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表面上波澜不惊,暗中留意着会议室里的气氛。
这家伙接下来会怎么惹人讨厌呢?
有些期待了……
对了,大蜜蜜呢,怎么不见她来?
“咱们开始吧。”
院长还没开口,最后进门的年轻大夫尤豪倒像领导似的,自作主张宣布会议开始。
陈然站在一旁,心里直痒痒想给他几个耳光。
四下望了望,还是没见着大蜜蜜,她不是急诊科的吗?
是有事缺席了,还是休假了?
有点小失落,本来就是为了见大蜜蜜才来的。
真是遗憾。
再看看院长,他脸色也不太好,估计是对这个狂妄的学生挺不满的。
不过他只是狠狠瞪了尤豪几眼,便开始主持会议,
“好吧,既然尤豪医生已经到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我们心脏外科那位陈传书老先生的治疗计划。”
“陈老患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原发性心脏恶性肿瘤,入院以来,我们一直采用保守治疗策略……”
陈然听了一阵子,算是搞清楚了,
这位陈老是国内知名的语言学专家,有着不小的贡献。
现在要讨论的是,要不要进行手术,还是继续保守治疗。
在场的人分为两派,多数人倾向于保守治疗。
毕竟陈老年事已高,八十三岁了,手术风险极大,怕是陈老难以承受。
倒不如维持保守治疗,病人少受罪,医院也少担风险。
要是动了手术,万一有个闪失,医院的压力可就大了。
毕竟陈老的身份摆在那里,一旦出了问题,对医院影响太大。
谁都不敢承担责任。
理由一条条的,听起来也很充分。
那个先前傲慢的尤豪,在听到同事们的意见时,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冷笑。
到最后,干脆抱起胳膊,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老子不听了。
……
“尤豪,你是陈老的主诊医生,谈谈你的看法吧。”
院长听取了其他人的意见后,转向尤豪。
尤豪不屑地说,“在我看来,一个优秀的医生,只关心一件事:治病救人。”
他扫视众人,这才注意到会议室里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但此时他无暇顾及,目光稍作停留,
“我想问问在座的诸位,你们是如何实践治病救人的理念的?”
“只想着自己的风险,无视病人生存的希望吗?”
他质问道,“这就是你们行医的方式吗?”
不得不说,陈然突然间对尤豪有了一丝欣赏。
能在这么好的医院里,成为陈老这种病例的主诊医生,
医术肯定是过硬的。
但他能爬到这个位置,却依然棱角分明,不圆滑,敢于直言不讳,不怕得罪人。
这份勇气,还是值得敬佩的。
至少,他算得上是一个纯粹的医生,一心只想治病救人。
但如果是院长这么说,没问题。
毕竟是大领导,底下的人只能听着。
可尤豪他不是。
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比他职位高,资历深。
他这样质问,不就是在指责别人不合格,不配当医生吗?
这样的人,不出事还好。
一旦出了事,周围这些同事,肯定会墙倒众人推的。
“陈老的肿瘤太复杂,手术风险太大,一旦开刀,极可能危及生命。”
一位医生刚说完,尤豪就反问道,
“手术有风险,不做手术也同样有风险。
难道面对风险,你们就要缴械投降吗?”
他自信满满地说,“我尤豪做手术,从不失手,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因此,我坚持实施手术方案。”
这家伙,话说得太满了?
这是一名成熟医生该有的态度吗?
家属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万一真出了问题,你可就等着吃官司吧。
有医生看不过去,说道,“陈老本人是反对手术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患者的意愿呢?”
“患者的意愿?”尤豪笑了,
“作为医生,我们唯一的考量应当是病情!
如果每件事都要遵照患者的意愿,那我们的专业性何在?!”
我去,这话怎么那么气人?
难不成病人不愿意手术,你还硬拉着他上手术台?
这简直是胡扯!
陈然差点忍不住跳起来,对着这个狂妄的家伙就是一脚。
在手术方案制定或手术过程中,病人指导你这做那做。
你当然不必听,不必尊重他的想法。
因为你才是专业的。
但问题是,病人自己不想手术,你他娘的还……
哎呀!
不顾病人的意愿,不考虑病人的感受,不考虑病人家庭状况和家属的请求?
太过分了!
陈然暗暗摇头,院长注意到了,便问他,
“陈医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被点名,陈然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我对情况不太了解,就不发表意见了。”
这是实话,他确实不明白。
有了系统,真要救人,也不需要长篇大论。
会议最终结果是院长拍板,决定采用保守治疗方案。
这让尤豪气得不轻,直接去找院长办公室理论了。
……
祁同伟面前,一个中年人正在汇报。
“你是说,昨天是陈然开车接的高总?”
“没错,回来的路上,车速时快时慢,不太稳定……”
“还有别的吗?”
“没了,进了书香雅苑小区后,他们就没再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祁同伟的眼神不善,看上去挺吓人的……
“有什么问题吗?”
祁同伟那双眼睛冷得像毒蛇,让中年人不由得紧绷起来。
“问题就是,今天早上我在书香雅苑等着,却没见到高总和陈然的身影。”
“这话什么意思?”祁同伟紧接着问。
中年人喉咙动了动,显得更加紧张了:
“我六点就到了那里,可是一个人也没见从小区出来。最后倒是看见陈然开车回来的。”
“但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不是早晨正常时间离开的。”
话落,中年人低着头,等候下一步指示。
祁同伟相信他确实是六点到的,但其他的事就难以确定了。
也许是他太疲惫,打了个盹,错过了陈然出门的瞬间;
或者高小琴自己走了,从另一个门离开了小区;
这都有可能,不能说明什么实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