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通融的机会。
    这个倒是肖睿鹏没有想到，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无情。而且，仔细想来，行长说的也是千真万确的，换位思考，自己如果是行长，也会按照各项规定制度执行的。
    银行是一个大的体系，而且是经营货币的，如果真的是行长想把钱贷给谁就贷给谁，那岂不是乱套了吗？
    而银行能长时间不倒，也从侧面说明了，银行的一套制度办法，是行之有效的。行长在其中，只是一个召集人的角色。
    关键还是那一套制度办法啊。
    既然行长说得如此决绝，肖睿鹏就觉得，要从银行贷款，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不是智商高低的问题，而是制度的问题规定的问题。
    行长虽然是博士，但博士也很多。他这个博士能当上行长，肯定是要比其他的博士有更多的优点。
    好不容易坐到行长的位置，威风八面。他决不会为了一个自称是高智商的人，而犯低级错误，葬送自己的人生。越是有素质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一点，肖睿鹏是能想到的。只是自己设计好的贷款，前面执行得很顺利，但是到了关键阶段，被行长给断然否决了，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严重的挫败。
    深深的挫折感，油然而生。
    肖睿鹏由来时的信心满满，一下子变得心灰意冷。他整个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就蔫了起来。无精打采地说，“谢谢博士行长的拒绝。本来已经有人给我安排好了归宿，让我到科研机构去上班。”
    “但是我却觉得在体制内，受制于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开展研究。天真地以为，靠着自己的高智商，可以自己创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可是没有想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特别是博士行长的一番教诲，使我觉得这个骨感是透心凉的骨感。”
    “我渴望自己成功，但是并不希望别人因为帮助我而陷入绝境。所以行长在百忙之中，能跟我谈这么多，尽管是拒绝了我的贷款要求，但我还是对行长要说一句谢谢！”
    说完转身就走。
    还没有走到门口，行长站了起来。说，“你愿意就这样走出我的办公室吗？”
    肖睿鹏怔了一下，站住了。转过身来，“我已经说谢谢了，你拒绝贷款是发自内心的，我的谢谢也是真诚的。我可以再说一声，谢谢行长的教诲！”
    行长说道，“我叫住你，不是为了让你说两声谢谢。只要是真诚的，有一句就够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天才受到挫折之后，一蹶不振。”
    “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儿。特别是，天才在我这里受到拒绝之后，一蹶不振，从而毁掉一个天才。”
    “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我自己是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容忍这样事情发生。”
    肖睿鹏还是低着头。喃喃地说，“看出来了，你是真诚的，想帮助我。但是，感情不能代替政策。”
    行长拉开抽屉，找出一个名片，走到肖睿鹏跟前。说道，“可以看出来，你是真的想干一番事业。但是你向我求助的事项，却又是我爱莫能助的。”
    “不过，我可以以其他的方式，对你提供帮助啊。”
    肖睿鹏的两眼放出光来，精神为之一振，整个人又活泛起来。连忙点点头说道，“倒也是，我怎么就忘了？上天对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会为你打开一个窗口呢。”
    “不过行长说，咱们是校友们，我倒是没有想到。失敬失敬。”
    行长把手上拿的名片，塞到肖睿鹏手里说，“到了我这个位置，出身什么的，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表现。”
    “当然，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还是说你的事情吧，贷款肯定是不行。但是你可以想办法把你的无形资产变现。”
    像一道闪电。
    这确实是肖睿鹏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他想到的只是创业。挣钱只是干事业的一个助力项，不是他的努力方向。
    但现在经过此番挫折，他深刻认识到，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行长要让他把自己的无形资产变现，也算是给他指出了一条路。所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行长塞过来的名片。主人是一个路桥公司的董事长。
    肖睿鹏大惑不解地问道，“你是要介绍我去找他吗？”
    行长点点头。“此人算是我们银行的黄金客户，跟银行合作多年，合作得很顺利。所以他是一个靠谱的人，不然我不会介绍你去的。”
    肖睿鹏更加不解了。“路桥公司。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的业务，但从名称看，肯定跟气象研究不搭界。我找他就能把我的无形资产变现了？”
    行长还是微微一笑。“话只能说到这儿，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儿。虽然你们的业务没有交叉，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但什么叫交叉学科？什么叫边缘科学？”
    “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往往交叉学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成果。实话实说，路桥公司他们有一个大项目。但是在评估走流程的过程中，被卡住了。”
    “被卡的原因，是项目的可行性。通过了可行性的评估，银行才能给予融资支持。否则，再大的项目，也只是一个饼挂在天上的饼。”
    “当然，他们公司，也在全力以赴的攻关，这就有一个时间效率的问题。”
    “迄今为止，你是我见到智商最高的人。我相信，有你的加入，可以促使他们更快的地攻克难关，开展项目。时间就是金钱，我比任何人认识都深。”
    “不过，这也是我的良好愿望。至于你能不能派上用场？能不能发挥作用？就看你的造化了。这也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个机会。”
    “而且实话实说，这样的机会，也不是谁都可以碰到的。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你急需一笔资金。”
    “而现在，唯一能给你变现机会的，就是这个项目的攻关了。”
    “刘董事长那里，你带上我给你的名片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肖睿鹏紧紧握着行长的手。
    行长的手，虽然柔若无骨。此刻握在肖睿鹏手里，却是坚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