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句话，把这两个大男人给砸懵了。
    他们惊愕地看着面前还只到他们大腿的小不点，眼睛瞪得溜圆。
    “怎么，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谁想叫一个屁大的孩子当老大？
    可冯老四不敢，他嗫嚅：“我，我是可以的，是怕兄弟们不服！”
    孟雨目光扫向周癞子。
    周癞子立刻竖起两根手指：“小姑奶奶，我认，我认你是老大。我肯定服！”
    孟雨笑了，然后，一拳就砸到了冯老四的脸上！
    “嗷！”冯老四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看着孟雨在朝他走，小小的孩子，每走一步，就好像踏上在他的心上，要把他的心都踩碎了一般。
    窒息般的感觉，流水般的恐惧涌上心头，看着面前小孩的笑脸，他眼里的惧意不加掩饰，立刻就喊：“老大，老大，我服，我服了！”
    他眼里的恐惧很真切，看着孟雨如同看一个怪物。
    谁家四岁的孩子，能这么恐怖？
    会打架，打人还疼，跑得快，精得像猴，滑得像泥鳅！
    “很好，帮我办件事！”
    听了孟雨说的事，冯周两人没敢有丝毫的不满，赶紧答应。
    孟雨把那串铜钱又扔过去：“就当兄弟们的辛苦费，办好了，还有好处！”
    她笑着，又说：“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哦，要是糊弄我，打死你哦！”
    说完，她转过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冯老四还摔在地上，周癞子还呆在原地。
    那个小魔王，她是怎么用童稚的声音说出那样威胁的话来的？
    好片刻，他们才回过神来。
    冯老四咬牙切齿：“还不扶老子起来？”
    周癞子如梦初醒，急忙把人扶起。
    冯老四想想都觉得气，都是这个混蛋，接了这什么活？惹得上这么个小魔王。
    他一巴掌扇在周癞子脑袋上：“接活之前你都不问清楚的吗？你看看现在，这都是什么事？”
    周癞子被打也不敢还手，还赔着笑：“老大，老大，你别生气，这钱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那小丫头说的事，咱们就是不办，她又能真把我们怎么样？”
    冯老四一听就气了，连着扇了好几巴掌：“别叫我老大，叫我老二，呃，叫我二哥！还有，她吩咐的事你要是敢给老子打折扣，老子就给你腿打折了。听见没有！”
    “老……二哥，你真听她的？她就是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怎么了？小丫头能打得你满地找牙！”冯老四悻悻，“再说，江湖上，栽了就是栽了，不认就是乌龟王八蛋！老子们出来混，也是讲信誉的。你敢坏老子的信誉，老子饶不了你！”
    周癞子捂着脑袋赶紧道：“我知道了，我都听二哥的！现在就办，马上就去办！”
    迈着小短腿回家，迎接她的却不是赵素素温柔的笑脸，而是闭门羹。
    孟雨皱起小眉头。
    赵素素勤快，而且有一颗强烈的想要赚钱的心。
    她自从社恐改善许多后，便坚持每天早早开门，天黑才会打烊。
    就怕客人来时店门关了少做一两单生意。
    这大中午的，她为什么会关门？
    看着门上挂着的锁，是自家的，赵素素是自己出门的。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这么大个女儿？
    不对劲！
    赵素素的社恐是好了许多，在铺子里也能正常做生意。但一旦要出门，她就踯躅犹豫，单独一个人出门，几乎没有过。
    “是孟成！”
    几乎都不用想，孟雨就确定了。
    她走进旁边的皮匠铺。
    皮匠铺是家夫妻店，掌柜娘子在削皮子上的毛边，抬眼看到她，就笑着招呼：“是小雨烦啊，你来玩儿了？”
    “婶子，你看见我娘了吗？”
    “你娘啊，她出门了！”
    “她是自己出门的，还是和别人一起？”
    “自己出门的吧？看着匆匆忙忙的，锁上门就走了！”
    “走了多久了？”
    “半个多时辰了！”
    “谢谢婶子，我知道了！”
    孟雨稍稍放心，不是被抓走的，那就是被骗走的。
    她也没多作停留，直接就去车马铺处乘马车去县城。
    孟成看到她时，还问了一句：“谁把你送来的？”
    “我娘呢？”
    孟成露出一个笑脸：“雨烦，你不知道吧，我是你爹！”
    “我是你爹！”孟雨不耐烦了：“我问你，我娘呢？”什么渣渣，也敢以他爹自称？
    孟成气得七窍生烟，扬手就要打人。
    还想好好地哄着，不识抬举，真当她一个赔钱货，谁会在乎。
    但他手挥出去，被孟雨轻巧躲过了。
    “你娘跟人跑了呗，我怎么知道？”
    他最初的计划是用抓来孩子引来娘。没想到娘先引来，孩子却是自己来的。孟成隐隐觉得，这有些不对劲，谁送她来的？那人是不是在暗处守着？
    不确定的情况下，他哪敢承认他把赵素素卖了。
    余芝儿摇曳着走出来，打量孟雨的眼神嫌恶又鄙夷，在小孩子面前，她是丝毫也不掩饰。
    她往铺子里一看，里面一个三岁多的男孩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像是刚睡醒。
    看着那胖成球的男孩，孟雨不再跟孟成余芝儿废话。
    她脚下飞快，从余芝儿身边冲过去，一把将那男孩的后脖领给扯住，另一只手，按在了他肉嘟嘟的脖子上。
    四岁小孩露出恶魔般的笑来：“我娘呢？要是你们再不说，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那男孩大怒，对着孟雨的地方就吐了一口口水，嘴里骂骂咧咧：“放开我，贱货，烂人，贱婢，赔钱货，我叫我爹打死你。”
    孟雨只是把他往下稍稍一按，就躲开了那口口水。
    而那边，孟成和余芝儿快疯了。
    孟成大喝：“赔钱货，快放开，那是你弟弟！”
    余芝儿跌跌撞撞冲进铺子里，都顾不得摇曳生姿了，她目眦欲裂：“你干什么？家宝还是个孩子！”
    “我也还是个孩子！”孟雨仰头，单纯又无辜：“我娘在哪里！”
    孟成张张嘴，他不敢说。
    余芝儿推搡了孟成一把：“还怔着干什么？你想看她伤到家宝吗？”
    孟成眼珠子一转，忙对孟雨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家宝，我告诉你你娘在哪里！”
    同时，他向已经悄悄来到孟雨身后的余芝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