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双手扶地,皮肉震颤,咬唇迫使自己清醒,迷蒙的意识中有一股不屈不弃在叫嚣,一拳锤在地上,砸出拳印。
阴冷地笑道: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双魂互相争夺控制权,大脑乱成一片。
令鬼魂未曾想过的是,无论他如何掠夺,陈路的意志力都如钢铁般坚硬,自我意识更是强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甚至开始纳闷,此人是经历过什么?才养成这般脾性。
但不要紧,先从法力开始,再到灵脉灵根。
一步步侵略,他再怎么坚强也难以抵抗。
只能乖乖就范。
而他触碰到丹田的瞬间。
那股汹涌澎湃的刚强法力立刻让他精神大振,惊呼道:
“这……这是……”
如此温暖的力量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仿佛置身万里晴空之下,脚畔是日照生香,微风习习的草地。
天地广阔,一望无际。
力量涌泉般源源不断,永不枯竭,叫他的灵魂得到滋养。
虚弱一扫而空。
“如此精湛的法力,便是那些修炼多年的老祖真人都不敢说有此等精粹,想不到……”
“想不到你个仙人板板!!”陈路揪着胸口骂了一嘴,拖着沉重的身子就往门上撞。
砰地一声。
大门上的符咒陡生红光,侵入身体的魂灵受到伤害,挣扎凌乱了几秒。
陈路也被弹飞撞上墙面,落地翻滚了几圈。
鬼魂遂喝到:
“你不要命了!”
陈路忍着痛,脸色苍白地阴笑起身:
“老子更想要你的命!”
说完他又想往门上扑。
魂灵见状加速夺舍进程。
开始侵吞他手脚的控制权,令陈路未能跨出,身体就不由自主伏地趴下,有如大山加身,再难寸进。
陈路的不屈不饶令他不安,若再这么撞两下,保不齐自己就会被强行逼出。
于是他准备一鼓作气,夺取灵根灵脉的控制权。
只是想不到,扑了个空。
在陈路体内,他竟是找不到作为修士该有的要素。
“你……你没有灵根?”
鬼魂大呼,难以置信地道:
“这怎么可能?!”
“没有灵根灵脉,你怎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陈路皮肤紧绷,拼死抵御体内不属于自己的意志和操纵,骨头好像都要融化。
然而他个性就不懂什么叫屈从。
把嘴唇咬出了血,额头顶在地上,连同双臂一起玩命使劲,撑起身躯。
艰难地笑着喝道:
“靠我赌上人生的觉悟!你这混蛋!!!”
陈路驱使颤动的手伸向胸前,黑粉汇聚,逐渐在心口处形成入骨针。
他深吸一口气,将针向外拔出少许。
心脏被封印的极阴煞气从稳定中苏醒。
它是灾厄与痛苦的代名词。
更是一切生灵退避三舍的绝望。
那股黑色气场从心释放的瞬间。
未知的魂灵就看到了死亡之息汹汹如潮,将自己层层包围。
他知道这是什么,更知道这能带来什么。
惊呼道:“极阴煞气!!”
“识货!!”陈路抱着不要命的势头,忍住几乎想杀了自己的痛苦大喝:
“你上错身了,天才!”
“我今儿个就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连老天的诅咒都想抢。”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路来了个以毒攻毒。
他不是想夺舍吗?干脆连这个一起夺走好了。
再者,他既然身为阳鬼,被下阴阵封印。
尚且几乎消散。
碰上极阴煞气,就算他有一百条鬼命都不够死!
果然,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沾染极阴煞气前。
魂灵果断抛弃陈路,脱离体外。
得罡气滋养,原本消瘦如皮包骨的魂体如今膨胀充盈,身材伟岸,相貌英武不凡,面颊刚毅如刀削刮过。
算是借陈路的法力把自己养好了。
完全看不出刚才形同僵尸,全无理智的样子。
而陈路在重夺身体控制权后,死里逃生,把针重新扎回心脏。
趴在地上消化煞气带来的余痛,望着如今已经能下落站地的魂灵。
对方以一种历经荡魂摄魄的目光盯着他,喃喃问:
“你到底是谁?”
陈路嘴唇渗血,慢慢撑起身子。
胸膛起伏,横眉竖眼道:
“你管我是谁。”
他松松筋骨,全身骨骼爆响,恶声恶气地说:
“老子还以为飘香楼捉拿艳鬼的说法掺了水,要么是被那家伙利用,要么就是被骗,同流合污搞事情。”
“想不到她们还真是单纯做了件为民除害的事啊!我真是太不应该了,因为人家开青楼就有偏见,这种积阴德的好事一定要抢着做。”
陈路阴阳怪气,看上去已经处在发飙边缘。
拳头捏得沙包那么大,气的不轻。
魂灵不懂此人为何无灵根无灵脉还能拥有法力。
更加不知道他从哪里受了极阴煞气这么毒的诅咒还能活下来。
唯一听懂的是……
“你说的那家伙!是指脸上有蝎子纹身的男人吗?”他急急问道。
陈路的万丈怒火,伴随着这条意外信息而冻结。
记忆闪回到那个世界,那个时间。
他与夜鬼在飞机上打的头破血流。
又彼此双双面露笑意。
那家伙脸上的蝎纹,染上鲜红更添诡异之感。
令陈路难以忘怀。
他对魂灵道:
“你认识他?”
魂灵冷笑:
“自然认得,因为设阵把我困在飘香楼楼下的就是他,此贼恶贯满盈,我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陈路闻言一怔。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这一趟是不是谨慎过度,多此一举。
想不到还真猜对了。
夜鬼真的在此现身过。
魂灵仅凭他简短的话就道出特征,相信也做不的假。
但留个心眼总是对的。
陈路嫌弃地说:
“哼,你丫得罪他才被报复了吧,他歹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说的义愤填膺我就不知道你想诓我放过你,姥姥!”
魂灵从陈路的言语中便能推断,他与蝎纹男子亦为仇人。
有道是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只不过此人身具极阴煞气,必定是逆天而行,可想而知并非正道之徒。
不能深交。
若是要盼望相助一臂,唯利可诱。
再说他们有相同的敌人。
或可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