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呀，楼下王姐回来了，我和她去外边玩去了呢，要不你和小陈就在那边过夜吧？”
“不着急回来，多待几天陪陪爷爷奶奶，嗷。”
下午，莫小汐收到了来自妈妈秦爱莲的几条语音。
秦爱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其他人和事都十分强势，但对女儿很温柔、宽松；明明自己刚刚和亲爹发生矛盾、一个人在租房里，却还要让女儿多陪陪她爷爷奶奶。
她始终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明明她才是那个最需要人陪的。
唔...
莫小汐知道妈妈是什么想法，不论妈妈出去游玩是真是假，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自己就要尊重她的选择。
有些事情说破了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她打算今天和学长先不回城里了，明天一早再回去吧，在这边待一天也可以了。
此时的陈言正在一旁复盘着午饭桌上的对话，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说得不恰当的地方，下次一定。
他觉得自己对汐汐爸这个最终boss的攻略历程好像怪怪的，总感觉上一秒已经加了不少好感度，下一秒就又初始化了。
这其实是来自于身为长辈的莫泽对晚辈的赏识与赞赏，以及身为父亲在自家白菜被人预备要摘走时的纠结。
二者在莫泽的脑袋里拔河，你来我往。
但如今的陈言是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他自己都才刚刚长大，又没有女儿，少说还早了二十年呢。
他还联想了一下夏志武夏叔叔，这位平日里主打一个宠辱不惊，天塌下来先品一口茶、看会儿书再说。
想了半天，陈言发现莫泽和夏叔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手边都有个保温杯。
不愧是人到中年的标志物，这才是本体。
“学长，我们晚上在这边住一夜吧？明天再回去。”
莫小汐优先询问一下学长的意见。
“好。”
陈言双手包裹住汐汐的小手，缓缓的往里面呼着热气，这样可以暖和些。
对他来说，在那边和这边区别不大，都让他无比留恋。
秦阿姨让他总是能看见妈妈陈瑶的身影，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慈爱，如果妈妈还在，如今她也一定是这副神态。
和爷爷奶奶的相处也让陈言沉沦，这和以前面对夏叔叔的父母时的感觉不一样，陈言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渴求过其他亲人的疼爱。
他发觉得自己就好像完全带入了汐汐的视角一样，眼前的爷爷奶奶，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
至于汐汐的父亲莫泽，老实说，没感觉，没有那种向往和回忆的思绪，无法贴合他脑中的某个影子。
因为名为“父亲”的身影根本就不曾存在过陈言脑海中。
陈言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是什么样子、什么人都无所谓，都和自己无关。
如果那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他能为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早点去死，下去给妈妈赔罪。
不，还是滚远一些，不要再打扰她了。
思绪收回，像是刚从精神世界回归、开始加载现实程序一样，陈言的眼神重新聚焦，结束了胡思乱想的状态。
那种根本不存在的人，却总是能让他情绪激动，甚至失去一部分理智。
好在他也是有避风港的人了。
“呐呐—”
映入眼帘的是与自己咫尺距离，凑在跟前冲着他挤眉弄眼的汐汐。
莫小汐没想到学长竟然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走神了！
呜，好强的挫败感...
可是没有功夫撒娇，学长在皱眉，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想在这里过夜，如果有那种情绪的话，她一定可以感受到的，也可以照顾到学长的情绪。
那...是想到了家人吧？
因为过年这种事情肯定要和一家团聚联系上的啊。
家人，和夏叔叔刘阿姨、夏安炘和小夏璐不一样，也和女友的亲朋也不一样，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虽然很别扭，明明没有相处过却还是会惦记，可是人就是难以割舍这种情感。
血浓于水，这是人的根本。
莫小汐凑上跟前，故意做出笨拙的样子，这样子可以很快吸引住学长的注意力。
陈言回过神来，看着汐汐。
她好像在模仿自己思索时不自觉皱眉的样子？
真是的，挨着自己这么近已经是在诱导他冲动了，还要做一些额外加分动作。
嗯，奖励还是要有的。
陈言脑袋微微前倾，突然袭击式的亲了了一下汐汐。
“唔！”
这难道是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莫小汐不服输似的又回击了回去，啄了学长一口，连吃带摸。
陈言被碰得脑袋后仰了一丝，没想到汐汐竟然物理意义上的顶撞自己。
顶撞...嘶...
陈言突然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为了防止异状被察觉，又亲了回去。
小两口就这样来回切磋着，嘴唇、脸颊、手背还有耳朵都没放过。
晚饭时间。
“呃...”
莫小汐第一次面对学长做的饭菜提不起多大兴致。
她好像亲饱了。
真是的，都怪学长太诱人了啦！
莫泽则是看着面前桌上的满满一桌，陷入了沉思。
光是看着就很有胃口了...
他自己也会做饭，但仅仅是为了吃而做，压根不会去考虑什么杂七杂八的。
别人加减调料斟酌口味，他以前还有心情加个煎蛋，现在就是清水煮挂面，出锅拌点儿酱。
煎蛋他都没心思加了，压根不往那方面考虑。
莫泽又联想到自己女儿在厨艺上的天赋异禀，嗯...
好吧，你过关。
他没有任何理由对陈言感到不满，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经济条件，前者对应个人修养和家教，后者名为现实。
虽然头脑风暴着，莫泽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摸出了一壶酒。
“嗯？”
莫小汐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挑了挑眉。
“我们爷们仨喝点儿，行不？”
莫泽询问着女儿的意见，他这辈子就好这一口酒了，完全是和白米饭一样的习惯。
女儿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外边工作的时候，每天下班他都喝二两，在桌前一坐就是半个点儿。
“不可以多喝！”
莫小汐虽然不爱看见身边人喝酒，但是很多场合都是没有办法的。
不说学长日后谈生意，如今爸爸确实需要这东西来放松，他要喝，爷爷和学长能不陪着吗？
好在是在家里，只要不发酒疯就行。
所以莫小汐给学长点点头，示意本宫准了！
这一幕被莫泽尽收眼底，顿时放心了许多。
酒这东西真是烦人，轻易割舍不下，既要人会喝，又最好不要上瘾。
“嘿，这水酒可是好东西，城里恐怕是难见喏。”
爷爷乐呵呵的接过这壶酒。
陈言没听过什么“水酒”，但既然是酒，那就大差不差，水来土掩。
于是爷仨喝上了，奶奶也小酌一杯，只有莫小汐在喝凉茶饮料，甜甜的真的很好喝。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