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左前方亮起无数的火把,在阳光下衬得惨白无力,小叠暗想,大白天点火把作什么?
莫非要用火攻,只是这边没有易燃物,场地平坦,火攻并不好使,心中也不慌张。
“公主副帅,他们好像要烧什么,”身后的郑武阳激动地说。
“战士们正士气高昂,别犹豫,冲上去杀吧!”
小叠驹在马背上,抬手制止住,沉声道。
“不能急,要保存实力,待我上去查看个究竟。”
说着从腰间解下青龙鞭紧握在手,什么刀山火海,钩铙箭枪都不怕。
柏泽哪里能放心她一人前往,打马跟上:“我陪你去。”
“我也去,我也要去……,”夜辛郑武阳和几名大将举起武器激昂高呼。
小叠看着一张张饱经风霜年轻的脸,每个人眼里发出灼灼亮光,他们都怀有一颗保家卫国的赤胆之心。
决定让柏泽、夜辛和郑武阳跟着,其他的将士们在后面见机行事。
他们打马扬鞭不慌不忙走上前,离火把越来越近。
但见大罗军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握着大刀,将小山丘团团围住。
小山丘上长满茂密的松林,透过发白的火光,依稀可见影影栋栋。
柏泽急声道:“敌军全部藏在松林后,小心放箭。”
小叠吩咐大家提高警惕,带住马僵,站在射程之外。
马儿一声长长的嘶鸣,木骨尔骑着高头大马,手端砍神刀,带着几名大将杀气森森策马上前。粗嘎着嗓门高叫。
“穆苏副元帅,睁开眼睛好生瞧瞧,看清楚松林里都是些什么人?”
小叠心头一紧,什么的什么人?张眼望过去,火把侍卫闪出一个缺口。
后面堆满柴薪,将松林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松林里挤满男女老幼。
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情哀凄,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正是被大罗捉住的穆苏百姓。
大罗军这是要做什么,放火烧百姓?
小叠和柏泽眼神一个交流,他们还看到了隐藏着的无数弓箭手,强压住心头的惊怒。
小叠面上异常沉着冷静,眸光凌厉,声色洪亮。
“堂堂的大罗总帅,抓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算什么,此举乃小人所为。有本事咱们就兵对兵将对将,那才叫英雄好汉。”
木骨尔说话嗓门如敲大鼓,响彻四野。
“所谓兵不厌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只要你们穆苏军退走,我们大王自会放了这些无辜的百姓。救不救这些百姓,还看公主副帅的一念之差。”
正是大罗的入侵,让百姓遭了无妄之灾,好好的家园被毁,兄弟姐妹被杀,如今又被擒住当人质,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一时双方剑拔弩张,穆苏的将士暗暗握紧了手中武器,双眼瞪得溜圆,静观场中动向。
小叠扬声道:“大罗占了穆苏领土,应当退走的是你们,何以叫穆苏军退走?一个整日自诩马背上的民族,想不到也只是徒有虚名,竟以老弱病残相要挟。”
嘴上应付着木骨尔,心里神思电转,想着怎样才能救百姓,让百姓毫发无伤,擒贼先擒王,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小叠暗暗做好准备。
“请公主副元帅好好考虑,这些百姓的周围布满了硫黄焰硝,只要一沾火星子,瞬间就会化作火海,变成大型活人火葬山。”
松林里传来哀哀的哭泣声:
“公主,你要想办法救救咱们这些穷苦的百姓啊!”
“长官,我的大儿子在军队里为国尽忠,小儿子还小,咱家不能断了香火。”
也有不怕死的硬骨头高声叫喊:“公主副帅,别管我们,我们不怕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们不怕死!”随即又有人大声呼应。
几个大罗军官拿起皮鞭对着百姓一阵猛抽:“谁叫你们大声嚷嚷的?都给老子闭嘴吧!”
霎时哭喊声救命声乱作一团。
小叠静坐马背上,心如刀绞,紧握的青龙鞭呼之欲出,利刃般的眼神恨不得将木骨尔刺穿。
“呵呵,”木骨尔尖声狂笑。
“穆苏的将士们,这里面有你们的老母父亲,妻子儿女,一个连自己百姓性命都不顾的人,怎么算得上一位好帅呢!怎么能封花川公主呢!大家说是不是?”
言词故意挑拨离间,好引起内乱。
柏泽早就看不惯木骨尔张狂的嘴脸,厉声道。
“弱女子能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她的巾帼英雄之美誉,岂是你一无用匹夫所能抹杀得了?”
接着密音传给小叠,“咱们抓住这个统帅,敌军不战自败。他不自量力送到眼皮子底下,咱们也不客气,正好动手”。
小叠用眼神会意。
木骨尔对柏泽的言辞根本不屑一顾:“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公主副帅,还请早些做出决断!”
小叠假意沉吟片刻后,冷静沉着地回道:“只要你们信守承诺,不杀百姓,好!我们退走!”
“且慢,”有个愤怒的声音嘶声大叫,却是长孙兆,他纵马上前,浑身裹满怒火,指着郑武阳目眦欲裂。
“把郑武阳交出来,他杀了我儿子,老夫要他偿命。”
“不行,”小叠犹都不带犹豫,冷笑一声,声音坚定且大声回道。
“长孙兆,你要穆苏战将的性命?本帅没听错吧!你父子二人勾结外邦攻打自己的国家,实为大奸大恶之徒。
致使百姓有家不能回,生灵涂炭,当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酷刑,活剐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还有脸要人偿命。
今日,你应当在穆苏众将士百姓面前引颈受戮,给穆苏百姓一个交代。”
长孙兆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颤手指着小叠。
“我长孙一族有今日之祸,全拜你这个妖女所赐,还想我为你皇室效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长孙一族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祸国殃民……”
话未说完,冷不防一条黑影扑面,长孙兆吓得一哆嗦,又惊又怒,话噎在喉咙,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没有晕厥过去,瘫倒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