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书禾走到秦清惠的面前，嘴角勾起，“先说好，我这两日每日接着给你补一堂课的时间，剩下的，还需要你自己努力。而我到点就走，我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你。学习最重要是自觉。”
    当然兴趣是首要的，只不过，这府内除了秦清玉，旁人真的算不上喜欢学习，只能是由不断的激励或刺激，才能产生动力，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需要一定的肯定和成就，才能让她们燃起热情。
    慢慢来，日子还长。
    秦清惠闻言，眉开眼笑，“好，好，你留下功课，我一定好好完成！”
    “对了，你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我能帮上的话，我一定帮你。”
    容书禾刚想拒绝，忽地，像是想到什么，“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
    秦江翰刚回府，脱去朝服，换上平日里的打扮。
    近卫上前，汇报容书禾的情况。
    秦江翰闻言手一顿，“清惠还自发自动留下来给自己补课？”
    “可不是，四小姐还求着容老师，容老师这才勉强答应。”
    秦江翰的眼眸染上淡淡地笑意，没想到容书禾倒是有点想法，“恐怕清惠是要吃苦头了。”
    “四小姐是好学，不会怕吃苦的。”
    “那是她想的简单了，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成绩，只有头悬梁、锥刺股了。”
    在近卫的错愕下，秦江翰前往雅慧楼。
    容书禾刚结束，秦清惠拼命地看书，但总有一股子无力感，时不时就打哈欠，眼里都是疲惫的泪花。
    秦清惠看到秦江翰过来，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喊了声：“二哥！你来啦！我都很想你！”
    容书禾瞥了她一眼，秦清惠又乖乖坐下，吐了吐舌头，继续看书。
    秦江翰从来没见过妹妹如此吃瘪，忍不住笑了下，然后命令下人端上冰镇梅子汤。
    秦清惠闻言眼睛又是一亮，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走神。
    没办法，真不爱学习，散漫习惯了，也就跟她们赌气，这才奋发图强，如今刚奋发一下，就不想努力了。努力好累啊。
    容书禾让秦清惠一块过来吃，秦清惠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过来，猛地喝了一口，美味。以前从不知道梅子汤都能如此好喝！
    “怎么如此好学？”秦江翰不动声色地问，眼神却瞟了一眼正在小口喝梅子汤的容书禾，浑然一股书香气息，肤若凝脂。
    “不是考试嘛，我可不能输给她们！哦，还有清玉！万一我输了，多丢人，我这脸往哪里搁。”
    秦清惠说完之后，却发现二哥一直盯着容老师看，目光有些不对劲。
    容书禾缓缓放下碗，擦了擦嘴，没察觉异样，然后说道：“清玉一直在努力学，要想超过她，你得平时里多加努力，不在这一两天的范围内。”
    秦江翰收回目光，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秦清惠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不可能的，她不满呢喃，“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如清玉吗？”
    若是旁人这么说，她一定严惩，但如今是求着容老师的，怎么着也不敢大发雷霆，只能气恼说两句。
    “你多少心思，清玉多少心思，你心里还没个准吗？”
    “我……”
    “好了，你就努力学就行了，清玉多少努力，你就多少努力就行。虽说阿爹阿娘不指望你在学问上太好，但总归是要有一点的，免得出乱子。”秦江翰安慰道：“若是你这次考得好，我一定禀告阿娘，让她给你奖励，当然，我也会给你。行吗？”
    “真的呀？”
    “那是自然。”
    “谢谢二哥！二哥，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容书禾便要回去帮着监督烟火大会的事情，一再叮嘱秦清惠要完成功课。
    秦清惠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即便再不愿，也要硬学。
    秦江翰跟着容书禾一同离开。路上，碰到丫鬟，他又嘱咐了声，“将梅子汤也给余姨娘、清玉送去，再在她们房内添点冰。”
    容书禾心中略微诧异，冰是很贵的，一般而言官宦人家都舍不得给不受宠的那一房用，而他竟然……
    秦江翰察觉到容书禾的诧异，疑惑地问：“怎么了？”
    容书禾摇了摇头，淡笑：“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余姨娘那边的。”
    “余姨娘到底也是阿爹的妾室，况且这些年她也没做什么错事，有些事情，能顾就顾一些了。”秦江翰轻描淡写。
    “不怕你阿娘生气？”
    “不怕。我想做的，阿娘拦不住，她自知拦不住，也不会阻拦，只能顺着我。若是余姨娘真有错，或者有别的心思，我定不会如此，可她就是安安静静的，对任何人都没伤害，那我们又何必做的太绝呢？”
    一番话，让容书禾对秦江翰有了不同的看法，一直以来，他桀骜不驯、嚣张，可没想到来到府内，竟发现他另外一面，他对妹妹们每一个都很关心，不然不会一次次提醒自己，如何和她们相处，甚至连妾室都是给予包容。
    不过，他的行为上，依然是故我，说是故我，倒不如说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不容他人反驳。
    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秦江翰发现容书禾站在原地，并且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有些灼热，当下心中一动，喉结一滚，说道：“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又能如何，你不会是要娶我吧？”容书禾认真地说道：“当初容府跟你们说亲，平阳郡公府可是直接拒绝了，世子该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回头草可不好吃啊！小心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容书禾笑了笑，难得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秦江翰盯着容书禾看了下，却道：“你怎知，我不能吃回头草呢？我从来不受束缚，也不会受控于他人想法。我只想做我想做的。全天下人与我又有何干？”
    “好了，同你开个玩笑。”容书禾心中一紧，乱如麻，嘴上云淡风轻，“平阳郡公府何等地位，不敢高攀。”
    “那你当初为何要来说亲？这不是也能攀得上吗？”
    “当初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有这般心思。”
    “所以，当初是你故意的，弄那么一出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急不可耐嫁入郡公府，实则就是为了引起我的反感，引起舆论，让我们拒绝。”
    容书禾没想到秦江翰会翻旧账，还没想到现在翻的如此精准。
    这让一向能言善道的容书禾都哽住了，不知如何解释。
    说是，会得罪郡公府。
    说不是，现在已经被人猜出来了，又何必隐瞒。
    “好了，我也是逗你的。同你开个玩笑。”秦江翰面色温和，看上去还带着笑意，“我现在倒是觉得，盲婚哑嫁倒也不错，能遇上合心意的，也不会绕了那么一大圈。有些事情，还真就是兜兜转转……”
    “……”
    容书禾站在原地，细细思考他说的话。
    她这会儿，好像如梦初醒，反应出来，莫不是秦江翰喜欢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人不一直都不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