吧。
既要资源,又要人品,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顾纬博算是明白了,容婉宁这哪是无路可走,她这是又走出了一条很新的路,若是两人成亲,容婉宁在很大程度上,就直接可以管锦绣坊了,同时也有余力和彩绘坊抗争。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她想要的,从来都是那么明确,不绕弯子。
这个女子可真是!
令人有些不知所以。
她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她的眼里,这种大事也是可以被衡量的!
唉!
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顾纬博慢慢站起身子,“若是我不同意呢?”
容婉宁瞥了他一眼,“喏,你看看我给你的纸上。”
顾纬博拿起一看,上面写了关于两人婚后的条条框框。
其中写道:两人婚后各管各的,相互不干涉。容婉宁允许顾纬博纳妾,但妾室没有任何的管理锦绣坊和容家的权利……
并且也写到,容婉宁会不遗余力和顾纬博合作经营锦绣坊。至于利益分配这方面,容婉宁也是撇去各种开支,一人一半。甚至让顾纬博出面各种事情,自己只做背后那个人。
顾纬博看着林林总总的,对自己的好处也不少,看得出容婉宁这人也是大气。
容婉宁盯着顾纬博道:“你从洛阳来到此处,成为容家继子,我不相信你心底没有任何的想法。到底是人,到底是对富贵有向往的,到底是想在长安城内博自己的一席之地的。若是你今日不愿意,我和赵公子成亲了,那接下来,你几乎是毫无胜算了。就算是想扑腾也是难。说白了,我今日是在自救,也是在救你,都是救。既然我们志向是相同的,何不一道走呢?”
顾纬博沉默一会,抬起头,笑了起来。容婉宁几乎已经料想了所有,将现有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想好了。
“笑什么?”
“婉宁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找一条对你我最好的路。”
顾纬博漫不经心道:“人啊,有时候太聪明也是一种错。又有时候,还是需要那么一点愚蠢,这日子才能更坦然地过下去啊。”
说完,内心很是烦躁,到底是有些气愤她如此看轻自己的亲事。
这恼人的感觉。问题是,容婉宁看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