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京都城门关闭,喧闹的街市转瞬间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大队人马。京中各要员的官邸均被围住,大乱再起,一时间人人自危。
太尉府
啪!崔裕一巴掌狠狠甩在崔景泰的脸上“你这个逆子!”
管家见状忙上前劝阻“老爷!”
崔裕叹了口气“你们都出去!”
管家带着下人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两人。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崔景泰忍下怒意“安乐王反叛,于我何干?爹,是您想得太多了!”
“哼!我想的多?我问你,如此大事,为何百官失声?守卫森严的皇宫为何如此轻易被安乐王掌控?你当我不知道你瞒着我私自去见了安乐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造反!”
崔裕气得浑身发抖,崔景泰连忙将其扶到椅子上坐下“爹,我是想为我崔家谋条生路!”
“生路?你这是要我崔家万劫不复!后世可以说我崔裕贪权,结党,但不能说我崔裕是反贼!”
“若成就大事,我崔家便是功臣!后世又怎会知晓今日做了什么?爹,这些年您是一再退让,您老了,您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您不在了我崔家将是何下场?陛下视我崔家如虎狼,早欲除之而后快!”
“糊涂啊!朝廷忌惮我崔家,但若没有朝廷何来我崔家今日的权势?你与安乐王举事无异于与虎谋皮!陛下忌惮,难道他安乐王就会放心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我崔家的权势威慑百官!”
“利用又如何?只要我崔家势力还在,就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本,即便他走上九五之位,还不是要仰仗我们!”
崔裕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是愤怒,是痛心,是惋惜,是恨铁不成钢“你知道我为何不去见安乐王吗?”
崔景泰摇了摇头。
崔裕长叹一口气“你虽身居高位,却还是经验尚浅,不了解陛下。帝心如渊啊!陛下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到最后别人永远猜不到他想做什么。不久前登州府陛下还见过安乐王,如今宫中之变让我不得不担忧是否又是陛下布的局,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按兵不动。”
“是局又如何?等到王爷大事既成,即便陛下回京,届时大势已去!您放心,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绝不牵涉崔家!”崔景泰站起身来“爹,您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说罢便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
“宫中之事已成定局,我要去东宫请太子殿下了!”
崔裕知道崔景泰是要一意孤行“崔喜!”
“老爷!”管家连忙走进来。
“立刻传下去,任何人不得听从崔景泰的调用!”
管家崔喜面露难色“老爷,外面已经被人围住了,出不去了!”
“逆子!逆子!我崔家就要毁在这个逆子手上了!”崔裕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
“老爷!老爷!”
……
药王谷
这几日李慕尘每天都要在那大锅中炖上一炖,而后再由顾清言施针,只是每次诊治之后都要睡上许久,不过睡得却是分外香甜,一觉醒来连身体都觉得比先前轻松许多。
这日,顾清言为其治疗之后,又睡上了几个时辰,朦胧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床前。
“卿月,劳烦你给我口水喝”这等治疗方法每次都会流出大量汗水,故每次醒来均是口渴难耐。
“公子你醒了!”
“公子……这称呼,卿月从来不会如此,不在自己名字前加个‘小’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李慕尘如是想到,但又似乎感觉这香味有些不一样,待其睁开双眼“云苓!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留在府上养伤吗?卿月呢?”
“公子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个呢?卿月姑娘这几日照顾你太过辛劳,我让她去休息了。我只是些小伤,不碍事,早就好了,这次是大将军让我来的。”
李慕尘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快他都知道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让人给我下得毒……”
“公子怎可做此想法?大将军得知你中了毒心急如焚,特地让我前来照顾公子。对了,大将军还有封信让我交给公子”说罢去包裹中取出信件。
“扶我起来!”
云苓将李慕尘扶起靠在床边,打开信件,片刻之后放下信件叹了口气“这是根本不让我歇下来啊!刚离开京城又让我回去。”
“怎么了?”
李慕尘将信递给云苓“自己看看吧!”
云苓接过之后一看,上面写着:蒲州,史昌,雍州
“这信中也没提京城啊?”
“史昌此人我听说过,曾是朝中重臣,陛下登基不久后便乞骸骨回乡养老了。说起来,青州离此数百里之遥,你一个人来的?”
云苓摇了摇头“将军不放心我一个人,命柳将军带兵一路护送我至此。”
“柳文州?他人呢?”
“带兵驻扎在谷外。”
李慕尘无奈的笑了笑“呵呵,这是来给我送人来了!走吧,带我去看看!”
云苓找来衣服帮李慕尘穿戴整齐,二人走出房间。行了不远便见到了那口大锅,来时云苓便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再次看到心中疑惑更甚“公子,这大锅是做何使用?莫不是公子用来烹煮山中珍禽?”
李慕尘黑着脸“什么珍禽啊,这锅……是用来炖我的!”
“啊……”云苓被惊得说不出来,已经路过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公子烹制过无数山珍野兽,如今被人烹煮,这莫不是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给我解毒用的!你这丫头,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这些词,不要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