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禄及时请罪,撇清自己和石克武的关系,表明当时守灵时是在训斥对方,刚好和石克武的话对得上,并且他发誓一定要彻底清查内务府。
果然,他被胤禛轻拿轻放,胤禛甚至还主动为他找了借口。
“十六弟刚接手内务府没多久,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有个逆贼是老十的长史,宗人府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不能冤枉老十,也不能放过恶人。”
允禄心里有数了,胤禛看不顺眼的人,哪怕你改好了一点,他还是看你不顺眼。
于是,宗人府问完话,允禄给老十安了十项罪名,有一条非常重要,当年胤禛追缴户部欠款,老十那个憨货摆摊卖东西,还骂了胤禛的心腹田文镜。
胤禛真是越会回想越气,但看到允禄的处置建议是削去亲王,革退宗室,即行正法,他开始装好人了。
“朕心有不忍,姑从宽曲宥。”
最后将老十降为贝勒,圈禁府中。
老九知道此事后,怒气冲冲来找胤禛:“皇上,十弟没那个脑子做那种事。”
胤禛十分无语,但还是一脸痛苦:“九弟,朕也不相信啊,可宗人府审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啊。”
说完,还拿着允禄的折子给老九看。
老九火冒三丈,又去找允禄算账,被允禄拽着领子拉到了宗人府,说是要审他敲诈宗室和大臣,走私人参攒私财的罪。老九挣脱开后,掉头就跑。
胤禛听了后,笑道:“老十六果然智勇双全。”
当纳兰明珠得知内务府又被清除一批人的消息,气得心口疼,再清下去,内务府真的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当初埋的钉子要全被拔了。
可他又不能埋怨苗嘉卉,毕竟因为苗嘉卉,自己老了还能重封一等功,幸亏没死啊。
只不过二儿子揆叙被罢官在家不叙用了,他的爵位只能传给孙子永福了。
内务府的线人不能再捂着了,家里人护不住,只能给苗嘉卉了,相信这个人情卖给她,她定会护着纳兰家。
苗嘉卉收到纳兰明珠送进宫的内务府人员名单后,默读了十几遍后,花了半个时辰记在脑子里,就烧掉了。
她小声嘀咕道:“真是老狐狸,不让他知道痛,他就不舍得出血。”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去找内务府的麻烦,就是为了拿到纳兰明珠在内务府遗留的势力。
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还以为纳兰明珠宁愿内务府的人手全折进去,也不让她捡便宜呢。
还好,老狐狸看得清楚形势,估计压根不相信她病得快不行了。
内务府刺杀事件,在打杀了一批人,废了老十后告一段落。胤禛也开始履行公事,进后宫宠新人了。
丽贵人连续三天侍寝,在后宫炸开了锅,然后芳常在唱戏唱得不错,皇上把漱芳斋改成了碎玉轩,特意圈了戏台子给芳常在;端妃爱清静,求苗嘉卉让她搬到了僻静的延庆殿。
一切似乎都在往剧情正轨上走,让允禄不由松了口气。
到了年底,后宫新人终于每个人都侍寝过一次了,胤禛也解了哲嫔的禁,热热闹闹地准备了一场家宴。
没有妃嫔表演才艺的环节,只有孩子们表演的环节,弘晅写了首应景的诗,淑和作了副画,弘时写了副对联,弘暦弹了首曲子……
苗嘉卉看着一群人笑容满面的赞许,对这些孩子表示深切的同情,这些孩子和后世的孩子差不多,物质生活条件可以,但精神压力也大,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六岁上学五点起,除了背书,每天要练几百个大字,还要学其他才艺,难怪都长不高。
苗嘉卉平时不允许弘暦太卷,他本来天赋就高,再学他爹内卷,还有别人活路吗?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苗嘉卉正感听说大阿哥叹孩子们辛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听说大阿哥还在赣州,是不是该接回宫了?”
哲嫔钮祜禄敏慧鹅蛋脸,可能因为胖,皮肤光滑白嫩,像瓷器一样快反光了,生得也算花容月貌,只是眉宇间的傲气掩藏不住,破坏了整个面容的流畅柔和。
胤禛笑容淡了几分,看向苗嘉卉:“文德怎么看?”
苗嘉卉轻笑:“哲嫔为什么提出来这件事,是想把大阿哥记在自己名下吗?”
哲嫔钮祜禄氏淡然道:“自然不是,臣妾只是刚刚想到,对独自在赣州的大阿哥心生怜惜而已。”
苗嘉卉点头:“那就好,在坐的都听到你没有这个意思了。但愿哲嫔不会食言而肥。”
一下子把淡定的哲嫔整不会了,怎么说一句话,就成铁证了。那她开这个口干嘛,为了给胤禛添堵吗?
年世兰笑得花枝乱颤:“臣妾可以作证,哲嫔只是心善呢。”
齐妃也跟上:“臣妾也一样。”
甘丹珠抬了抬手里的帕子:“算我一个。”
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裕嫔耿海棠也开口道:“哲嫔妹妹若是需要,我也可以替你作证。”
接着肃贵人舒慕芃、丽贵人费云烟、芳贵人郭婉柔、欣常在吕盈风……除了哲嫔宫中的史常在史移芸还有不争不抢的端妃,宫里所有妃嫔都表态了。
苗嘉卉还说道:“看来哲嫔真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啊,才进宫没多久,就有了这么多的好姐妹。”
说得哲嫔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胤禛真怕她气得晕过去,扫了大家雅兴。
但也没阻挡他落井下石。
“今日朕高兴,丽贵人侍奉有功,晋为丽嫔;芳常在,侍奉有功,晋为芳贵人;其他人以后也要恭顺守礼,尊敬文皇贵妃,做好自己的本分。”
哲嫔白嫩的肤色涨红成桃子,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没再动筷子。
入夜,胤禛又翻了芳贵人的牌子。
年世兰将钗环狠狠摔在桌子上:“我看皇上巴不得弄假成真,把丽嫔和芳贵人宠上天!皇贵妃那里怎么说,哲嫔还没有动静吗?”
颂芝劝道:“毕竟是后妃家族,身边多的是人出谋划策呢。哲嫔如果不是遇到了皇贵妃娘娘,还真让她把贤惠装成了。奴婢见她今天宴席上一直往金嬷嬷身上瞄,八成还要打金嬷嬷的主意呢?”
年世兰冷笑道:“哼,仗着满人出身,就什么都想要。金嬷嬷本宫都没要过来,她凭什么?皇上和皇贵妃联手做局,她还想活着?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