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分离！
    这对慕南烟来说，反倒是比较轻松的死法。
    此刻。
    慕南烟凸起的双眼显得格外吓人，她的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甚至双唇微张的求饶还尚有余音。
    “留你头颅有用。”
    “至于身体，可以拿来炼丹。”
    陆恨歌看了一眼地上的躯体，随手一点，尸体装进了储物戒指中。
    见状。
    叶枫不断的后退。
    他的眼中满是惊恐。
    其实。
    不只是他。
    连陆恨歌身后的姬狐看向陆恨歌的眼中都满是恐惧和害怕。
    以前的陆恨歌不是这样子的。
    在姬狐的印象中，陆恨歌是一个性格温和，脾性儒雅的人，当年被陆恨歌收留在三千道宗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见陆恨歌生过气，发过脾气。
    当然。
    陆恨歌杀过人。
    但陆恨歌杀的人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
    这些人死不足惜。
    可现在。
    姬狐有些看不透陆恨歌了。
    虽然说她也很厌恶慕南烟这种女人，但让她动手杀慕南烟的话，她做不到陆恨歌如此的情绪平静。
    没错。
    陆恨歌杀人，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仿佛。
    他杀的不是人，只是路边的野鸡野兔......
    陆恨歌没有回头，轻声开口：“害怕吗？”
    闻言。
    姬狐回过神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背影还是那么让人安心，气质上变得比以前更冷漠了。
    “你变了。”
    姬狐回答。
    陆恨歌终于回头了，雪白色的长发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眸，看不清内含的无穷深渊：“小狐狸，人都是会变的。”
    姬狐看着陆恨歌俊逸的面容，沉默许久。
    “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姬狐很难想象，一个原本性子随和的男人，居然会变成如此冷漠无情。
    陆恨歌顿了一下。
    几年？
    不是的。
    是五百年。
    对陆恨歌来说，是整整五百年的光阴，是十几万日日夜夜的人情冷漠、蹉跎痛苦。
    “害怕我，以后就离我远一点吧。”
    “我以后要做的事情，远比现在无情残酷的多。”
    这个世界上。
    能让陆恨歌还在意的人只剩下姬狐一个了。
    不由得。
    陆恨歌眺望远方。
    那里.....
    是药凡故乡的位置。
    一个王朝归属下的村庄。
    不出意外的话，药凡应该已经仙逝了，药凡是半步大乘期的修士，他的仙逝同样会引起天地的哀鸣，但药凡的仙逝只会引起那个王朝范围内的天地哀鸣。
    陆恨歌离得太远了。
    药凡即便是仙逝，他也感觉不到。
    药凡仙逝。
    只剩下姬狐了。
    陆恨歌重新将目光挪到姬狐的身上：“离我远一点，我将来注定要和全天下的人为敌。”
    逆众生而行。
    逆天道而行。
    这就是陆恨歌这一世选择的道路。
    姬狐呆呆的看着陆恨歌的身影，居然从陆恨歌的身上感觉到悲凉、孤单的情绪：“杀光三千道宗和岚山仙门的人，还不够吗？”
    陆恨歌朝着叶枫走去，脚步坚定，语气坚决：“不够！远远不够！！我要杀得是全天下的人！连天道，我都想杀！”
    “现在的你还是你吗？”
    姬狐怔怔出声。
    陆恨歌笑了起来：“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而后。
    姬狐没有再说话。
    她看着陆恨歌坚定的身影，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陆恨歌小时候是无父无母的乞讨儿，过的是孤单冷清的生活，现在的他只是重新过回了这种生活而已。
    半空中。
    还在和束情缠斗的太上老祖见慕南烟被杀，顿时怒上心头，下手不再保留：“太上慈悲掌！”
    一掌下去！
    空间寸寸断裂。
    下一秒。
    束情的身体被重重的砸进地面中，凹陷出一个大坑。
    大坑中的灰尘散去，束情的身体都被打烂了一半，四肢只剩下骨头还和躯干连着，至于血肉和经脉，都已经在一掌的威力下蒸发了。
    慈悲掌.....
    效果可一点都不慈悲......
    “太上封印术。”
    紧接着。
    太上老祖沟通大道，将大道的铭文压缩在指尖，点在束情的眉心。
    一瞬间。
    束情安静不动了。
    做完这些。
    太上老祖喘着粗气，看向陆恨歌。
    她和三千道宗的老宗主都面临寿元不足的困境，而他们的想法又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闭关突破，一旦成功便可以延长寿元。
    正因如此。
    这位老妇也有同样的问题。
    那就是不敢太过频繁的使用灵力。
    本来。
    老妇不想动用全力。
    但眼见陆恨歌将岚山仙门的圣女斩杀，还想接着杀圣子，她一时气极，直接动用了最强一击，将束情制服。
    而代价是，她现在也不好受。
    甚至。
    苍老的面容上越发的褶皱。
    在这位太上老祖的身上，陆恨歌看到了浓郁的死气，比老宗主身上的死气还要浓郁的多，都快赶上之前的药凡了。
    对比下来。
    老宗主才是聪明人。
    不管陆恨歌如何激他，他都没有想过动手。
    “你该死！”
    老妇抖动着脸颊上的死皮，就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此番样貌简直就是世俗界怪志话本里的鬼魂。
    陆恨歌只是看了一眼老妇，便继续朝叶枫走去。
    事到如今。
    每一步都在陆恨歌的计划内。
    当然。
    还存在唯一的变数。
    那就是三千道宗的老宗主。
    陆恨歌知道，这个人肯定在此处，只是一直没有现身。
    这位老宗主太理智了。
    哪怕是自己的红颜知己被打成如此凄惨的模样，他依旧没有选择露面，而是选择继续躲在暗处观察。
    想想也对。
    想当初。
    三千道宗被陆恨歌屠光的时候，老宗主都没有对陆恨歌动手，现在岚山仙门陷入危机，和他更加没有关系了。
    说白了。
    束情只是红颜知己。
    连真正的道侣都算不上。
    大家只是在年轻的时候，有过那么几段床上的激情岁月，纯粹是性的需求，和爱无关。
    不过。
    接下来。
    这位老宗主该现身了。
    其他人都可以死。
    包括束情。
    但对老宗主而言，只有一个人不能死，那就是叶枫。
    “停手吧。”
    一声叹息。
    下一秒。
    一道身影从虚到实。
    果然！
    轮到对叶枫下手的时候，这位老宗主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