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suv停在京城最大的会所前。
此时月色如水,宛若撒下来的绸缎,清冷的感觉的让人遍体生寒。
温栀寒坐在车内,副驾驶座上解行投过后视镜朝她看过来,嗓音淡淡,“温小姐,到了。”
她今天早上回学校上课,下午参加了地科院专家的讲课,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会所,参加今晚的宴会,因为太累,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这算是京城比较高规格的眼会了,基本上的名流都会出席。
所以……一旦有人出丑,那就是在杀人诛心。
听到解行的呼唤声,温栀寒才从小憩中醒来,脑袋一点,然后望向车窗外的世界。
牌匾上,笔锋温润的“蓝宴会馆”这四个字配合山水泼墨画的背景,看起来颇有韵味。
温栀寒不禁想到她第一次和寒司宴见面的场景,也是这个会馆。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她将要面临的男人,会在一年多之后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之一。
所以对于这个地方,温栀寒是充满好感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晚宴过后,好感还会不会持续。
后座的位置,寒钰穿着酒红色的鱼尾晚礼服,黑色大波浪一半披散在身后,一半拢在她左边的肩膀,露出右边白皙的脖颈和耳垂上的夸张流苏耳环。
她看起来像是带刺的玫瑰,贵气逼人,不好招惹。
而她旁边的温栀寒穿着浅绿色的法式晚礼服。
一字肩的设计,露出漂亮修长的天鹅颈,往下是精致、令人动情的锁骨,胸口一字肩处精致的蕾丝花边如同清晨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清新又澄净。
布料在腰间收紧,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又细腻。
手上带着白色的蕾丝手套,腕骨处,浅绿色的四代垂下,好似在模仿着主人家的劳累。
但很快,温栀寒拍拍脸,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今晚她又大事要做,千万不可以让自己分心。
无论是见到林艾徽也好,还是其他的人也罢,她都要尽力去结交朋友。
扩展人脉。
“再等等。”
她双眸望着会所的门口,那里似乎已经在排队入场了。
一般来说是不需要排队的,但可能来的人太多了,所以入场也变得拥挤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要到了,竟然吸引这么多人纷至沓来。
看着人都进去得差不多了,温栀寒才叮嘱道,“解先生,注意安全。”
解行因为腿伤的原因没有同她们一起进去。
温栀寒在寒钰的陪同下一起往进门口出走。
靠近了些,有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提裙子。
但还好,裙子是绸缎的,并不需要过多的帮忙。
温栀寒将请柬递过去,耐心等待。
“温小姐,里面请。”
温栀寒朝侍应生浅笑点头,进去。
大厅里基本上都是人,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攀谈。
温栀寒暂时没看到熟悉的人,也不好生硬凑进去,便选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然后看着众人在舞池中跳舞、聊天。
恍然间,她看到了旁边的黑白钢琴,弹琴的人背脊挺直,正沉醉在音乐中。
她的琴技格外得好,至少温栀寒觉得很好。
她起身,端着酒杯正准备过去和她交个朋友。
却看到有几个女生朝她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看起来……来者不善。
但也只是看起来,她们一起喝了一杯酒,然后那几个女生就离开了。
或许是她多想了,温栀寒指尖轻点装满果汁的杯身,摇了摇头,将奶还中的思绪摇出去,仔细倾听接下来的琴音。
不过,熟练如她,在二十分钟后的位置,她听到了一个音弹错了。
睁开双眼时,只看到那个弹钢琴的姑娘捂着肚子离开了。
短短的时间内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温栀寒又不禁想到了她们递过来的酒。
难道,那杯酒里有问题?
不过,有没有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音乐停了,舞池里正在跳舞的人也就停了下来。
等待工作人员安排新的钢琴师。
但看来整个过程不算很成功。
温栀寒起身,走到焦头烂额的负责任的身边,朝他举杯,“先生,不如让我试试。”
“您是?”
虽然负责人是蓝宴的经理,但他也知道今天能进场的人都非富即贵,所以他不敢轻视眼前的人,只是恭敬地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
“客来茶馆老板娘温栀寒,我早些年学过几年钢琴,并且我会弹她刚才没有弹完的曲子。”
“真的吗?那太好了,温小姐快请。”
终于找到人了,负责人高兴地脸上的褶子都少了不少。
温栀寒坐好,试了试音,然后开始她的弹奏。
她主要是学的古琴,但对现代钢琴也学了不少,至少考级是没有问题的。
美妙的音乐又接续上了,听得让人越来越轻松,想跳舞。
舞池里的人又恢复了正常,开始相互搂着开启华尔兹之旅。
不计回报吗?
温栀寒弹奏的时候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不,当然不是。
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钢琴的位置虽然在舞池的边缘,但也是在中心舞台的边缘,只有有人朝中间看来,会一定不会忽略在弹钢琴的人。
成为万众瞩目,才能让人有记忆点,这样才好与人交往。
无论是投其所好,还是满足人们的好奇心,都可以找出话题,与人结交。
果不其然,她刚谈完这一曲,就有人凑到了她面前,魔术般的变出一支玫瑰花,朝她优雅弯腰,“公主殿下,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温栀寒环顾四周,终于在年轻人聚集的圈子里,看到他们投过来的好奇视线。
几乎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眼前的人多半是被那群人推过来试探她反应的。
他们大多是非富即贵的富二代。
温栀寒漂亮的清瞳含起了一抹浅笑,好似温柔的流水在行经途中欢快绕过划过石头,激起回旋。
她微微俯身,优雅回礼,开口时嗓音温柔甜软,“抱歉,魔术师先生,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
直到那一抹干净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中,那一朵红色的玫瑰才被主人刚到了西装胸口的兜里,他径直往回走,接过朋友递过来的三杯香槟。
嘴角扯出一抹玩味儿的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