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着，议论纷纷，有人还在问：“这是谁家的呀？怎么身边都没个人跟着？有没有大夫给他治一下，看着人都不行了！”
“谁帮忙送一下医馆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就是，怎么没人来搭把手啊？”
“这谁敢动啊，万一是传染病呢？”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谁敢去抬呀！”
“报官去吧，这人惨啰，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横死街头！”
……
议论的人挺多，却没有人敢动，甚至自动离老人三步远。
孟雨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握住老人家的腕脉。
虽然只要碰触一下，她就能知道对方是得了什么病，但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在精进自己的医术，都是先自己把脉诊断过后再运用那些技能确定一下，已经能八九不离十了。
探过腕脉后，她又翻了翻老人的眼皮。
然后再让小玉坠功能显了一遍。
嗯，果然诊断无误！
她心中有了判断，立刻从荷包里拿出一盒根银针，拈起一根，一抬手就扎进老人脖子处。
这下把众人吓了一跳。
有人急忙阻拦：“喂，小孩，你这是干什么？这人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拿针扎他呢？”
“就是，谁家的孩子？有爹生没娘教啊？这是人命，是她能玩的吗？”
“恶毒，太恶毒了！就没个大人过来管管？”
……
有人甚至想过来揪起她。
正好赵雷费了老鼻子劲挤进来了。
孟雨吩咐：“赵叔叔，把所有人都给挡住！别让他们靠近老爷爷！”
赵雷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一看那些人气势汹汹，而孟雨的吩咐又急又快，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到背后，唰地拔出了刚买不久的雁翎刀。
雪亮的刀锋，晃花了人眼。
那些群情激愤，想要上前的人脚下顿时顿住了！
这这怎么还动上武器了呢？
有人在后面叫：“好啊，还想持刀行凶，报官，赶紧去报官！”
“别急，这小孩不会是在救人吧？”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谁家小孩这么大点就会治病救人的？”
“就是，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也才学了几年？”
“不会是光背了几本医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吧？那可是人命啊！”
“不行，还是先报官！”
……
听着那些议论，赵雷这才来得及看一眼孟雨。
一看吓一跳。
孟雨又拿了一根针往老人心口扎。
那是能扎的吗？那地方刺进去是要人命的。
他抖着声音阻止：“小雨，不可！”
他叫慢了，针已经扎进去了，只有针头在外面。
赵雷腿肚子打颤，坏了坏了，这下要出人命了，他算是帮凶吧？这得判几年啊？
孟雨回头看了他一眼，将老人的手扳过来，用银针在老人左手的食指，无名指上用力扎了一下。
黑红色的血嗖地一下飙出来，凝成一股黑线。
孟雨早有准备，那些黑血一点也没沾到身上。
等到黑线渐缓，她还挤了挤，挤出红色的血才放下他的手。
她又如法炮制，但右手扎的是中指和小指。
同样的黑血如线喷出。
直到也出了红血，她又从那丑荷包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
一股臭气蔓延开来，众人纷纷掩鼻：“呕，什么东西这么臭？”
她右手将瓷瓶倒过来，左手伸开接住。
众人就见到，一颗黑不溜秋，臭味弥漫的指甲盖大的丸子，躺在白生生的小手手心。
孟雨把那颗臭哄哄的药往老人嘴里塞。
“唉呀，这是下毒吧？”
“这么臭的东西能吃吗？”
“这小孩真是胡闹，怎么可以给人喂屎呢？”
“这老人家真是可怜，都已经这样了，还被人喂屎侮辱！”
“这小孩太无法无天了。不是不是有人去报官了吗？怎么还没有来？”
“就是不能让他走，他家大人也不能走。”
“啪叽”，握着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赵雷正在纠结，额头上一个臭鸡蛋爆开。
“小孩行凶，大人帮凶是吧？打死你个坏东西！”
和着那丸子还没散尽的臭味，让人们不自觉退后两步。
“呕！”
赵雷差点握不住刀。
他幽怨地看着孟雨，这孩子闯大祸了。
一会儿他已经心如死灰，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叫你贪嘴，叫你贪嘴！要是你不吃撑，你就能跟着小雨，在小雨动手前拦住她了。
现在闹大了，不但出了人命，还引起了众怒。那他还有活路吗？
孟雨倒是老神在在，她还同情的看了赵雷一眼，默默的挪动小短腿，离赵雷远了两步。
臭鸡蛋太臭了哇！
赵雷：“……”
“让开让开！”威严的呵斥声从人群外传过来，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群官差飞快的跑过来。
为首的人按着刀柄：“是谁害命？”
赵雷急忙把刀插回刀鞘，但还是晚了，几个官差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
他也不敢反抗。
人群里立刻有人指着孟雨：“还有那小孩，她不但杀拿针扎人，还给人喂屎！”
“对，我们都看见了，那小孩太过分了。”
“看，针还在人身上呢！”
……
孟雨很无语，谁家的屎会搓成丸子，用这么好看的瓷瓶装着？她又不是个变态！
她对着官差露出甜甜的笑：“各位官差叔叔，误会，都是误会。我那是救人！”
官差看了她一眼，表情一言难尽：“你知道你今年多大吗？”
孟雨：“……”
刚才光顾着救人都忘了这个年岁是她的硬伤，谁会相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啊？
“可，可我真的在救人！”
“我就没见过，救人是拿针扎人给人喂屎的。”
“就是！官爷，这孩子说话不尽不实，小小年纪就爱撒谎，心还恶毒，你得把他们都抓起来。”
“我们都看着呢，这孩子不把人命当命，这简直是个恶魔！”
……
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顿声讨。
赵雷已经生无可恋了。
臭鸡蛋味儿一起在脑门上，他还被几个官差给按着。
那领头官差一挥手，神色威严，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张三李四，你俩把这老人送到医馆去。周七成八赵九，抓住这孩子！王二钱大，把这人押回都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