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拉着曼罗娇嫩的小手,面露喜色。
“曼儿有眼光,母后这就叫父皇即刻差人到南武提亲。”
小叠看着那个孪生妹妹,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宫娥奴仆成群。
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像个快乐的小天使,有母后宠着,父皇疼着,想嫁谁就嫁谁。
而她从小到大都在和小姨娘们作斗争,被孟清凝告黑状,被颜氏一族编排,爹爹也时常不给好脸色,都过了笈笄还在挨打。
同一个爹娘同样的出生,命运却截然不同,小叠顿时被一种深深的失落感笼罩。
又恋曼罗一个人孤苦伶仃离开人世,暗骂自己太过小气。
少年惦记着曾经的小女孩,骑着马鬼使神差来到海棠花街。
孟府大门紧闭,庭前落叶飘零,墙内飞花乱红,一副寂寞空庭春欲晚。
小叠看到少年骑马沿着高墙不紧不慢地走着,好像在寻找什么,最终带着失望的神情慢慢离开。
小叠跑上去拦住他,想开个玩笑:“小景炫,你找什么啊?”
少年充耳不闻,熟视无睹,只顾策马前行,直向她冲过来。
只是奇怪,她竟然没被撞倒,一不明所以,只好探着脑袋看着身旁的男子,不确定地问:“你……是在找我吗?”
景炫淡淡一笑:“你以为呢?”
小叠俏皮地说:“可是我们已经搬到南域阿顺州,你当然找不到我。”
当年孟家发生变故,举家搬到南域阿顺州,再也不见那个漂亮小女孩的身影。
想他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居然会暗地里惦记一个人,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更拉不下脸四处打听。
南武皇宫,穆苏派使臣前来提亲,按规矩,一般都是男方向女方求婚。
穆苏能放下大国姿态,南武皇喜不自禁,他也正有此意,与穆苏结下联盟。
西南的甸国也不会那么嚣张,隔三岔五地挑起事端。
没想到景炫一口拒绝了穆苏的提亲。
小叠看到美少年跪在气势恢宏的大殿之上,义正词严:“儿臣尚小,还未到婚配年纪,恕难从命。”
南武皇好言好语:“这不是理由,身为太子,一国储君,当以国事天下事为重,其他的不足挂齿,就算小了那么一点,过两年不就长大了吗?”
素来从容淡定的小太子略带紧张:“穆苏乃从武道,民风彪悍得很,与尚文的南武格格不入。
穆苏乃大国,吾为小国,两国联姻,虽然是穆苏先提亲,但会被别国说成吾国有意攀附之嫌。”
南武皇龙颜微愠,神情严肃:“找那么多借口,朕看太子是不乐意吧!就别找什么幼稚的理由推脱。”
少年太子身躯跪得笔直,神情肃穆:“儿臣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
皇帝烦恼地摆手,无可奈何:“罢了罢了!太子即是不愿意,朕也不为难你,南武并不是非得与穆苏联姻合纵,就这样算了吧!”
联姻没有成功,小叠暗暗高兴,错愕地看着景炫。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曼罗,竟然不想娶她,还公然与皇帝老爹叫板,”
“我喜欢谁,莫非不晓得?”
小叠摸着下巴默了默,摇头:“没看出。”
“没良心。”
转眼来到东宫,算得上熟门熟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见到他二人都视若无物,宛若透明的空气。
反倒看到少年太子巴结得很,行礼问候没个空嫌。
小叠看到四剑美向少年太子恭迎上去,不由赞道:“啧啧!四剑美打小就是美人胚子啊!”
景炫淡然道:“他们都是男儿身,原是甸国小皇子,政变的牺牲品。
那年他们的叔父庄进杀了他们的父亲登上王位,誓要斩草除根。
小皇子在他们师父的保护下逃到南武边境。
后有大批甸国杀手追来,他们的师父知道难逃一死,将剑术秘诀悉数交与兄弟四人。
要他们日后好好习武练剑,随后掩护他们逃到南武,自己拼死相护,终因寡不敌众,死在甸国人刀下。
那番厮杀自然惊动了南武将士,为防万一又加强巡逻。
几个小皇子如惊弓之鸟,东躲西藏。
我那时恰好随父皇到边境视察军营,偶然遇到几个混在小乞丐里的皇子们。
他们与生俱来的贵气让我一眼认出,当下心生怜悯,并暗地里收留他们。
为避免麻烦,让他们扮作女儿身留在东宫,外人只道我买回四个小婢女。”
听完让人如此唏嘘的故事,小叠思忖半晌,果然每个皇室都充斥着杀戮和血腥,戏谑道:
“真的吗?男扮女装都那么漂亮,我要自惭形秽。”
身侧之人魅然一笑:“你比他们美!”
小叠又感叹:“难怪我就说,他们男装咋就那么英俊潇洒呢!”
“不许夸别人!”身侧人醋意十足,拉了她就走。
小叠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估摸着一个筋斗下去没有十万八千里,也有千儿八百里,转眼就来到虞山。
不过,小叠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小竹楼的大厅里,事情彻底地反转,换作花仙君给小景炫下跪,真是莫名其妙。
小叠看看景炫,他仍旧是笑而不答,心头暗自腹诽,对牛弹琴莫过如此。
索性静静地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瞧好戏。
少年太子慌忙去扶仙君:“师父,快请起,您这是做什么?”
“徒儿需得答应师父一件事,为师才肯起身。”
“起来吧!徒儿答应你便是。”
“不行,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答应了师父才起来。”
小叠呷一口茶,看得饶有兴味,也想听听有什么重要八卦,连仙君他老人家都放下高姿态向自家徒儿下跪。
暗暗瞄向景炫,想他提前透露点信息,那人傲视无物。
突然拥了她的肩挨身坐下,两人坐一处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