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林站在河边,看到另一个弟弟环苍在和一个狼族的小雌性在聊天。
他有些感慨。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其实已经他孤独地活过五十多个年头了。还好雄性寿命长,兽人的外貌也不会轻易变老,
不然他也是雄老珠黄,无雌问津的老处雄一枚了。
这才刚来河谷几天,自己两个弟弟都抢先找到心仪对象了。
看来河谷部落的确是一个值得加入的部落。
自己或许也能在这里找到兽生的另一半。
飞林扫视四周,看到河边有个雌性独自在打捞着什么。
仔细一看,他注意到雌性从水中捞起了一朵紫色的花。
这种花他认识,叫沉紫,一般生在湖泊之中。
沉紫的根茎是棉花状的,刚开花的时候,整株都浮在水面,随着根茎不断吸水,植株就变重,会带着花沉到水底。
雌性手里这朵,应该是偶然从上游湖泊里被水冲过来的。
飞林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好小雌性,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雌性回过头来,眼神惊惶地看着他 ,差点掉水里。
还好飞林伸手拉住了她。
“谢、谢谢你。”雌性低下头,将花紧紧地攥在手里。说完,她低头就跑开了。
飞林没来得及问她名字,只闻到了一股羊族的气息。
河谷部落有羊族的成员吗?
他对部落不太了解,但仔细想的话,这两天在部落是没有见到过羊族雄性的。
这时,部落上方传来了威严的狼嗥声:
“嗷呜——”
这是首领元狼召集部落兽人开会的声音。
河岸两边居住的雄性全都从洞穴中出来了,跳下山坡、跨过河道,纷纷都朝河滩上开始聚拢。
新一轮大狩猎又将开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部落的天空多了十几只乌鸦在盘旋。
一群兽变回人形,光着膀子肩踵相接,挤在河滩上,等待首领过来。
飞林朝天空招招手,鸦族的雄性们也纷纷降落,变回人形站成一团。
他点了下人,发现最小的弟弟乌瑾并不在,看来还在断崖那边。
他往断崖方向看去,只看到一深一浅两头银狼从上面下来,乌瑾则跟着一个雌性站在断崖上,没有过来的意思。
狼影到了河滩便往首领方向去了,
而狼野,绷直着尾巴,往人群后面走。
在人群后面,狼野看到了白霖,便摇着尾巴过去和他打招呼。
白霖瞪了他一眼,将视线看向前方,不太想理他。
狼野走过去,用身体死皮赖脸地蹭着白霖,“干什么?还在生我气啊?你不是已经踹过我一脚吗?”
“走开。”白霖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两个雄性靠这么近,恶不恶心?”
狼野的眼睛发着光,带点得意说道:“我结侣了怕什么。”
“你结侣了?!”
白霖面露吃惊,但这吃惊的话却不是他说的,而是残狼。
残狼满脸震惊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瞪大了绿色的兽曈,上下打量着狼野,
随即他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你这废兽不可能比我还先结侣。”
狼野坐在地上,不太想理残狼。
谁和他说话了,他非得跑出来找不自在。
狼野瞥了他一眼,“单身雄就是幼稚。”
“啊!”残狼气得鼻孔冒烟,大声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给我看你的兽印!快给我看你的兽印!”
如果这废兽真结侣了,那唯一愿意与这废兽结侣的雌性就只有……就只有……
“嗷呜~~~”残狼想到这里,忍不住拉长脖子对着天发出凄凉的嚎叫。
可恶!凭什么!这头废兽,有什么资格获得田蕊小雌性的青睐?
残狼妒火烧心,大叫一声,扑上去和狼野扭打成一团。
两头狼撕咬着对方,像风滚草一样,往水边滚去。
周围一群兽人在起哄。
“残狼!你又在干什么?”首领不得不暂停和族长们的对话,跑过来拉架。
元狼分开了他们,一口咬在自己崽子的耳朵上,拽着他往回走,嘴里还不忘数落,“一看到狼野你就犯病是不是?能不能有点出息?”
“嗷嗷嗷,阿父我错了!”残狼的耳朵被咬得生疼,求饶的同时还不忘冲狼野大叫,“狼野!我要和你比赛!这次大狩猎看谁抓的猎物最多……
嗷嗷嗷,阿父我错了,耳朵要掉了!狼野!你听到没有,输了的要跪着叫对方阿父……嗷嗷。”
元狼听到残狼的话更加生气了,一边拽他耳朵,一边用尾巴抽他,“连个雌性都没有,就幻想做阿父!让你装、让你装……”
狼野在地上打了个滚,爬了起来,耳朵和尾巴都竖得直直的,长长的狼舌头斜斜地挂在嘴边,“来啊,我才不怕你。”
白霖走了过来,他的表情才收敛一点。
“你……你真的结侣了?”白霖看着好友傻呵呵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
“骗你干什么?我兽印都激活了,你要看吗?”狼野轻轻地摇着尾巴,一副求看求展示兽印的模样。
白霖拒绝了他的炫耀,“算了,那我恭喜你了。反正我姐现在也结侣了,过得挺好,以前的事就算了。”
狼野高兴地说道:“那我抓最新鲜的猎物送你。”
“可以,我也摘了不少好果子没吃完的。”白霖自己也能狩猎,只是作为素食为主的兽人,他还是更擅长逃跑。
“对了,我要建一个新巢穴,到时候你用你的木系异能来帮帮我吧。”
……
远处,田蕊托着腮看着底下热火朝天聚在一起的兽人。
过了一会儿,她瞅了瞅身边的乌鸦,问道:“你不下去看看吗?”
“嘎嘎保护你。”乌瑾认真地说道。
“哦哦。”田蕊点点头,又将视线放回了远处河滩上。
她和这个乌鸦没话说,但是不聊些什么的话,田蕊总会觉得有点尴尬。
因为一旦联想到“未来成员”这个身份,即便狼影说了可以不往那方面想,她还是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一样不自在。
“对了。”田蕊忽然想到,“你也是乌鸦,你认识一个叫乌瑾的鸦族兽人吗?”
!!!”这句话把乌瑾浑身羽毛都吓到炸开了,像个巨大的黑色松塔一样呆立着。
他从没想过蕊蕊还会愿意提起自己的名字,顿时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嘎我我我我嘎认识……不不不嘎不认识。”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乌瑾在心中暗示着自己,慢慢地将身体放松,把炸开的羽毛逐渐平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