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卡提着果茶路过四号楼听到了一声嘶吼。
“额贷款买的车啊!”
那声音如此凄厉,就像乱葬岗上狼嚎,也不怪维德这么失态,他经常接济一些孤儿院和留守老人,一个月工资全换成物资留不下多少,贷款买了辆车,结果……
惨,大大的惨字。
比安卡在心里稍微同情了一下,然后在楼道里转了许久才找到言者宿舍。
三号楼的教官宿舍这一层都开着灯,实力到他们这个层次,身体素质已经是很难算作人类了,常人需要八小时睡眠,他们两小时就足够。
比安卡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清脆的铃铛声,然后才传来言者的声音。
“比安卡?有什么事吗?”
言者正在床上打坐,他根本不需要睡眠,对他来说打坐来恢复精力远比睡眠更有效率。
“言颜让我来给你送果茶。”比安卡将一杯果茶递给言者,后者接过之后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你刚刚来看你妹妹?”
“嗯,许久没见她了,今天刚忙完人员档案整理就过来了。”比安卡看了看言者卧室中的摆设,不得不说,言者这及时享乐的性格还真是偏执到了一定程度,三个月的暂时居住地都要装饰的细致入微
“嗐,三个月也不短,一年才几个三个月,何必苦着自己?”言者找出伊甸送的黄金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看比安卡眼神询问对方是否要喝。
比安卡欣然接受,接过言者倒的酒喝了一小口,入口苦涩,她实在不知道这类高度数的酒有什么好喝的。
言者则表示他对酒精没什么嗜好,有的时候心乱静不下来就喜欢喝一些酒解压。
“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他就喜欢喝酒,整天醉生梦死,只是单纯的为了忘记一些让他肝肠寸断的事情。”
“这人倒是挺惨的,该是遭受了多大的打击?”
“他……亲人死尽。”
“怪不得,这种事谁受得了,然后呢,这人怎么样了。”
“他死了。”比安卡说这话时脸上尽是惋惜,看着言者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说起来这人也是欠揍,当时遇到一个特别强的敌人,结果这家伙骗了所有人,一个人去阻拦那名敌人,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言者摸了摸鼻子,听比安卡讲这个人的故事总感觉似曾相识,对于这种人,他向来是感觉可怜的,不过,他有足够的实力,身边亲人就一个言颜,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会落得个亲人死尽的结局。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比安卡看了眼时间:“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空房间,我要坐地铁回总部,先找个地方睡一觉。”
“空房间啊,这还真没有了,有几个宿舍还是五个人挤在一起,要不你去言颜那里睡?”言者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好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他为了打坐环境安静一些,在房间里装上了隔音板,结果没听到下雨的声音,这下好了,言颜宿舍离得挺远的,手头上又没有伞,总不可能让比安卡淋雨过去吧?
“要不,你在这里凑合一晚?”
“哈?”比安卡瞪大了眼睛,努力做出惊疑的表情,实际上心里那叫一个快乐。
“你睡我宿舍,我随便找个地方睡去就行。”言者努力解释了起来,他刚刚嘴一快说话没过脑子。
“不太合适吧……”
“那我去问问有没有人带了雨伞……”
“我是说把你赶出去不太合适吧?要不你就在屋里睡吧,咱们凑合一下,外面楼道漏雨。”
言者懵了,这什么情况,展开不太对吧,现在不应该是比安卡一脸惊恐的骂他是个色狼变态吗?
“行了,就这么定了!”比安卡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躺在了言者床上,背对着站在门旁的言者。
言者那叫一个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生在他房间睡觉,而且要求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好吧,那我打坐会儿。”言者将心里疑惑强压下去,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开始打坐,他可不是那种自恋的人,总不可能人家在你这凑合一宿就是人家喜欢你吧?
比安卡背对言者嘴角疯狂上扬,言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还有言颜帮忙打助攻,言者这小性格被俩人研究的透透的,只要一方够主动,拿下言者轻而易举!
此时正闭目养神的言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羊入虎口,宛如比安卡的盘中餐。
“还睡不着,聊聊天?”
“嗯。”
比安卡:……
言者:……
俩人都在等对方开口,于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说起来她俩还真是没有默契。
“你有喜欢的人吗?”比安卡实在憋不住了问道。
言者沉默了一下:“有吧,不确定。”
“哈?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我还年轻嘛~还有好多事没做,等到玩的尽兴了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言者笑了笑,他今年也才不到十八岁,还有这么多年的青春,暂时不需要考虑太多。
“你有没有想过,你还年轻可是崩坏却不给你时间?”
“啊?什么意思?”
比安卡转过身来看着言者:“你觉得,崩坏什么时候结束”
“用我师傅的话来讲,没有过不去的坎,崩坏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那是哪天呢?”
“或许是今天?也有可能明天,真要够倒霉,一辈子都不……”言者不说话了,是啊,崩坏什么时候结束谁都说不准,按照历史来看崩坏都存在了上千年,结束的日子没有人知道。
“还有个问题,人类真的能战胜崩坏吗?”
“人类一定能战胜崩坏!”言者斩钉截铁的说道,笑话,逐火之蛾多强,世界所有的国家倾其所能来投资逐火之蛾,难道全世界还对付不了律者?
比安卡摇了摇头:“律者一个比一个强大,这是逐火之蛾内部的共识,你怎么保证下一个律者我们能够击败,亦或者是我们努力了许多年,熬到了最后一个律者,结果对方强的可以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毁灭全人类,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言者说不出来话了,比安卡所说并非没有可能。
“其实,你这种及时行乐的性格很好,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如果你喜欢谁也要尽力去表达,不要空留遗憾。”比安卡伸了个懒腰将被子盖住头又接了一句:“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你。”
言者大脑死机,关机,重启,正在连接,连接失败,死机,重启,正在连接……死机……重连成功!
“别开玩笑哈,哈哈哈哈……”
“没开玩笑。”比安卡用被子捂着头,声音有些闷,却还是听得出语气中的认真。
言者大脑再次死机,关机,重启……重启失败!
被子掀起一条缝隙,比安卡偷偷看着言者,后者脸上满是红色,眼睛直直的看着墙,这还真是大脑死机了,果然心思单纯呢。
言者大脑反复重启终于有了反应,两个大字浮在他的脑海中,摆烂!
他咳嗽了一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仿佛这个玩笑很好笑,然后不再说话,闭上眼没了动静。
比安卡看的心头涌出一股无明业火,知道这个家伙是个被动的人,怎么她都这样了还没点反应,气煞我也!
她直接掀开被子,光着脚冲到言者面前,一脚踩住言者的腿防止逃跑,掐着言者下巴将脸凑了上去,就这么相隔四五厘米,两人的温热鼻息都能互相感受到。
“冷,冷静。”言者睁开眼看着比安卡的嘴唇,咽了下口水强行压住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一言不合怎么动起手来了?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给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言者心思稍微平静下来一点,要说不喜欢吗?那怕是不可能,比安卡身材好长得好性格也好,这标准的理想情人,是个男的恐怕都会喜欢吧?
可是,他总感觉哪里很别扭。
“唉……唔?!”
就在言者还在思考时,比安卡突然吻了上来,那一刻,他的意识全乱了,什么波澜不惊的心境,全都没了。
那只光洁的小脚在他右腿上反复揉蹭,踩的有些痛,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有一股舒服的感觉。
“我靠……我有点轻微受虐倾向?”
言者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软,今天居然被抓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弱点了?
比安卡一边亲着一边在心里感谢言颜,果然,还是从小一起生活的亲兄妹了解对方,连她当年都没发现言者或者说是诸往有这倾向。
言者半边身子都麻了,索性直接开始享受,过了许久之后才分开,一条细细的银丝挂在两人嘴边。
“好了,现在说吧,喜不喜欢?”
“我……”
比安卡又吻了上去,脚上的力气更大了,过了许久才分开。
“我……”
又吻一次。
“停停停!我喜欢!”
第二天早上,言者那叫一个心不在焉,虽然没有其他过分行为,但被强吻了一个晚上,嘴唇舌头现在还是麻的。
“嘶”
言者坐在操场上看着跑步的新人,刚想站起来却感觉大腿疼得要死,比安卡脚劲还挺大。
不过还挺舒服的……
“我这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了?”言者有些抑郁,仔细回忆,他以前没这怪癖啊?
“难道是因为这是比安卡做的?”
队员们见言者在那坐着走神,偷偷的停在了他的身后偷懒。
“多跑十圈!”
就在队员们松了一口气以为找到漏洞时,言者头也不回的低声说了一句,众人满脸悲怆的跑了起来。
言者甩了甩头,稳住心神,终于达到空无的状态,但他很快便退了出来,躺在操场上闭眼晒太阳,思考比安卡昨天说的那些关于崩坏的事情。
崩坏真的无解吗,人类真的会灭亡吗?
逐火之蛾里有三种思想,一种是激进的肯定战胜崩坏,一种是悲观的必定失败,第三种则是无所谓,战胜自然最好,失败也要认命。
言者就属于第三种,但是偏向胜利一方。
“崩坏……崩坏到底是什么,崩坏能到底怎么产生,由文明发展程度决定崩坏能浓度,根本没有说崩坏能到底是怎么来的,律者又为什么能操控物理规则,他们能体现某种物理规则的最高层次,那他们就是神只?”
言者思绪越来越远,却没有发现天空中慢慢聚拢过来许多云彩,渐渐的,乌云翻滚,直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他这才反应过来。
“下雨了,撤,回去给你们上战术讲解课。”言者大手一挥,招呼着刚跑完五圈的队员们回了新人领地的礼堂。
在离开操场时,言者抬头看了眼天空,真的有神在俯视世界吗?难道他师傅清净子才是对这个世界本质看的最清楚的人吗?
算了算了,这种理论上的东西不是他研究范畴,他就是一打架的,这种研究还是让梅博士他们研发部的理论组来研究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凯文回到了总部,说是有紧急任务需要他去处理。
“部长,有什么紧急任务?”
“你看看这份报告。”
卑弥呼揉着眼角递给凯文一份报告,凯文读了之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份报告的内容正是关于他的家族,卡斯兰娜家族的。
欧洲有着三大家族,沙尼亚特家族,卡斯兰娜家族,阿波卡利斯家族,其中圣血沙尼亚特家族成立了黑色感叹号,对圣血这种特殊体质人员严格管理,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智商普遍高,现如今世界科研界有不少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而卡斯兰娜家族则是有着比常人高上不少的崩坏能抗性,所有抗崩坏组织中,与卡斯兰娜家族有血缘关系的战斗人员几乎是一抓一大把。
“你的父母想要见你,回去看看吧。”
凯文叹了口气,他也许久没有回家了,或许对他来说,那个不是家,而是一个住所,一个满是铁牢和荆棘的住所。
“我没有父母。”
“可是你有,即便你不想承认,但他们还是你的生身父母,去看看吧。”卑弥呼劝道,逐火之蛾肯定不能与卡斯兰娜家族交恶,要不然战斗人员会有极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