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尔晴早已累得浑身发软,双腿直打颤,要不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恐怕她早就站立不住瘫倒在地了。
而原本还会扶着她的琥珀,早就以替她去取披风为由,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尔晴从一个普通的宫女一跃成为了晴答应,本以为会过上好日子,却不想日子过得如此艰难。
刚搬到储秀宫东侧殿的时候,那里简直就是冰天雪地,冷得人受不了,而且宫殿破旧不堪,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还是她低头求了皇后娘娘,内务府才给她派了几个太监宫女过来,并且送来一些日常用度所需物品。
可是谁能想到,有人竟然见风使舵,知道长春宫那边不喜自己,就开始克扣她作为答应本就不多的份例和膳食。
面对这种情况,琥珀每次去御膳房领膳食的时候,却都会偷偷给自己留下一些好东西。
结果导致尔晴每天都吃不饱饭,饿得头晕眼花。
不过,好在现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再也不用忍受刺骨的寒冷了……
尔晴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咬着牙,努力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就在这时,高贵妃终于让人传她进去。
一进殿,尔晴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风将自己包围住,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
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愣,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高贵妃见状,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怒喝道:
“你莫不是个傻子?今日求见本宫究竟有何事?还不快说!”
尔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心神,眼眶中含着热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
“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妾是想求得娘娘庇护。”
“呵,这紫禁城中,想求本宫庇护之人能从京城排到西北!本宫凭什么要帮你?你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勾引皇上?”
高贵妃轻蔑地笑了一声,淡淡地看着尔晴,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尔晴却不敢反驳,只是讨好地笑着,小心翼翼地说:
“贵妃娘娘,臣妾愿意助您解决魏璎珞,瓦解长春宫众人!只要您肯庇佑臣妾……”
“呵,说的倒是容易,你要是做的到,何苦现在来求本宫?”
高贵妃觉得尔晴的模样真是十分可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尔晴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但是她又怎么会甘心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呢?
于是她急忙开口说道:“贵妃娘娘,求您给臣妾一个机会吧!您不是跟那个魏璎珞的师父——叶太医很熟悉吗?臣妾知道他正在医治皇后娘娘……”
说到这里,尔晴凑近高贵妃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
高贵妃听后,终于有了几分兴趣,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尔晴的容貌,确有几分姿色。
过了好一会儿,高贵妃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哦?那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去试试吧。要是事情没办好,你也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夜幕降临,后宫的妃嫔们纷纷聚集在燕喜堂等待皇帝的传召。
除了高贵妃之外,还有娴妃、怡嫔以及尔晴等一众女子。
她们按照各自的位分端庄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传唤。
每一夜都是如此,每晚太监都会将写着众妃姓名的绿头牌送到养心殿里,而每个人都心怀期待,希望皇上能选中自己的牌子。
“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传召任何人侍寝了。”一位妃嫔叹息道,“今晚还是要独自一人休息吗?”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丝失望之情。
毕竟,作为帝王的妃子,得到皇帝的宠爱是她们在后宫活下去的希望。
纵使高贵妃地位尊崇,性情跋扈,却也有着一桩令她忧愁不已的烦心事,那便是她至今都未能诞下子嗣。
每每想到此处,高贵妃便忧愁不已,更嫉恨所有能够怀上子嗣的妃嫔。
想到日后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的容颜会逐渐老去,而宫中每年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年轻貌美的新人涌入。
届时,皇上的宠爱定然会转移到那些青春靓丽的新人身上,高贵妃的心情便如同被乌云笼罩,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她身边的众人见她如此,也都不由得跟着忧心忡忡起来。
高贵妃漫不经心地坐在软榻上,心情越发烦躁,用眼神扫视着在场的妃嫔们,随后便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纯妃呢,怎么没见着她?”
旁边伺候着的宫人赶忙低头,小心翼翼地回话说:
“娘娘,纯妃娘娘近日受了风寒,身子一直未能痊愈,故而今晚不能来了。”
高贵妃听闻,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嘲讽:
“哼,她那个人啊,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在生病,娇弱得不成样子,真是个病秧子。”
尔晴见机讨好地说道:“纯妃姐姐身子骨向来虚弱,我们姐妹几个昨天还商量着要去探望她呢。”
高贵妃闻言,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有皇后娘娘关心她就足够了,哪轮得到你在这儿瞎操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尔晴被她这一番话吓得顿时不敢吭声,乖乖地低下头去。
过了片刻,高贵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问道:“那愉贵人呢?”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安静得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众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高贵妃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怡嫔,厉声道:
“怡嫔,我在问你,愉贵人在哪儿?”
怡嫔身子一颤,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贵妃娘娘,愉贵人身体不适,已经告假了。”
高贵妃闻言,挑起眉毛,神色中带着一丝怀疑:“又病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