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素挑眉看过来。
杨佐贤薄唇紧抿，眼神深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赵素素停顿了一下，笑着说：“好，既然这样，那四公子说说吧。”
一顿早膳，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谈了什么？结果怎么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杨佐贤用完早膳便离去了，赵素素继续悠然用着早膳，她挑着孟雨喜欢吃的给她留了，还剩很多，让周婆子拿去分了。
孟雨再次累得跟狗一样。
她伏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把她整个人都打湿了，顺着额头一滴滴的往下落，身上更是如同落汤鸡。
挂彩了好几个地方，胳膊上还削掉了一块肉，动一动就疼的直抽抽，一条腿拖着，那是被其中一个壮汉一棍子打折的。
不过对方也没讨着好，抽她一棍子的被她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
代价很大。
但她却觉得很畅快。
她赢了！
练出来为数不多的内力，经过这么一顿消耗，现在好像在慢慢的又被填充满。而经脉之中好像有力量在不断生出来。
刚才小泥鳅告诉她，她已经是一个武师了。
那按她上辈子看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标准，她是个二流高手了。
现在才五岁半。
说出去谁信啊？
她要低调！
终于把气息喘匀，她才让小泥鳅送她出去。
出去后的孟雨从床上坐直小小的身子，折断的腿还有手臂上剜掉一块肉的伤口毫无痕迹。连那些痛感都消失不见了，唯一还存在的就是那股身体极致释放之后的疲惫。
但那些疲惫的感觉和身体经脉中新生出来的那股力量相比较，似乎又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揉了揉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她就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今天的早膳她很满意，品种多，口味不同，各有各的香甜。身体消耗太大，现在正是急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她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看着给她留的份量不少的食物都被孟雨一扫而空，赵素素有些担心：“阿雨，吃太多小心积食。”
孟雨嘻嘻笑：积什么食啊，她每天的运动量有多大？说出来吓死人。
可惜她不能说出来，所以只能冲着赵素素撒娇：“娘，我饿嘛，我正在长身体，吃多少都不会积食的！”
母女俩正在说笑，杨佐贤又回来了。
他直接对孟雨说：“跟我走！”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杨佐贤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似乎和赵素素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一眼自然没有逃过孟雨的目光。
她也看向赵素素，接收到后者安抚并认同的目光后，她便不再多问了，跟着杨佐贤就走。
杨佐贤一直走向大门。
别院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四面都遮得严严实实，外表看起来也普普通通。
孟雨顿下脚步，斜仰着头看杨佐贤：“你不是不让我们出院子吗？”
杨佐贤过来直接抱起她把她往马车里塞：“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是你娘让你跟着我过去认人的！”
孟雨：“……”
她娘才不把她当小孩子，有什么事都是跟她有商有量的。
这被人当成小孩子敷衍的感觉挺不好，可她乖巧的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马车宽敞，车夫是个生面孔，不过孟雨知道，这是别院里一个隐在暗处的暗卫一样的人。
不用下车，也不用看车窗外，孟雨便知道，这马车是往郡城方向去的。
这时的杨佐贤，脸色却更显阴鸷了。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看着车窗的某一处，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发呆。
最后，马车进了一个让孟雨意想不到的地方。
耳中隐隐听到：“开开开，大大大！小小小！通吃！又输了！”之类的声音。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指指自己的鼻子：“你带我逛赌坊？”
杨佐贤笑了起来，这一笑，他脸上的阴鸷尽去。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马车壁上，吊儿郎当地说：“赌坊怎么了？多好的地方啊？还有，赌坊多低级，这里是博坊，穷鬼来不了的地方！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还小，不懂其中的乐趣，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这里是最好玩的地方之一！”
孟雨再次无语：“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还有一个之一，是青楼？”
“呀，你连这都知道？”杨佐贤笑得越发没个正形，“走，哥带……不，叔带你去这里最好的地方。”
说着，他转身就走。
孟雨自然是跟着去。
他在这里熟得很，直接上了二楼。
一路上遇见赌坊里的伙计，他们都停下脚步向杨佐贤打招呼。
孟雨小眉头一扬：“你是这里的东家？”
杨佐贤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过身，低着头，看着这个跟在身边的小不点：“谁跟你说的？”
“你笑得那么开心，跟说自己儿子一样，要你不是东家，你得意什么？”
杨佐贤：“……”
他差点以为，这个屁大点的小孩子真的看出什么来了，人说童言无忌，果然！
这里的确是他的产业，但是，不是杨家的产业。
就连这里的东家，明面上也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人，他是隐藏在幕后最深处的那个。
杨志远有父亲的支持，有嫡母及舅家的扶助。
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的小娘只是个青楼出身的人，小娘的生父母，只会一次次找来找小娘要钱。
他无所依仗。
但他很聪明，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只要他表现得比杨志远出色，等待他们，是小娘的被训斥，被为难，还有杨志远的欺负。
所以，他很小就知道伪装自己。
装纨绔，装不学无术，装什么也不会，眠花宿柳，吃喝玩乐。
当名声传出去后，嫡母果然不再针对小娘了。
虽然最后，小娘还是死在他们的手里，但他知道，这些他只能记下，什么也做不了。
但现在，他想做点什么！
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他推开书架，那里竟然还有一扇门，而那扇门，连接的，却是另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