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你借钱，”祁同伟打断他，
    “我在想，能不能请老爷子出面，疏通一下。”
    高小琴也开口，
    “对啊赵总，陈然背后的势力再强，终究是商人。
    将来还要在国内做生意。
    如果关系搞僵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老爷子出面，他们肯定会考虑这点。”
    和陈然的矛盾，目前就像是小孩子打架，大人还没介入。
    因此，他们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赵瑞龙没否定，但心里也没谱，
    “我试试，晚点再说，还有个问题……”
    他又看向两位搭档，
    “陈然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
    让我们把所有财产清单给他。
    不然我们就全玩完了。
    如果老爷子那边行不通，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是陈然放他们一马的条件，
    赔钱，交出财产清单。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其实……
    是个大问题。
    毕竟他胃口太大，谁能受得了？
    “不给。”
    祁同伟的声音冷冰冰，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被他威胁。”
    “玉石俱焚？”赵瑞龙叹了口气，
    “就他那身手，你有机会和他同归于尽？”
    这话，祁同伟不知如何作答。
    他也是今晚才发现陈然的实力有多恐怖。
    太吓人了。
    赵瑞龙想到先前的事，问祁同伟，
    “那小子怎么会这么厉害，你之前知道吗？”
    祁同伟毫不犹豫，“不知道，不熟。”
    这时候，不能因为这种事内部起矛盾。
    三人各有心事，不知何去何从。
    在老爷子经营了三十年的地盘上，他们扎了根二十年。
    结果，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弄得毫无招架之力。
    太憋屈了……
    “叮！”
    “您尾号6666的小金库，新进账35亿，后面还有一串零……”
    一大早，陈然就被系统的到账通知给闹醒了。
    睁眼一瞅，还真到账了。
    看来这位赵瑞龙和祁同伟同志，还挺上道的嘛。
    我没恐吓他们吧？应该没有吧？
    我就和他们摆摆事实，讲讲道理。
    他们还要雇杀手来对付我呢。
    瞧瞧，都这份上了，我不过是要了点小钱罢了。
    哎，看来还是囊中羞涩啊。
    快年关了，巴不得有人上门来送个红包呢。
    这样就阔绰过年了，红包厚实点，或许还能换个新车啥的。
    谁说快速发财致富的路子都在刑法里？
    这不是遗漏了一条嘛？
    难道是我开价低了？
    早知道他们这么爽快，我应该多要点的。
    不过对祁同伟、赵瑞龙这种人，太直接了反而不太好。
    就跟那些电影里的硬汉一样，老爱吼“有种你就弄死我”。
    你要真把他办了，他倒解脱了，算是帮他达成愿望。
    可你要是一套刑具轮番上阵，让他生不如死。
    他肯定怂。
    对这些作恶的人，干嘛要让他们好受？
    就是要慢慢来，把他们玩到彻底玩完！
    所以，陈然没让他们现场忏悔，
    给了点甜头，让他们看到点希望，然后再出来捣乱。
    “咻”，一条信息蹦进来，是高小琴发的，
    “陈总，怕您还在梦乡，就没敢打电话。
    赵总说，钱已经汇过去了。
    您醒了如果看到了，确认一下，能不能回个信儿？”
    陈然即刻拨了回去，
    “高总，款已收到，劳烦转告赵总，我答应的事，作数。”
    高小琴回说，“陈总，那个，赵总在旁边，要不……”
    “行，你把电话给他，我直接和他说。”
    一秒钟后，赵瑞龙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也是，家底都被掏空了，这钱估计还是东拼西凑的，哪能开心得起来。
    “陈总，清单我会按时奉上。
    但希望你说话算话，别再找我们麻烦。
    从今往后，咱俩河水不犯井水。”
    “当然，”陈然笑着答，“君子一言。”
    挂了电话，陈然有点想乐。
    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信口头上那点承诺？
    更何况是做生意的老板。
    合同都未必管用的东西，凭一张嘴说就行？
    行，我不亲自动手。
    那我让侯亮平去收拾你们，这不违反约定吧？
    嘿嘿，反正你们也不是啥善茬。
    我也不例外。
    所以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讲信用？
    再说了，以你们的脾性，吃了这么大亏，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那不就不是你们了吗？
    ……
    “嗡嗡嗡……”
    正想起床，手机又震动了。
    拿起来一看，是侯亮平的来电，
    “陈医生，有个好消息，
    欧阳菁招了，把油气集团的刘新建供出来了。
    蔡成功的老底也兜了。
    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还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这家伙，利用我对他的信任……”
    “不错，挺有效率的，”陈然夸了句，再问，
    “下一步怎么打算？”
    侯亮平却卖起了关子，
    “陈医生，事涉重大，为了避免泄密，暂时不能透露，请理解。”
    “以为不说，我就猜不到？”
    陈然笑道，
    “传唤刘新建，按录音线索查账，抓人，盘查山水庄园，对不对？”
    侯亮平一脸懵，
    “陈医生，你该不会在我身上装了监听器吧？”
    “猜对了，”陈然顺水推舟，
    “可惜你警觉性不高，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我得通知刘新建跑路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侯亮平明白他在开玩笑。
    一个和祁同伟他们撕破脸皮的人，怎会通风报信。
    他知道录音，估计那圈子里的其他成员也知道。
    真要通风报信，他们早跑了。
    昨晚听录音，牵扯出的大大小小人物有六十多个。
    但没有李达康，侯亮平感到意外。
    还以为他是那只大老虎呢。
    这么看，可能还真不是。
    但也别急于下结论。
    像他那样的大人物，
    说不定是高小琴他们亲自搞定的，
    刘庆祝还没那个级别接近。
    毕竟，李达康这种人物，
    一旦参与，必然是核心，会特别对待，防备也会很严密。
    “陆亦可！”
    侯亮平分配任务，“你带一队人，立刻去山水庄园封账。”
    “我带一队，去油气集团见见刘新建！”
    “其他人，各自盯紧目标。”
    没了刘庆祝的账本，只剩下录音里的名单。
    根据录音内容，山水集团和油气集团之间，
    多年资金往来异常，数额庞大。
    因此，侯亮平必须迅速拘捕刘新建，从他那里打开缺口。
    这样才能尽快触及他们的核心圈子。
    警车一辆接一辆，朝着各自的目标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