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冬生皱着满是横肉的脸，戴上那副带着无数数据接口的高科技眼镜，眼镜上的红色光束扫过手术台上那个躺着的男人的残破义肢。
    他咧开嘴，发出低沉的笑声，声音像钝锯子割裂腐朽的骨头。
    “啧啧，你这次的义肢损坏得真不是一般的惨啊。还好你找到我，要是去别的地方，那帮只会拼接垃圾的庸医，恐怕得让你彻底废掉。”他的手指熟练地在操作台上飞舞，接上了各种线缆，工具碰撞发出令人不安的金属脆响。
    男人躺在那，紧张得咬紧了牙齿，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他原本的那副冷酷模样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助的脆弱。
    黄冬生在他面前是个魔鬼，而他自己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半小时过去，黄冬生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螺丝刀，拍了拍手。“好了，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她的了。”他转头，喊了一声，“乔娜，该你上场了。”
    乔娜缓缓走进房间，白皙得近乎病态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的眼神冷漠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没有废话，直接走向手术台。那男人下意识地抽了抽身子，想往后缩，但被固定住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乔娜的手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感觉就像有一股寒意沿着他的脊柱直冲脑袋顶。
    乔娜的手轻轻在他的四肢上游走，指尖下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蔓延，男人的痛楚慢慢消散。
    他的眼神逐渐从恐惧变成了迷茫，再到最后，居然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轻松与舒适。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抽走，而那东西正是他身体的疲惫和痛苦。
    不到一分钟，乔娜松开了手。
    男人猛地坐起来，四肢轻盈，像是从未损坏过一样，他的眼神从绝望中回到了生机勃勃的状态，甚至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之前的冷酷和不屑转变成了讨好和谄媚。
    “谢谢，谢谢你，乔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你...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他颤抖着声音，差点就要跪下来给乔娜磕头了。
    乔娜冷冷一笑，声音低沉而冰冷，像一阵从坟墓里吹来的风。“别谢我，我可没兴趣救人。我是在为霓虹币服务。”她瞥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赶紧付钱，我急着用呢。”
    男人愣住了，脸上的谄媚瞬间僵住，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那些皱巴巴的霓虹币，像是每一张纸币都带着电流，烫得他不知所措。
    他终于摸索出几叠霓虹币，手忙脚乱地扔给黄冬生，动作慌张得像是随时会崩溃。
    黄冬生接过钱，随意地翻了翻那些票子。
    然后，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低头从中捻出三十万，直接甩给站在一旁冷冷观望的乔娜。
    “这些归你，”黄冬生淡淡地说道，仿佛这钱不过是些废纸，“这是她的应得报酬，毕竟没她，你现在连条废狗都不如。”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原以为黄冬生会独吞这笔钱，毕竟他见过不少类似的场景：修理工们从头到尾都只想着自己。
    他从未想过，黄冬生会这么大方地把三十万直接分给乔娜。
    而且，乔娜的力量——她不过是摸了摸他的义肢，竟能瞬间让他恢复如初，这种力量他无法理解。
    “她的实力…她…她到底是什么怪物？”男人嘴唇颤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低语。
    乔娜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她一言不发，手指飞快地将霓虹币收进怀里，动作利索得像个街头扒手，干脆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说过，”乔娜瞥了一眼那个男人，语气冷得像冰碴子从他脖子里滑进心脏，“我只为霓虹币服务。别做梦了，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事。”
    男人的脸色变幻不停，像是挣扎在一个被困住的梦魇中。
    他的嘴巴张开又合上，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震惊、恐惧、崇敬交织在他的眼中，形成一种诡异的情绪。他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此时的乔娜已经不屑于再看他一眼。
    “滚不滚？”黄冬生用指关节敲了敲手术台，声音里带着些许嘲讽，“她可没耐心等你发呆。”
    男人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站起，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冲去，仿佛再待下去，他整个人都会被那股无形的威压压得粉碎。
    门啪地关上，屋子里重新陷入寂静。
    黄冬生低头捻起一根烟，火光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暗红。
    他望着乔娜，脸上挂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你可真是越来越值钱了，乔娜。三十万，一分不带犹豫地给你。”他的眼睛闪着些许光亮，但那光亮像是腐烂深处的微弱光芒，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和危险。
    乔娜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干活！”
    黄冬生笑得更深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是指你带来的这些人？”
    乔娜冷冷地看着黄冬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这些朋友需要改造义体，我现在手里有一笔钱。”
    黄冬生瞥了一眼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但更多的还是贪婪。他的笑容越发狰狞，像一张被拉扯的皮肉，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好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打八折。”他嘴角的那一抹诡笑像是黏在了脸上，怎么也抹不掉。
    乔娜不再废话，微微点头：“多谢。”
    说罢，乔娜把那张皱巴巴的旧纸片扔到了沙发上，纸片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义体改造项目。黄冬生随手点燃一支烟，靠在手术台旁，一边抽着，一边用烟头指了指那张纸片：“自己挑，看看我们能买得起什么。钱多钱少，命长命短，全在你们手里。”
    虎子冷冷地扫了一眼纸片，嘴角微微扬起。他之前已经装了螳螂刀，这次只想要点新玩意儿。“尖刺脚底，四万霓虹币，加上。”他说得简洁，语气冰冷，像是决定一顿午餐菜单一样随意。
    黄冬生撇了撇嘴，点了点头：“行，你这玩意儿倒是适合你。脚底加尖刺，不光能扎破敌人的脑袋，还能帮你在废土的断墙烂地里爬得更快。”
    玲玲兴奋地跳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纸片上的某一行字。
    “激光眼！我要那个，四万霓虹币。”她的声音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用那双发射激光的眼睛在废土里穿透敌人的画面。
    “啧啧，激光眼啊。”黄冬生伸手从玲玲手里接过纸片，翻到那一页，“四万，可不是小数目。不过嘛，瞎了也值了，这眼睛发出的激光能穿透轻型装甲，近距离可不怕谁。”
    小玉和小月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点头：“我们也要激光眼。”她们声音冷静，但眼里闪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果然是双胞胎，什么都一起选。”黄冬生露出阴森的笑，“我喜欢这样的顾客，简单直接。”
    何秀秀则紧盯着另一项，“盗窃模块，六万霓虹币。”她的声音里透出冷静和谨慎。“这个能帮我快速脱困，开锁、破门，攀爬辅助，都很有用。”
    “盗窃模块？”黄冬生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这可是做贼的绝佳装备，甭管是实物还是数据，想偷什么就偷什么。六万，贵是贵，但值。”
    接着，小光和大壮同时看向了“强化骨骼结构”和“手部综合火器植入”。他们一向不多话，但这次倒是意见统一。
    小光指了指纸片上那两个项目：“全身强化骨骼，加上手部综合火器植入，十二万霓虹币。”他说得干脆，仿佛已经决定好了未来的战斗方式。
    大壮点头附和：“我也是。”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力量。
    “好嘛，两位重武器战士。”黄冬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全身强化骨骼，能抗打击能力，手部综合火器——火箭弹、机枪随你挑。十二万霓虹币，这可是重装战士的标配。你们俩，以后就成了移动的武器库。”
    乔娜扫了一眼小伙伴们，点了点头，神情淡漠：“挑好了？没什么问题吧？改造好了，命就得由你们自己扛了。”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手脚麻利点，我这些朋友就不打麻药了。”
    黄冬生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某种怪异的光芒。“不打麻药？啧啧，乔娜，你这朋友可真够狠。”他把那根快燃尽的烟头随手扔在地上，脚尖一踩，烟头发出一声细微的“嗤”声，仿佛是一声冷笑。
    “打麻药是给胆小鬼的，”乔娜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冰冷地扫过正在等着改造的队员们，“我们可没时间慢慢恢复。”
    虎子站在最前面，冷哼一声，直接把手臂递了过去，“不用麻药，赶紧来。”他嘴里咬着一根破旧的皮带，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期待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