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将刀尖对准温家的人是整个苏省。”
是了。
温家已经在这一片水土待太久了,几乎可以说是这一片的“土皇帝”,虽然在很多年前,温老爷子就宣布退隐,但实际上。
温家仍然和一些家族保持着联系。
他们地位高,唯一没有退隐的是治病救人的中医馆。
而且还是连年亏损,让所有人都能花小钱治大病的中医馆。
这……可不就动了大部分人的蛋糕了吗?
所以,史密斯一席话,点醒了温栀寒。
和温家为敌的是整个苏省的“资\/\/本家”。
“不过,苏小姐你男朋友是寒司宴,只要他点头,温家医馆再存在个上百年不是问题。”
温栀寒沉默了。
她的出路,目前是寒司宴。
她开不了这个口,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寒司宴轻抚性地摩挲她的腰肢,低垂的视线落到史密斯身上,他的嗓音冷淡又平静,“如何解决,就不劳你操心。”
“栀栀,回家了。”
温栀寒的大脑是空白的,直到被寒司宴抱上了车,她才在窗外后退的梧桐树中反应过来。
她已经离开了那个让她晕头转向的地方了。
南市的天气很好,刚才还刮风的日子,现在已经是晴空万里。
耀眼的阳光折射出一条彩色的光线,落到温栀寒的腿上,她低头看着腿上的小光圈。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
一个小时的车程就此过去。
他们到温家老宅了。
虽然,门可罗雀,但在她看来,这里仍然温馨。
熟悉。
她热爱这里的一草一木。
“栀栀,我可以进去吗?”
今年过年的时候,本来就要带他回家见家长的,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来得及。
温栀寒想到了史密斯今天说的话,“可以”二字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不过,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寒司宴,你想好了吗?”
“嗯。”
他做过许多重大决定,有些甚至可以决定整个寒家的生死。
但唯独温栀寒让他做的所有决定,是不参杂任何利益的。
是他心甘情愿答应的。
“好,只要你想清楚了,老宅的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史密斯的话确实让温栀寒心里产生了,不要让寒司宴见温老爷子的想法。
她不想让寒司宴和他们接触,也不想让他们求助能够帮助温家起死回生的寒司宴。
但是,她相信,她的家人不会这么做。
不会在她未来的另一半面前低头。
只会让她挺直腰杆和他在一起。
同时,她也相信寒司宴。
温栀寒推开车门,走到大门前,用备用钥匙开门。
“寒先生,听过苏州园林吗?”
阳光从她身后擦过,在她耳后落下阴影,一路蔓延着往下,更衬得她天鹅颈的漂亮白皙。
“布局巧妙,移步换景,我在很多年前见到过和苏州园林相似的建筑。”
寒司宴的视线落到她纤细到他一只手就可以把玩的腰肢处。
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被其庇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并没有因此消沉,无论走到哪儿,她都不改周身的典雅气质。
无论是站在哪儿,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典雅感。
往下,是熟悉的台阶。
准确的来说,他对整个大门都十分熟悉。
徘徊久了,就熟了。
“寒先生,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小苏州园林。”
温栀寒将门开到最大,邀请他进。
推开的那一刻,前院的名贵花草里就有蝴蝶在扑朔。
翩翩起舞。
看到有人来了也并没有被惊到,反而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了好几圈,在善罢甘休。
回到密密匝匝的花草里,继续它们的活动。
好似它们才是这里的正经主人,而他们是强行闯入的“不速之客”。
但它们心怀大度,也不计较他们的不告而入。
温栀寒指着旁边的药材,告诉他,哪个是车前草,哪个是白芷。
哪个有剧毒,如何以毒攻毒。
寒司宴全程都很认真地听她讲,在她抛出问题让他回顾的时候,对答如流。
温栀寒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
回到这个让她熟悉的地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快好似都消失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感受家里的舒服和温暖。
“寒司宴,你这个脑袋学什么都可以。”
他记忆力很好,听得也很专注。
“对你讲的东西感兴趣。”
所以专注。
“那要是不感兴趣呢?”
温栀寒刨根问底。
想知道他的事。
“我在伦敦读书的时候,被楚诚拉着去听了隔壁系中文老师的课。”
见他停顿了下来,她忍不住问,“你们还要听中文课?”
“楚诚觉得中文老师长的很美,想去刷存在感。”
“然后呢?”
温栀寒一直知道,寒司宴年轻的时候并不像他现在看起来的那样成熟稳重。
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不然也不会在他书房里放那么多运动明星的摆件。
“然后?因为不感兴趣,我睡了一节课,最后中文老师记住了我,他气不过,买了一个月的法棍让我啃。”
温栀寒露出真正的笑,让他张嘴,看了他健全的牙齿,“还不错,至少牙齿还是健康的。”
寒司宴会在不喜欢的课上睡觉,会逃课,热爱运动。
温栀寒越发地想知道有关他的过去。
他是如此鲜活的一个人。
“栀栀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温栀寒拉着他在前院的石凳上坐下,思考一番。
好似,没有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她脑海里面闪过片刻的画面,只是还未来得及捕捉,“我记得,我和别人……”
她被人打断了。
内院和外院联通的地方,露出温老爷子的身影。
他听到门开的声音,以及外院有人谈论的声音,就猜到了,是温栀寒回来了。
只是迟迟不进来。
老爷子估摸着她应该是带了一个朋友回来。
正从里面往外走。
他驻足在连廊下,老花镜下,一双老狐狸般的视线落到寒司宴身上,上下打量。
中气十足的嗓音传来,“栀栀,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