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阿煦也在这里,为什么只和姐姐说话,不理阿煦?”
小家伙终于耐不住寂寞,水汪汪的眼里有不满的情绪在涌动。
柏泽倾身:“把你的飞龙送给哥哥,哥哥就与你说话。”
阿煦紧紧捏住飞龙的手柄,很是不舍,低头思量半晌,终于想出个好主意,眉开眼笑。
“叫姐姐给哥哥重新买一个,好吗?”
柏泽笑着捋了一把毛茸茸的狐裘帽:“小吝啬鬼!”
分别后回到主场,阿煦冷不防冒出句:“姐姐,漂亮哥哥在你家里!”
循着阿煦手指的方向,小叠心头一紧,那个慕容峣,那个景炫冒充的慕容峣,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们孟家的冰阁里。
此番正陪着老侯爷一边吃茶一边看冰上表演,瞧那眉开眼笑的,应该是相谈甚欢。
这家伙要做什么?暂时还不晓得他是怎么混进慕容家,赶紧将阿煦的脸扳了过来。
“别理他,那是别人家的哥哥,刚才那个……孟柏泽才是阿煦的哥哥,你的表演就要开始,别耽搁。”
阿煦似懂非懂地点头。
此时,主场正在表演抢球大赛,不时传来喝彩声。
御座上位,视觉开阔,武卫森严,皇帝喝着美酒,吃着果品,龙颜大悦。
小叠总算将阿煦哄回到皇家御阁,寻思难道非要回去和他打个照面?
此时小叠心里万万不肯这样。正要跑去找阿霜和非以,冷不防韦妙从斜地里窜出来,甚是意气风发。
“孟小姐,适才看到韦妙射箭了吗?连中三箭,峣哥哥给我鼓掌呢!陛下赏我一袋金瓜子,虽说不值钱,不过,头回得到陛下赞赏,实在是太激动……”
贵族说话就不一样,兵丁是巴不得多得几片金瓜子,这么一袋可就是人家一年的口粮。遂诚恳夸道:
“早知韦小姐女中豪杰,人中龙凤,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巾帼不让须眉,实在是西穆女儿的骄傲。”
韦妙脸一红:“听闻孟小姐在穆苏统领过三军,能征惯战,杀敌无数,韦妙哪里能及啊!比孟小姐还差得远呢!”
此时当然不能承认,以前她扮的是花川公主,现如今是孟清叠,孟家的子孙。
“没有的事,别听外边的人胡说八道,我只不过一个小女子,哪里能和韦小姐比英勇。”
“孟小姐太谦虚,对了,峣哥哥在你们家冰阁里,正好一起过去啊!”
小叠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回到自家冰阁,粟粟正与景炫打得火热,在他身上无度攀爬,讨要吃喝,这破猴子,应该第一次见面就认得他。
自然又是一套客气话,小叠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权当他就是慕容峣。
来者是客,自然要陪着韦妙吃茶闲聊看表演。
韦妙摆出一副娇羞模样,粉面若春桃,眼波似秋水,时不时含情脉脉一望,全然已将他当作了自家夫君,小叠心底有醋意涌动。
暗想,这家伙布的局,又不诚心娶人家,看他怎么解套收场。
一想到自己这边,二月初八就要和柏泽成亲,一时相思闲愁,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片刻工夫,阿霜和非以手拉手笑语喧喧往回跑,看到景炫与老侯爷坐在一起都愣了神,随后上去拜见鸿胪卿大人,方落了座。
阿霜本想将看到的趣事,吃到的美食说与小叠听,但碍于韦妙在场,也只得收拾起欲说还休的心思。
一双眼在三人之间暗暗观察,明明有什么不对,可就是难以言表,真是奇怪。
抢球大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场上正在表演舞剑。
四个五至十二岁的小皇子手持长剑,白袍红腰束,剑花飞舞,姿态优美,滑行自如。
时而如燕子穿花,时而若大鹏展翅,腾挪闪躲,阵行却始终保持整齐,剑光星星点点处,如雪飞花。
拍马屁的百官一大片,掌声雷动如鼓敲,阵阵喝彩冲汉宵。
场外人影绰绰,步伐纷乱,似乎起了不小的骚动。
从外围过来一队禁军向皇帝汇报,好像是那玩火者一个不留神从高处跌落,连烧带砸伤好几个百姓,现正招了大夫过去诊治。
众人的目光都担心地看向外围,皇帝下了命令,加强巡逻,几个舞剑的小皇子踩着溜冰靴往御阁回滑。
仿佛就在一瞬间,刚才的禁军中突然冲出一团黑影,身形快如闪电,将往回走的皇子们冲散。
惊骇中皇子们举剑抵挡,但见那黑影手提一物疾速掠空而去。
“好快的身手,”有人深深吸气,百官个个惊惶不已。
太监操着不男不女的嗓门高声疾呼:“有刺客,快救小皇子。”
早在黑影冲向皇子们时,小叠就注意到,暗叫一声不好。
隐约听到救命声,心尖一颤,那不是阿煦吗?来不及多想,看那快如疾风骤雨的身手,定不是普通凡人所能及。
当即足下发力点地,飞身追去。
忽觉身后劲风隐动,好似有缕红影。她已顾不得许多,只盼快些追上黑影,救回阿煦。
这边百官惊慌失措,只看到三条虚影从半空闪过,形如鬼魅,转瞬就消失在眼前。
场上一度恐慌蔓延。女人们的尖叫声,乱哄哄的吵嚷声,厉声喝叱声大作。
步声雷动,有武卫和禁军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