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翰挥了挥手，天宇应声出现，“继续盯着，若是书禾有需要，帮她一把。不过，她也未必需要，呵。”
“是。”
“线人来报，目前确实是朝着容家去的，但他们目的是什么不知，来势汹汹。”
“嗯。知道了。”
秦江翰抿唇，严肃不已，眸光一闪，“备车，进宫。”
***
容书禾着急忙慌地坐车来到纺织作坊。
容蕊心听闻二姐过来了，倒也是高高兴兴出来迎接，两人到底是姐妹，哪能为了一时之气就堵着。
容书禾到了厅内，让王道玮也出来，同时让其余的人都下去。
王道玮跟容书禾接触的不多，就算现在暂住在容家，对这个早出晚归的容二小姐也是见不了几面的，但他心知，容二小姐可不是没事干瞎转悠的人。
今日看她这模样，恐怕是有事。
容书禾直接说道：“你们是不是接了一个赵二夫人的生意？”
“二姐你怎么知道的？对，这是我们一笔大生意，最近工人们都连夜干呢！”
容书禾闻言皱眉，速度可真是快，已经开始做了。
“容二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吗？”
王道玮发现容书禾的脸色不大好看，难不成此事是有问题？
他其实也想过，找上门的未必是好的，但他们和赵府无冤无仇，人家何苦挖个陷阱给自己跳呢，应是自己多虑。
“你们和赵家是否有写过什么凭据，拿来我看看。”
容蕊心疑惑，不知容书禾到底想说什么，但她心底知道二姐是不会伤害她的，于是给王道玮使了使眼神，王道玮迅速去拿。
容书禾拿着凭据，“上面只说了银子多少，却没写什么时候给你们，而且你们这约的是三年，恐怕就算告到官府，都能将这银子说到三年之后给你们。”
王道玮一惊，他和容蕊心面面相觑。
当时见赵二夫人爽快，又口口声声说做的好马上给银子，然后凭据是她拿的，他们一看，没什么问题，王道玮就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了。
如今一想，若是真不给，字据上也没写，那按照这上面写的，极有可能是三年后。
这么多的布料出去，定是要付工人们的月钱，这没收到钱，还要付一堆的东西，岂不是一开始就将他们往绝路上逼？
三个月一到，他们纺织作坊都要不负重荷倒闭了。
容蕊心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会不会搞错了，赵二夫人看着不像这般人。”
容书禾对于秦江翰的消息来源有着莫名其妙的相信，凭他的身份地位，消息应当是对的，但万一呢？她也从未见过赵二夫人，也不知其中水深。
“你和王公子一块去探探，就说，就说先预支，看看他们的姿态，然后让他们补上到底什么时候给这句话，若是不补……”
容书禾是虚晃一招，先预支，是让人家陷入不满的状态，若是此时后退一步，说补上那句话，真心想要给，也会思量纺织作坊的难处，会选择补上，倘若反之，那就棘手了。
王道玮听出其中的门道，连忙带着容蕊心一块去赵二夫人那边。
他只是做生意没经验，但不代表他很笨，完全就不懂了。
结果，果不其然，赵二夫人是绝口不提银子的事情，只说让他们先做，补是不能补了。最后说急了，说银子总是会给的，让他们不要过于计较。
如此一来，已经是验证了容书禾的想法了。
容蕊心是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王道玮坐着沉思，他问：“容二小姐可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对付我们！”容蕊心气恼不已。
“也许要对付的是锦绣坊，而你们是锦绣坊的一个分支罢了，你们好了，锦绣坊也在节节攀升。”同时，容书禾也是一怔，恐怕布庄也是他们对付的对象。
“现在你们是小作坊，如此大一笔生意，只要不付钱，足以让你们倒闭。而你们倒了，那赵二夫人也不必再付你们银子了。这可真是一笔合理的买卖啊。”容书禾冷笑。
“怎么办啊！”容蕊心很是着急。
容书禾瞥了一眼王道玮，“赵老爷同阿爹素来有几分交情，王公子不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人尽其用，不必顾虑。”
王道玮闻言，眸光一亮。
容书禾却忍不住淡笑，没想到秦江翰的话，竟然还能一通百通。
***
容书禾从纺织作坊出来已经很迟了，刚上马车，身后便传来一阵笑声，“今日怎么没着男装。”
容书禾先是一愣，随即听到熟悉的声音，淡淡道：“来得太急，没换。倒是你，如今可真是无孔不入。”
她能感受到秦江翰应该是会武，不然如万璟平一般，只是文弱书生，怎么能让旁人无所察觉，就连马夫也没发现异常。
想到万璟平，容书禾一阵唏嘘，现在想来，已经对那个人的影子很淡了。
所谓往事已矣，应是这般。
秦江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瞧着她的脸色，略略有些微怒，“今日帮了你这么多，应如何谢我？”
容书禾回神，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情绪，好像是生气了，她道：“明日我让人备一份厚礼谢谢秦世子。”
“我还缺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
容书禾看着他的眼神由恼火变成怔愣，又从怔愣变成玩味，最终，眸光一黯，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啄了她的嘴唇。
轻轻一下。
如蜻蜓点水。
容书禾只觉得有个温热的东西碰了下。
待离开的时候，嘴唇犹如电击，人都有些失神了。
两个人的那层纸，注定是要破了。
容书禾心跳如雷，不知如何是好，捏紧手心，又放开。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从未见过这阵仗。
秦江翰却不同，看上去心情很好，轻飘飘地说了句：“明日平阳郡公府设宴，邀请了众多府邸的夫人，包括你拜访的那几位，你刚好可以同她们再打好关系。可若是你想要打出名声，就不容易了。”
容书禾一听到这等好事，马上就将刚刚那些事抛到霄云外去了。
“好，我一定会好好准备。”
秦江翰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容书禾不愧是容婉宁的亲妹妹，在某些方面，两人可真是出奇的一致。
可那又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