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司桐从张梦玲嘴里听到:“郁知珩那厮带了个跟你长得像的女朋友回家啊?”
此时,司桐刚洗完澡,正靠在床头听胎教音乐,郁寒深晚上有应酬,卧室里弥漫着那人留下的气味,倒也不显孤单。
“那女的知道你跟郁知珩的事,不会怨恨你吧?”张梦玲语气里带着担忧,“你小心点,别来第二个贺清澜。”
司桐喝了口猕猴桃汁,听见这话,无奈道:“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张梦玲道:“我是担心你嘛,对了,明天我爸的洗车店开业,你要不要来捧个场?三叔那么多车,都开过来让我爸给洗一下,给我爸冲个业绩。”
“明天一天都有课。”司桐无情拒绝,“不过我准备了开业礼物,明天有人送过去,替我跟叔叔说声开业大吉。”
“你们学院真是没人性,哪有上了大学还那么多课的?”张梦玲一想起司桐那排得满满登登的课程,一阵头疼。
司桐倒是无所谓:“下学期课就少了。”
收了线,想了想,她给舅妈去了一通电话。
央央睡着了,司桐电话里叮嘱舅妈注意安全,舅妈笑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央央的。”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孕吐严重吗?”
司桐嘴角弯着,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摸了摸小腹:“还好。”
这时,电话里传出一道粗犷的男嗓音:“阿娟,这个放哪里?”
这声音听着耳熟,不等司桐开口问,舅妈一股脑自己先解释了,“隔壁老魏,帮我搬东西呢。”
司桐想起邻居那位身材魁梧、面相很凶的中年男人,眼眸微微放出光来,“你们很熟?”
“没有,别瞎说。”舅妈否认。
司桐笑了,“不熟人家给你搬东西?而且舅妈,我只是问你们熟不熟,你否认得太快了。”
“不说了,你有身子,早点睡吧。”舅妈说完就挂了,生怕司桐追问一般,明显很反常。
司桐笑得越发灿烂,那些糟心的事暂时忘却,清冷的眉眼这一瞬间宛如美玉生晕。
舅妈一个人辛苦这么多年,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央央也需要爸爸。
她相信,郁寒深安排的人,肯定是靠谱的。
快十一点,郁寒深回贡院,这时司桐已经睡着,主卧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暗黄的光线氤氲出温馨的氛围,空气中暗香浮动,那是来自女孩身上的味道。
他握着门把在门口站了片刻,没有进去,带上门去了隔壁房间洗澡。
洗完走出卫生间,看见房间里到处都是婴儿用品,郁寒深的脚步停顿片刻。
回到主卧,刚上床,司桐就像是趋光的飞蛾,自动自发往他怀里钻。
郁寒深以为她被吵醒了,低头细细一看,小妻子睡得正香,呼吸匀长,水润的嘴唇微微分开,雪白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劳累之后回到家,搂着漂亮香软的妻子,是一件令所有男人愉快的事。
郁寒深身居高位,手底下管着近二十万员工,可脱下煌盛老总和海城首富的外皮,也是个普通男人。
也有普通男人对平凡婚姻生活的需求,貌美乖巧的妻子,聪明懂事的孩子。
大手伸进妻子的睡衣里,轻轻抚摸尚且平坦的光滑小腹。
片刻后,俯身亲吻妻子娇嫩的嘴唇。
“嗯~”司桐哼唧了一声,声音很娇很软,听得郁寒深心头一派柔软,深邃的眼底尽是深情和宠溺。
……
又一个周六,司桐被郁寒深带去产检。
这次,郁寒深陪着她进了检查室,就站在检查床旁边握着她的手。
朱主任压力如山地往司桐的小腹上抹耦合剂,这位煌盛老总只是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就让人难以忽视。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被耦合剂冷到,司桐的身体抖了一下。
郁寒深锋利的眉微微蹙起,本就严肃的神情,更显严峻。
朱主任:“……”压力更大了。
随着b超的探头在小腹上滑来滑去,司桐紧紧抓着郁寒深的手指,手心出了一层汗。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那一刻,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有几秒,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朱主任凝重的面色忽地一轻。
“恭喜郁总郁太太,胎儿发育得很好。”朱主任悄悄松了一口气。
司桐眼角的泪瞬间滑落。
郁寒深紧绷的五官松了松,弯腰擦去司桐眼角的泪,又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司桐透过朦胧的泪眼,从男人那双深如寒潭的眸中,看到了柔情和内敛的愉悦。
朱医生把之前叮嘱过的孕妇注意事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谢谢朱医生。”司桐开口道谢。
郁寒深朝她微微颔首。
司桐看着帮她擦小腹上的耦合剂的郁寒深,动作轻柔得,让她觉得自己是什么易碎的贵重物品。
等他走去医用垃圾桶扔完纸巾回来,司桐抱住了他的腰。
她坐在检查床边,脸颊贴着郁寒深的腹部,隔着挺括的西装面料,能感受到男人腹肌的紧实有力。
“恭喜你啊,准爸爸。”
郁寒深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的后脖颈,抱得很用力,却又不会勒疼她。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从腹腔震动着传进司桐耳中:“谢谢准妈妈,给我当父亲的机会。”
回贡院的路上,趁着郁寒深心情好,司桐跟他说了一件事:“昨天我报名了数模国际赛了。”
这段时间,导师那边晚上的课司桐基本没有去上,都是陈惊弦和那位法律系学长上完了给她作总结,然后她看那两人总结好的要点。
这件事她一直没跟郁寒深提,如果她提前问郁寒深同不同意她继续比赛,郁寒深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许会劝她放弃。
“比赛机会是你花钱给我买来的,不能浪费,而且我想好了,尽力就行,我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累到自己。”
在郁寒深说出反对的话之前,她先说出保证的话。
“这两个孩子,我也很看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它们不利的事。”
司桐的脑袋靠着郁寒深厚实的肩头。
郁寒深侧头看了她一眼,“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阻止你,倒显得我不近人情。”
司桐一听这话,知道他是同意了,笑着抱着男人结实的胳膊,“我肯定给你捧个奖杯回来。”
“刚才还说尽力就行。”郁寒深一下子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司桐笑得眯起一双美眸:“我尽力给你捧个奖杯回来。”
郁寒深握住她的小手,不放心地叮嘱:“要劳逸结合,一旦感觉到累,就立刻休息。”
司桐顺从地点头答应。
中午,郁寒深陪司桐在贡院吃午饭,司桐午休时,他出门办事。
睡到一点半,司桐让贺恒送她去学校。
距离比赛时间还有三天,导师和学校都很重视,一直上课到傍晚五点,司桐回贡院。
晚饭后刚洗完澡,接到张梦玲的电话,张梦玲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桐桐,我在派出所,快来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