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鬼脸黑袍人拿着树枝抵在脖颈时，黎武确实是被吓了一跳。
可之后，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越想越不对。
直到今天从在九部会谈中，他从别人口中听出这鬼脸黑袍人可能来自两姓。
他也终于察觉到了到底是不对在哪里。
就是他同样也先入为主的认为这鬼脸黑袍人是来自两姓。
当局者迷，只有在旁观者角度看待这个猜测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清醒过来。
八部之人是听自己转述的两句话。
其中还有自己加的料。
而他却是与这鬼脸黑袍人有直接的接触。
他在回来的途中就已经意识到了其中最反常的两个地方。
第一个，便是他的实力问题。
他的实力是圣境大圆满，在九人中排行第三。
在前面还有一个至境初期的黎破，还有一个虽是至境中期的修为，却有着至境后期的战力，甚至还能跟没有特殊法宝的至境圆满掰扯个百八十下。
攻打神州如此大事，合作对象必然是要精心挑选的。
这就是第二个最大的反常……
明明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且还明确自己这一方与人族有着血海深仇，可他还是不愿直接与九黎一族合作。
而是找到了自己这个在九人中排行第三的人。
身份太过敏感，害怕暴露……这个原因有！
但是却并不是几率最大的那个。
他是在怕……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后，黎武便觉得这鬼脸黑袍人所有的行径都说得通 了。
所有的害怕和恐惧都是源自于对自身不自信。
他瞬间爆发出至境圆满的实力，只是为了震慑住自己。
而他身上有暗伤，让他根本无法在战斗中发挥出全部实力。
所以他怕至境初期的黎破，亦或是拥有至境后期，接近至境圆满战力的阿公。
若是跟他们两人交涉。
谈成了还好，若是在最后谈崩了，这鬼脸黑袍人可能并没把握全身而退。
所以他要赌一把！
赌赢了，不说能掌握合作的主动权，至少不会被动，让整个九黎一族成为他的棋子。
至于赌输？
这个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已经赢了……
正如他心中所想，这个鬼脸黑袍人身上有伤，能爆发出至境圆满的实力，但却已经无法常态战斗。
他怕的是阿公！
黎武淡淡地说道，“既然是想要寻合作，那就要将各自手中的牌亮出来，看看大家到底有没有合作的必要。”
“九黎一族的手上的牌也已经让你看到了两张！”
“我们不受九州天地压制，还有就是在圣器和超圣器上的绝对优势。”
鬼脸黑袍人的实力被黎武探明后，已经失去了谈判的掌控权，只能坐在黎武身旁的副位上，沉声道，“我手中的两张牌已经给你看过了。”
黎武却是嗤笑一声。
“你手中的牌都是建立在你是至境大圆满的实力才生效。”
“莫非……”黎武转头看向鬼脸黑袍人，眼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你是想空手套白狼？”
鬼脸黑袍人并没有接话，反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之前是以为你有至境大圆满的实力，才相信了你有制约人皇和玄鸟的可能！”
黎武顿住，看向鬼脸黑袍人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声音也变得沉重。
“以你现在不到至境圆满的实力，你让整个九黎一族凭什么相信你能够做到同时牵制两个至境大圆满？”
似是觉得还不够具体，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手持轩辕剑的人皇！”
鬼脸黑袍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黎武不再说下去，因为已经没必要了，人皇和玄鸟这两个至境大圆满才是他们攻打神州最大的阻碍，也是他们输赢的关键。
如果不先解决这一人一鸟……
一切都是空谈！
百息过去，鬼脸黑袍人依旧低着头，没有再开口说话。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黎武也没有出言催促。
两个至境大圆满若这么好解决，他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蚩黎天一千多年。
三个时辰过去。
黎武依旧是不急不躁地静心等待着。
终于，鬼脸黑袍人粗犷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是如同一道惊雷在黎武的耳旁炸响。
“这一代的人皇并不完美，他的心境存在严重的缺陷！”
黎武瞳孔骤缩。
他知晓子姓与姬姓之间的宿怨已经极其不正常，可现在他说连人皇的心境有严重缺陷都知晓？
“你到底是谁？”黎武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他不相信人皇会将这种绝密告知外人。
鬼脸黑袍人却是摇了摇头，答道，“这是合作之外的事情，你若是有足够的实力，自己来确认便是！”
黎武哑然，摇了摇头，他也意识到是自己说过了。
随即沉声问道，“人皇心境上的问题对我们九黎攻打神州的局势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问题是干脆直接。
鬼脸黑袍人点了点头，这才继续答道，“这一代的人皇弑父！”
此话一出。
在占据优谈判势后就稳坐钓鱼台的黎武终是稳不住了。
猛地站起身。
砰！
座椅重重地向后倒在了地上。
一如他先前所言。
他虽是身处于这蚩黎天之中，但是关于神州人族的消息并不闭塞。
人族礼法典，就藏在这帐篷的某个角落。
“孝”与“忠”乃礼法之首！
人皇弑父的事情只要能够坐实，在人族内部将是一场哗变……
转眼就是一场内乱！
但显然，鬼脸黑袍人的话也明显没有说完。
黎武重重地喘着粗气，没有再出声，听他接下来还会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已是人皇解不开的心魔，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人皇的心境！”
“有证据吗？”
鬼脸黑袍人摇头。
黎武追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件如此绝密的事情？”
“因为出手干扰人皇传承仪式的……”
“就是我！”
鬼脸黑袍人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音调，让黎武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们九黎一族想要回到神州，而我的目标是……”
“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