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你怂恿赵贵人去暮春殿上吊自杀的？！”
    穆贵妃听到自己贴身宫女珍珠的汇报，一巴掌甩在珍珠娇嫩的脸上，珍珠的脸上顷刻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色手掌印，但她紧紧低头顺从，眉头未皱，哼声未出，似乎被打的不是她。
    “珍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无视、忽略本宫，直接替本宫拿主意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那本宫的这个贵妃，是不是要让给你来做？”
    珍珠听了这句话，表情才有些波澜，她重重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你想做贵妃？”
    穆贵妃冷厉的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磕头不止的珍珠。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啊。”
    穆贵妃一甩衣袖，轻薄的衣袖飘过珍珠的头颅，她端坐在贵妃榻上，看着珍珠，不再言语。
    头顶一时没了动静，这加重了珍珠的害怕，她脑子不停地转动，滑挪着膝盖，磨蹭到穆贵妃的脚步，抬头，泪流满面地看着穆贵妃。
    穆贵妃还是一动未动。
    “娘娘，娘娘您不是一直想要除掉苏贵人吗？奴婢以为娘娘您对苏贵人心软了，但苏贵人她是个祸害呀，她...她知道了娘娘的秘密...所以...所以奴婢斗胆，假传娘娘的意思，逼死赵贵人，嫁祸给苏贵人...”
    “娘娘，奴婢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
    “哦？为了本宫？”
    听到这话，穆贵妃嘲弄地挑眉，她随意地把玩着护甲上镶嵌的宝石，缓缓起身，立在珍珠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了珍珠一会，而后蹲下高傲的身子，伸手玉手，死死地掐住珍珠的下巴，逼迫珍珠直视自己的眼眸，轻轻呼气，喷在珍珠的脸上，珍珠的睫翼轻颤。
    “这么说，你真的毫无私心？”
    珍珠感受到下巴传来的刺痛，强忍着眼珠子内不断打转的眼泪，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奴...婢...一切都是...为了娘娘，绝无私心...”
    “好一个‘一切都是为了本宫’！”
    “那如今呢？苏稚楹从贵嫔贬为贵人，搬到了离皇上最近的未央宫，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本宫’？”穆贵妃用力地甩开珍珠的脸，呼啸转身，冷冷地说：“珍珠，本宫与你的主仆情分，到此为止。”
    “你，出宫吧...”
    这句话像抽走了珍珠身体内所有的力气，无力支撑身体的她重重地倒倒在冰凉的地上，眼睛因充血而胀痛，干涩的嘴巴张了张，就是说不出喉咙中吞咽不下的话...
    过了许久，珍珠扶起自己的膝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朝背对她而立的穆贵妃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奴婢谢娘娘开恩...”
    她尝试起来，因无力又跌坐在地上，而后才颤颤巍巍地扶起自己的双腿，弓着背，低着头，将穆贵妃单薄娇艳又坚毅决绝的背影深深地记在脑海里，退出了绯烟宫。
    穆贵妃的姿势未变，她站了许久，细长的凤眼透过眼前之景，看向了远方之人...
    刚要踏出皇宫之门的珍珠被身后之人叫住，她惊讶地转身。
    “珍珠，想不想为你家娘娘扫除苏贵人这个障碍？”
    珍珠毫无生机的眼眸瞬间清晰，她咬紧牙关，看着已经来到她面前的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者自然而然地接过她背上的行囊，抿着嘴巴，旁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