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但对于他人,我不寄予任何信任。所以我预备了一项秘密的保障,假如我家的人受到半点伤害,云澈便会是头一个付出代价之人。云二爷,醉梦楼的名贵瓷杯可珍贵得很,不要忘记支付银两,免得惹恼店主就不妙了。”穆清画微笑开口,声音虽柔却藏锋利,一旁的云啸天闻之直接握破了茶盏,碎裂的声音震颤空气。
云锦脸庞浮起一抹诡笑,云啸天是皇甫雄姨妹的丈夫,为皇甫家族效力无数,深得皇甫雄的信任,地位远超于他。自那次刺杀失利以来,他屡受云啸天怒气所累。
“穆清画,哪怕刮落一片你的毛发,我也要用整个穆王府去偿还。”云啸天闯入房中,凶芒直逼穆清画。
穆清画唇角扬起一丝嘲讽,回应道:“败者无言胜利,但我会告诉你,只要有人胆敢碰我亲人一根汗毛,云澈就会活得痛不欲生。”
十余日的时间足够耗尽云啸天的耐性,现在的状况看来效果正中下怀。至于那信息,显然云澈无法提供,继续留下他并无太多价值。既然云锦提出交换,她乐意接受。
“你...”
“还没资格与我讲条件,但既然你出现了,就备一万两当作云澈的膳费用,送到宸王府的管家长那里。黄昏时分,到城东的醉红楼迎接你的公子,过了时辰,恕不再等。时候已不早,失陪了。”穆清画说完,立刻起身离去。她的言辞激起了云啸天的滔天怒火,醉红楼乃羽城的妓院,而且是最低档的。他为了营救云澈寻遍各处,竟没想到赫连殇会藏人在此。怒火中烧让他丧失理智,猛然一掌朝穆清画的背后拍去。
穆清画早已察觉云啸天的杀机,怎会不防备?她早已准备好冰寒的掌力,瞬间移步挡下了这攻击。云啸天的内力浑厚,令她惊异,她自知对决并不必胜。但她依然控制住了心神的激荡。
“双倍,两万两的银票交到宸王府。”穆清画的目光冰冷如冰,云啸天手如冰霜,却仍不如她眼神中的寒意。他明白,再次出手只会是他自己陨落。穆清画的武功出乎他意料,而她的招式也是前所未闻,但内力比不上赫连殇。若他在全盛时期,穆清画并非其对手。
看着渐行渐远的穆清画,又瞥见云啸手掌上凝固的冰霜,云锦心头既有些喜悦又明了自己目前无从帮助穆清画,遑论守护。他也离开了醉梦楼。
回家时,张宰辅已经在正厅等候,身旁还跟着六皇子孙赫连明。他身穿深色长袍,增添了几丝书香气质,细长的眼睛如泉水流转,温润如春风吹拂。鼻梁如画一般挺立,微勾的唇淡而含笑,更显男子的儒雅潇洒,墨色长袍之下更多了一缕书生气息。
“见过殿下,宰辅大人。”穆清画说道。
“郡主。”赫连明起身行礼,他见穆清画裹着白袍走来,犹如仙子下凡,她眉目清丽,如画卷中人,乌黑的长发轻束,映衬着她绝美容颜。
“福伯,父亲在哪?”穆长风近来多留在禁卫军,一来重振士气,二来担心战事爆发需奔赴边境,因此许多事都必须事先安排好。年前宫廷遇刺,他借此整顿军务,避免敌人潜伏其中。
“王府中有尊贵客人,王爷正在书房接待。”福伯回答。
“外公也在书房吗?”
“对。”福伯简洁答道。听此答复,穆清画猜出了来者身份,心中却有些诧异。
“怠慢殿下了,初晴,去泡一壶热茶。”她看了眼茶杯,然后对初晴吩咐道。既然张宰辅有这样的兴致,她当然不敢怠慢。王府的茶虽极品,却不及雪山银针,那是她的独家珍藏。
初晴恭敬行礼退出,福伯随即也行礼离席。
“久闻穆王府景色如诗如画,今日目睹果然不凡,皑皑白雪之中另有一番风味。”赫连明打量四周赞不绝口。大厅三面环景,几乎可一览王府前庭之美,庄重之余多了份雅致。平日恐怕难以跨进王府门槛。
“殿下的赞誉使本府光彩倍增,可想游历四方?”穆清画询问道,厅中仆役不少,的确不是谈话的好环境。
“也好,宰辅大人愿同往吗?”赫连明问道。
“久闻穆王府的优美风光,庄重雅致,如能一饱眼福,老夫也无憾矣。”张宰辅应和。
“让初晴将茶点送到庭中去。”穆清画命侍女,随后伸手指路,“殿下,宰辅大人请。”
四季常绿的树木覆盖白雪,精巧的亭台楼阁在飘雪中遥望,互相衬托。
“果然不负数百年盛名的穆王府,名副其实。老来行走不便,几步已感劳累。”张宰辅停下来感叹。
“殿下随意游玩,我去亭中陪宰辅大人稍事休息。”穆清画指向不远的凉亭,凉亭上特制油纸如若透明,赏雪观景极佳。
“有劳郡主了。”
穆清画陪同张宰辅走向凉亭,初晴已在亭中备好了点心,他们刚进亭,一阵清新茶香扑鼻。张宰辅爱茶,一生仅品过一次雪山银针。
“好茶。”他坐下品尝过后说道。
“宰辅大人今日驾临,不会仅仅是来品茶的吧。”穆清画一边为张宰辅续茶,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