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尘逸的眉头紧锁,映照着福寿宫殿灯火辉煌的光芒,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殿内的空气凝重,太医们围绕在一旁,争执声此起彼伏,令整个氛围更显紧张。他们的争议如同夜风中的呼啸,刺耳而繁杂。每个太医都急切地表达自己的见解,声音高高低低,似乎无人能达成一致。
正当尘逸准备发出命令要求安静时,殿外传来一声温和却急迫的通报:“启禀陛下,凝云宫掌事宫女冷月求见。”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叫她进来。”尘逸扫视了一眼尚在争论的太医们,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都安静些,自己商量出一致意见再来报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太医们闻言,连忙跪地,不再出声,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不一会,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冷月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明显的恐慌。步入大殿,她几乎是奔跑着来到尘逸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哽咽:“奴婢恳请陛下,救救皇后娘娘。”
尘逸的心一紧,立刻从座位上站起,面露关切:“怎么回事,细说无遗。”
冷月努力稳定情绪,声音带着颤抖:“皇后娘娘原本前往安和宫协助太后处理后宫事务,途中突然接到福安公公的紧急传令,要求前往福寿宫。然而在肩舆临时改道过程中,抬舆的小内侍不慎脚下一滑,导致娘娘从肩舆中摔出,情况十分紧急。”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尘逸。尘逸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他迅速询问:“皇后现在如何?太医请了吗?人在哪里?”
冷月眼中泪光闪烁,急促地回答:“娘娘头部受到重击,流血不止,目前情况非常危急。太医院的太医因在福寿宫侍候太皇太后,未能即时抵达。福安公公已经去追寻苏大人,而若墨现在正守在娘娘身边,等待救援。”
尘逸的表情透露出深深的焦虑与怒气,他转身对侍卫发出命令:“立刻组织所有可用之力,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也要确保皇后的安全。同时,通知所有太医,无论正在做什么,立刻前往处理皇后娘娘的伤势。”
他转向冷月,语气坚定:“带我去,立刻!”冷月快速起身,带领尘逸急匆匆地向皇后所在的位置赶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在通向皇后所在之地的路上,寒风更加凛冽,尘逸的心中却如烈火般燃烧,他的步伐坚定,眼神坚决。此刻的他,不仅是一国之君,更是一位丈夫,对于爱妻的安危感到极度的忧心忡忡。
尘逸一刻不敢耽搁,连肩舆也未唤,急步向殿外走去,冷月抹泪紧随其后。宫规在急速奔跑的冷月眼中已成虚设,她只盼能早些抵达。
御前的肩舆匆匆赶来:“陛下,奴才们抬舆吧!”
“滚!”尘逸头也不回,脚步更快,冷月只能跺脚催促:“赶紧回去,耽误皇上正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小内侍们只得收回肩舆,皇帝的步伐坚定,向着去锦宫疾驰而去。去锦宫位于皇宫偏远之地,尘逸却不觉疲倦,一路奔跑,宫人们惊讶皇帝为何如此失态,却无人敢问。
终于,去锦宫三字映入眼帘,门口老宫女见了尘逸,吓得跪地颤抖:“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尘逸不理,直问冷月:“哪一间?”
冷月喘息道:“皇上,这边!”尘逸径直冲入一间屋子,推门而入,见苏太医和福安在内。苏鑫正收拾医箱,见皇帝到来,拱手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头部撞伤,虽流血,但伤势尚可,臣已开药。”
尘逸拨开若墨,亲自查看清宛的伤势,手法娴熟,令苏鑫不禁赞叹:“皇上自己也会诊断,何必再问臣?”
尘逸清嗓道:“朕只是心急,若云、若墨,你们照顾好皇后,等她醒来,再报朕。”两侍女连声应诺,心中无底,唯恐皇后若有闪失,自己难辞其咎。
尘逸打量屋子:“这是谁的屋子?”
若墨答道:“是去锦宫掌事姑姑的,娘娘受伤,未敢送入别的屋子。”
尘逸看向门外老宫女:“就是她?”
“正是。”
尘逸冷笑:“一个奴才住得比主子还好。”老宫女闻言,吓得磕头求饶。尘逸挥手道:“一切待皇后醒来再说。”
尘逸的目光回到床榻上的清宛,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若墨轻声叙述:“皇后娘娘一路被搀扶到这里,奴婢们担心若再移动会加重伤势,故暂留此处。陛下请宽心,苏大人已尽力施救。”
尘逸点头,握紧清宛的手,心中充满复杂的情感。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房虽然简陋,却也尽力收拾得干净整洁。他沉声道:“苏鑫,太皇太后的情况如何?可有好转?”
苏鑫收起医箱,回道:“太皇太后体虚多病,虽非顷刻危急,但也需长期调理,臣已经安排人手照顾,陛下勿需过于忧虑。”
尘逸微微颔首,随即对福安说道:“立即传旨,调动宫中最好的太医过来,不得有误。”
福安忙不迭地应诺,匆匆离去。尘逸的目光再次落在清宛身上,心中翻涌着痛惜与焦虑。冷月和若墨在一旁侍立,忧心忡忡,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名太医气喘吁吁地赶来,身后跟着福安。尘逸眉头一挑:“怎么这么快?”
福安躬身道:“回陛下,正好遇见苏太医在殿外等候,便立即带来了。”
太医上前跪拜,随即开始为清宛诊治。他仔细查看伤口,确认无大碍后,开了几道药方交给若墨:“这几味药按时煎服,伤口每天清洗换药,休养几日应无大碍。”
尘逸松了口气,但心中疑问未解。他转向冷月:“你说这事来得蹊跷,可有证据?”
冷月犹豫了片刻,声音低沉而急促:“奴婢未能亲眼见证此事,但若墨在现场时发现那条路异常湿滑,与平常截然不同。据她所说,小内侍们都觉得步履艰难,这在往常是极为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