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池听晚的传言谁没听过,她可不是那种会看身份给面子的人。我就怕她能真的一直都给咱们晾着。”
魏国公忍不住皱眉,“无妨,这不是还有摄政王吗?到底也是夫妻,若是王爷愿意说几句好话......”他说到一半就停了,明显底气不足。毕竟摄政王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啊......
宋时砚刚出宫就从王府下人口中得知了魏国公和其夫人上门的消息。
“知道了。”原本他还打算直接回府的,可他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坐马车来到了集市生意很火爆的玲珑阁,池听晚很喜欢吃这点的糕点。但这家铺子生意太火爆,从早到晚都需排队。此刻正值黄昏,队伍已然排成了一条长龙。
宋时砚直接亲自去排队了。
秦澈大惊,“王爷,这种事情交给属下们做就行了,何须您亲自出马?”
宋时砚淡笑着开口道:“本王知道妻子爱吃玲珑阁的糕点,刚从宫里出来就亲自来排队,无暇得知魏国公夫妇来访之事,合情合理。”
秦澈顿时恍然大悟,“高啊王爷。”原来王爷是不想见那夫妻俩啊。
玲珑阁不认达官显贵,对所有百姓均是一视同仁。所有前来购买糕点的人都必须要排队。插队者即便到了前排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一些朝中官员和纨绔子弟都不信这个邪,偏要插到最前列。但不论怎么出言威胁,出多少银子人家都不买账。
先皇得知此事后觉得颇为新鲜,之前还特意微服出宫来看了眼这家铺子。
自从传出此铺子与皇上有关后,便再也没人敢造次。虽说现在龙椅上的人已经换人了。但也还是没人前来闹事。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排在队尾的宋时砚,“哎哟,王爷您也爱吃这家的糕点啊。”跟宋时砚搭话的是朝中的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府上下的人都爱吃玲珑阁的糕点,但这里每天都排着长龙,让人烦不胜烦。他府中一直没有儿子,现如今夫人有孕,大夫说极有可能是个男孩。所以府中上下都很重视这一胎。
今日夫人吵着要吃这家糕点,一刻都等不了。他被闹得没办法,只能跟下人出来。但他不想自己排,所以把任务交给了府中的下人,自己则一直坐在马车里。
坐久了他觉得有些憋闷,就想出去看看排到哪儿了。可这刚掀马车就让他瞥见了摄政王。
连堂堂摄政王都要排队买糕点,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也不委屈了。
“是我们王妃爱吃。”一旁的秦澈解答了他的疑惑。
“原来如此......”兵部侍郎笑着说道,“王爷和王妃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就算是王妃爱吃,宋时砚也完全没必要亲自排队。他完全可以交代府中的下人去做。可他却执意要亲自排。
看来京中传言不虚。
这摄政王对其王妃的宠爱程度,已经到了常人所不及的境界了。
要知道这摄政王妃可是差点就做了皇后的人。
皇上和摄政王的心都能被他拿捏的这么牢......这不是一般人呐。
这池明煜倒是好福气。生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女儿。
他要是也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等宋时砚买到糕点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待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魏国公夫妇已经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了,两人的耐性已经快被磨完了。就在魏国公夫人打算再次催促的时候,池听晚才终于姗姗来迟。
“早知二位今日会来,我便不午睡了。竟是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真是太失礼了......”池听晚眼含歉意。
豆蔻暗自憋笑。小姐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说是在午睡,其实小姐早已用了晚膳。现下是沐浴更衣后才出现的。
与此同时,宋时砚也踏入了正厅,“未料到魏国公和魏国公夫人会突然来访,早知如此,本王就该把这排队买点心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
二人都瞥见了他手上的布包。上面玲珑阁的印记分外显眼。
都知道玲珑阁的糕点卖的火爆,每日都需排队采买。若宋时砚真是为了给池听晚买点心才晚归,那倒是也说的过去。
池听晚面露惊喜,“原来王爷是去玲珑阁了。”
“是啊,王妃昨日不是说想吃玲珑阁的玫瑰酥和珍珠丸子了吗?”
“王爷可是亲自排队买的。”秦澈忍不住补了一句。他这话是专门说给魏国公夫妇听的。
魏国公和魏国公夫人对视了一眼。这摄政王对他的王妃还真是够宠爱的。
在他们看来,秦澈刚刚补的那一句,明显是在为摄政王邀功。他想让摄政王妃知道他们王爷对她有多上心。
“王爷和王妃感情可真好。”魏国公夫人一脸羡慕,“我家这老头子可从未亲自帮我买过点心。”
魏国公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说这些干什么......”虽然知道他夫人这样说是为了插话,但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池听晚笑了笑,“怎会如此。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可是京中有名的恩爱夫妻。”
魏国公夫人趁此机会跟池听晚多说了几句。眼瞧着都铺垫到位了,她才提及了自己女儿的事情。
池听晚的笑容淡了几分,“国公夫人怕是找错地方了。毕竟魏小姐现如今正在大理寺监牢。”
“还不都是这孽女冒犯到了王妃。我和她爹虽然心疼她,却也知道这次的确是她的错。都怪我们教女无方。只望王妃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
“这些都是小事,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池听晚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就在魏国公夫妇面露喜色的时候,池听晚又再次开口:“国公夫人也无需太过心急。此案由郑大人审查,必然能还令千金一个公道。”
池听晚捻起一块玫瑰酥慢条斯理的开始享用。品尝完以后笑着说道:“玲珑阁的玫瑰酥果然是最佳的。劳王爷费心了。”
宋时砚笑着又给她添了一口茶,“王妃喜欢便好。”
“王妃还是少吃些吧,等下还要用膳呢。”豆蔻突然出言提醒。
“也是。”池听晚笑着瞥向魏国公夫妇,“今日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在此等候了那么久,听晚这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二位不如就留在王府用膳吧?”
两人都知道池听晚这说的只是客套话,故而并未应下。
他们心里清楚,继续留下也不会出现什么转机。随便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在离开前,夫妇俩又郑重其事的道了一次歉。
魏国公为了女儿也是豁出去了,老腰都对着池听晚弯下去了。
池听晚赶忙上前将二人扶起来,“这如何使得。我都说了,魏小姐那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
魏国公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说的倒是好听。若真没放在心上,又何须为难郑崎。不让大理寺那边放人的还不就是你们摄政王府!
可她面上还是挂着笑容,“王妃真是大度,难怪王爷对您那么宠爱。”
豆蔻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是说摄政王对她们小姐好是因为看中小姐大度?那不大度就不对小姐好了?
女人身上的优秀特质又岂能是以大度来衡量计算的。
池听晚笑着开口:“听闻国公府后院一派祥和,想来都是国公夫人的功劳,我还要多向您学习才是。”她知道这魏国公夫人是在阴阳怪气,嫌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着不介意,私下里却不肯放人。确实,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魏国公夫人脸色顿时僵住。这池听晚什么意思。是笑话她后院的姐妹太多了吗?她刚刚甚至还提到过“恩爱夫妻”。这明显就是在讽刺她拿捏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她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当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这池听晚之所以能说出这些讽刺自己的话,不就是仰仗着宋时砚对她的宠爱。是,摄政王一直洁身自好,娶她之前从不沾染女色。可这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以前自持不过是还没尝过滋味。
他日等池听晚这个正妃怀了身孕......
十月怀胎再加上月子的调理期。近一年的时间,她就不信摄政王能忍得住!
啧,想她怀孕那都是高看她,说不定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到时摄政王厌倦了,还能直接以七出之条中的无子之由将其休弃出府!
男人都是善变的。
这摄政王对她也不过是一时新鲜。
到底也在心里爱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到手,可不得多宠两年。
可俗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没有女人能一直保持年轻美貌的姿态。当池听晚倚仗的东西都尽数消失以后,她就不可能这么得意了。
有时高嫁可未必是好事。
等两夫妇被送走后,宋时砚直接跟池听晚回房了。他命人传了膳食,随后询问池听晚的打算,“可要放了她吗?”
池听晚靠在软榻上吃点心,“我还是那句话,查案的事情自有大理寺操心,若她的女儿真的清白无辜,大理寺自有定夺。”
宋时砚顿时明白了池听晚的意思,他笑着说道:“王妃所言甚是。”
皇宫·凤仪宫——
“皇上......”衣衫半褪的女子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宋玄初很快便沉浸其中。
待彻底**以后,他独自前去清洗,照例留下那句,“赐汤。”
谢浅语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可是皇后,是这凤仪宫的主人!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可她居然连孩子都不配给自己的夫君生......
避子汤是十分伤身之物,若饮用过多,可能此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而且皇上为了避免意外,每次事后还会让宫人......
虽然那些宫人都是哑巴,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可她还是觉得分外屈辱。
她可是皇后啊!
宋玄初清洗完毕就直接离开了凤仪宫。
等龙辇远去以后,谢浅语忍不住痛哭出声。她在嫁给宋玄初之前,就知道他心里有个放不下的女子。
相府嫡长女,京都第一才女。
那个名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谢浅语知道自己敌不过池听晚。她也没有妄想过取代池听晚在宋玄初心中的位置。
她不稀罕宋玄初的爱,毕竟她也不爱他。
她只是需要一个孩子......
可宋玄初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他每次见她都十分冷淡,即便是做那种事。也毫不热情。甚至每次都不在意她的感受。
他完全就只是把她当个泄欲的玩意儿。
他对她毫无尊重之意。
她心里又怎能不恨?
她甚至要强忍恶心去主动取悦讨好他。她期盼着哪日他被伺候的舒爽了能不再赐予她避子汤。
可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痴心妄想......
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关注摄政王府的动向,不光是他,她也一样。
据说池听晚现在已经渐渐开始接受摄政王了。这让谢浅语心里极为痛快。
宋玄初不把她当人看,可他自己就好过吗?身为九五之尊,却得不到喜欢的女子。何等可笑。
人家摄政王爱慕池大姑娘多年,一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为了帮妻子出气,他甚至敢直接打太后的脸。
听说他今日还特意去玲珑阁排队给池听晚买糕点。
可宋玄初呢?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变成自己的皇婶。每天故作深情,实则后宫的女人一个都没少睡。
若真对池听晚那么痴情,为什么不能为她守身如玉?
摄政王府的下人嘴严。其他人或许不知内情。
可她却知道,宋时砚一直都没碰过池听晚。想也知道定然是池听晚不愿意,宋时砚爱她,所以愿意尊重她。
这才是真正爱人的方式。
宋玄初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摄政王比啊?
他根本就不配得到池听晚。
谢浅语眼里全是恶意。她衷心的祈祷池听晚可以爱上宋时砚。
她希望宋玄初这辈子都爱而不得!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