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郭麒麟是完成工作才来,已经有些晚了,快到餐厅的时候顾昭才知道,除了他俩,其他人已经都到了…
顾昭紧张地敲了三下门,郭麒麟在一旁都能感受到小姑娘的紧张,“没事,我跟我爸已经打过招呼了,会晚点到,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拍了拍顾昭的肩膀,说完便直接打开了门领着顾昭往里走。
一进门,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正座上是郭德纲,他两边就是于谦和高峰,剩下的就是德云社八个队的各个队长,以及云鹤九三字辈里有影响力的各个师哥。
顾昭实在没办法不紧张,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但还是先朝郭德纲和于谦,高峰各鞠上一躬:“师父。”“于老师。”“高老师。”最后朝各个师哥行礼:“师兄们好。”
再看德云社一众师兄弟,简直就是一幅“名画”大赏。
烧饼刚放到嘴边的瓜子掉到了地上,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岳云鹏递给栾云平的卫生纸从空中飘落,两人同时石化;张云雷手里的手机因为许久未操作而黑了屏;孟鹤堂的眼睛惊讶的睁大,大得快要赶上鸡蛋了,整个人活脱脱一表情包,一把就拽住了坐在身旁的周九良;而九龙和九龄也是呆愣住了,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快来,来坐。”郭德纲看见自己这乖巧的漂亮闺女就开心,连忙招呼顾昭和郭麒麟坐,郭麒麟也向于谦行了礼后才和顾昭入座。
“呦,你这是从哪儿绑来这么漂亮一小闺女啊?”于谦笑着问郭德纲,“闺女,喊于老师就见外了,下回喊干爹啊!”
“这我闺女。”听到于谦让顾昭喊他干爹,郭德纲不乐意了。
“你闺女不就是我闺女吗?”于谦笑道。
“那也不行。”
看着两位师父这是打算现场来一段儿了,回过神的烧饼连忙打断二人:“师父,这就是你说要收作‘霄’字科的关门弟子?”
“是啊。”郭德纲应道。
“这…算是小师妹?!”孟鹤堂不敢相信。
“对啊。”郭德纲应道。
“师父,您这…您之前不也说不收女徒弟吗?”栾云平有些不好开口。
德云社的确是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招收女弟子。这的规矩也不是说是因为男女关系不平衡,觉得男的就比女的好,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两点,第一个说相声是一件很苦的差事,这需要你有毅力去学去练,同时也考验你是否真的热爱相声这门传统艺术,而在不断的练习和训练的过程中,还考验你是不是说相声的材料,你能否在说好传统相声的同时,再加上属于自己的创新元素。女孩可能就没男孩那么能吃苦。
第二个,相声在台上有时候会涉及到一些伦理哏或者男女哏,这些对于女相声演员来说就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所以女相声演员表演的题材与范围也相对于男相声演员少。
但万事万物,皆有可能,如果说真的热爱相声这门艺术,这两点还真不能限制住那些真正热爱,真正喜欢相声的女孩。这也就是为什么郭德纲愿意破这一次例,给德云社收下一个女弟子的原因了。
他知道顾昭得了顾家两位老先生的传承,底子自然是差不了,再加上谈论起相声时小姑娘眼底那种热爱的光芒,连他都能感受到。世间之事,皆不会辜负有心之人,所以他愿意给顾昭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平台,让她学习相声,或许女相声演员还真就不逊于男相声演员呢?
“小昭啊,咱拿实力出来说话。”郭德纲见自己的儿徒,爱徒都不怎么看好顾昭,便挥手冲顾昭说:“来,给你师兄们说个贯口。”
顾昭闻言站起身来,她打小就对相声曲艺感兴趣,来了北京之后知道自己有机会进入德云社,她更是没懈怠过自己在相声曲艺方面的练习。顾昭知道女相声演员比男相声演员更难,所以为之付出的努力也就更多,面对一屋子的师兄,顾昭也是没有怯场,张口就来了一段《莽撞人》
“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
“曹孟德在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号,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
“青罗伞盖撤下,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润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海下扎里扎煞一部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
“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
“长坂坡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小姑娘的声音铿锵有力,一段贯口下来,字字清晰,停顿有度,女孩的声音不如男生的醇厚,却也是音调有度,让人听着舒服,平缓且富有力量。这个表现,怕是比有些男相声演员说的都要更好了些。
没给徒弟们惊讶的时间,郭德纲又紧接着说道:“小昭,再来段评剧。”
“好的,师父。”顾昭应道,略微思考了一会,女孩又张口唱起了评剧。
“火红的太阳出东方,微风吹来百花香……”
“我和柱儿不认识,我怎能嫁他呀。我的爹在区上已经把亲退呀,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呀……”
“河边的绿草配着大红花呀,河里的青蛙它呱呱地叫哇,树上的鸟儿它是唧唧喳喳呀。我挎着小筐儿忙把桥上,合作社交线再领棉花。”
这一段是1951年由北京评剧院集体改编,王雁执笔的评剧剧目——《刘巧儿》中的旦角的经典选段。顾昭的声线极具特色,唱起评剧来也是别有一番韵味,整一段清唱下来,唱腔优美,感情饱满,音调准确,吐字清晰,要说刚刚的《莽撞人》念出来,众师兄还只是惊讶,这一段《刘巧儿》就全是震惊了。
“好!”于谦第一个鼓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