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以来,老夫基本在两人的训练下度过,开始是赤脚空拳,后面渐渐有了武器,比如短刀长剑弓弩,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传统冷兵器。
张起灵在冷兵器这块可谓登峰造极,随便用一个武器都能把敌方造成巨大的伤害,即便是不用武器也能一打一千。冷兵器近战他可是翘楚中的翘楚,无人能及。
齐黑瞎与张起灵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两人在比试中是五五开,平时的切磋两人是以训练为主,没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要硬说谁更厉害一点,老夫还真看不出来。
但老夫好奇,就直接去问齐黑瞎,问如果你两在拼尽全力的状态下,谁更胜一筹。
齐黑瞎翘着二郎腿:“这个啊,还是哑巴更牛逼点,冷兵器近战这块世上就没能赢过他,除了那人。”
“谁?”
这世上还有比俺老婆更厉害的人?
齐黑瞎:“蓝袍藏人,你晓得不?”
老夫摇摇头:“他谁?”
齐黑瞎故作高深:“以后你会知道的。”
得,提起老夫的兴趣,又不把话说完,俺不满的“切”了几声。
齐黑瞎敲敲桌子,扬起嘴角:“但冷兵器也有局限的地方,在远战中能发挥作用的,还是热武器。下周开始我就教你用枪。”
老夫点头:“好!”
冷兵器再牛逼也比不上热武器啊,热武器是近代科技的产物,杀伤力强、攻击范围广、可远程攻击,热武器比冷兵器在杀伤力来讲,要厉害得多。
齐黑瞎:“下周我来教你,哑巴就在旁边看,他那封建老古董在这方面没黑爷先进。”
院子里,离我们不远处,张起灵拿着黑金古刀在练功,随着他发出的似有似无的剑气,院子里的大树落叶纷飞。
然后他将黑金古刀扔上天,脚底一蹬,在空中螺旋而跳,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他稳稳落地,拿出后面背着的刀鞘,精准接住飞下来的黑金古刀。
而后树叶纷飞,黄沙乱飘,他落地接刀的动作潇洒帅气,一气成呵,干净利落,远远看去,仿佛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举世无双,天下无敌。
俺看得入迷,跑过去想抱他,却被他推开。
“很热。”他说,接着他走到石桌那边坐下,喝下茶水。
随着他喝水的动作,脖子上的喉结滚动,怪性感的。
俺走过去坐下,单手撑着脑袋,笑眯眯看着他。
我们三人训练完了,坐在亭子里休息,二月红从篱笆栏那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十年前俺送给他的扇子扇风。
二月红漫步走来,边走边感叹:“这院子怎么秃了呢?”
他手上还牵了一个小男孩,正是俺的好徒弟,齐羽小朋友。
齐黑瞎见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
二月红:“多谢。”
他对着张起灵和齐黑瞎点头招呼:“起灵,齐先生。”
张起灵和齐黑瞎同时点头示好。
齐羽开心地来抱俺,俺把他抱在腿上,捏他的脸颊。
“你怎么也来了啊,小羽。”
齐羽道:“我想您了师父,这几日我来找你你都不在的。”
大概是老夫在内院被混合双打,跑不掉,没有时间去书房里教小羽读书写字。
连着有半个月了吧,俺都没机会辅导小羽,这个月工资要发了,齐铁嘴不会借口这个理由不给俺发工资吧?
齐羽道:“二爷说师娘回来啦,您是因为要陪师娘才没有时间陪我,师娘在哪里啊?师父我想见见师娘!”
小羽眨眨眼睛,脸上写满期待。
在他的心里,他师父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他师娘肯定也是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然怎么能让他的师父念念不忘呢?
齐羽无聊的时候还在画纸上画他师父和师娘的画像,师娘的样貌全凭他的想象,他带入的是九天玄女的模样,美丽、强悍又富有智慧。
他迫不及待想见见他的师娘,那个叫张起灵的仙女。
“师父!师娘在哪里呀,你不会金屋藏娇,把她藏起来不让我们见吧。”
老夫敲敲他的脑袋,他什么时候学的金屋藏娇这个成语啊,谁教他的?
齐黑瞎似笑非笑,抱胸调侃小孩:“小子,你师娘就在你面前呢?”
齐羽左右张望:“哪儿呢,没看见师娘啊。”
齐黑瞎提醒道:“你面前。”
齐羽摸不着头脑,然后嫌弃地看向齐黑瞎:“我面前的不就是你嘛,你别说你是我师娘。”
二月红喝茶时轻轻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甚是好看。
齐黑瞎:“小子你心中的师娘是什么样子的?”
齐羽骄傲道:“我心中的师娘定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只有仙女才配得上我的师父!”
呃,这孩子说的什么鬼话,老夫摸摸他的头。
齐黑瞎询问他:“你说我们在场的四个人,谁最像仙女呀?”
“啊?”
齐羽被问懵了,不是在场的不全是男子吗,哪儿来的仙女啊。
小孩带着疑问,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齐黑瞎吊儿郎当的,像个流氓无赖,欠打又轻佻的样子完全和仙女不沾边。
二月红阴柔又带有狠厉,好看又无公害的脸带有迷惑性,温柔刃刀刀割人心。挺像话本小说里伪装成良家姑娘,安排进皇帝卧榻的敌国奸细,也与仙女无关。
梅子墨就不说了,他总不可能是自己的师娘。
齐羽最后看向张起灵,那人也不看他,在安静喝茶。那人白净缄默,身材高瘦,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不参与周围人的话题,仿佛置身在无人的雪山,遗世而独立。
仔细感受他的存在,感受到他完全不食人间烟火,没有欲望,冷淡寡言,真像个仙人。
如若是个女子,说他是仙女下凡,还挺贴切的。
他就是师娘吗?可他不是个男人嘛!
齐羽小心翼翼斟酌开口:“张起灵?”
张起灵闻声抬眸和他对视,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情?
齐羽小小的眼睛写满大大的疑惑,看向齐黑瞎,对方回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向二月红,二月红也默默的笑,看向师父,师父微笑的点头。
齐羽僵化在原地,内心五雷轰顶,脑子里乱成一麻。
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年纪太小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理解,师娘不应该是女的嘛,为什么会是个男人,好奇怪。
夫妻不应该是一男一女的吗,为什么会是两个男人,只有师父师娘是这样的吗?
齐黑瞎看得出小孩的疑惑,对他说:“小子你太小了,你长大就知道了。”
齐羽又问:“除了我师父和师娘,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夫妻都是男的吗?”
齐黑瞎解释道:“有的,但很少。”
齐羽低头喃喃道:“哦。”
然后他抬头,小心翼翼对着张起灵,轻轻喊道:“师娘。”
张起灵看了齐羽,而后又看向老夫,眼里写满了无奈。
下午,老夫和齐黑瞎、小羽、红红还有老婆在后院里喝茶闲聊。红红说我们训练的声音太大了,平时会吵到他,让我们安静点。
老夫向他传递一个求助的眼神,告诉他俺有多惨,天天被他们连着打。
红红只是幸灾乐祸,说俺活该,如果有机会,他还要加入齐黑瞎他们,合着一起来殴打我。
老夫气急,也不顾在小羽面前的高大形象,指着他二月红的鼻子大骂没良心。
红红没搭理俺,继续和齐黑瞎唠嗑家常,突然想起他下午还有场戏,礼貌地邀请齐黑瞎去听。
齐黑瞎起身:“好,黑爷我对戏曲挺感兴趣的。”
二月红就要走,和齐黑瞎并肩,他转头问俺老婆:“一起去吗起灵?”
张起灵径直走过去:“一起吧。”
他们三人并肩走了,都没问我,也没看我,只当老夫是空气。
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也没和俺打招呼。
老夫气不过,就要冲上去大骂:“你们三孤立我!无情无义!岂有此理!”
齐羽扯扯老夫的道袍,露出小孩般天真无邪的笑容:“师父,小羽一直陪着你的。”
小孩的话温暖,像个暖宝宝似的,捂热了老夫刚才寒下来的心。
但老夫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和小孩子待一块儿呢,老夫直接扯回道袍衣摆,摸摸他的头。
“你去玩吧。”
然后去追老婆齐黑瞎红红他们了,留下齐羽一个人在内院里吹风。
齐羽失落地抿嘴唇,也离开了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老夫还是在齐黑瞎和老婆的训练下度过,偶尔红红会来,他起了兴致也要来训练俺,所以老夫更惨了,直接被三个高手轮着殴打。
他们可真狠,把俺往死里整。
最后老夫直接躺到地上装死,帅脸朝下,双手举起认输。
张起灵和红红见状不再为难老夫,而是去亭子那边坐下喝茶休息。
齐黑瞎那贱人就不会放过我,居然踩在老夫的后背上,贱兮兮地问。
“死了?”
老夫:“老夫已死,有事烧纸。”
齐黑瞎笑得一如既往。
后面老婆和红红过来,开始新一轮的殴打。
老夫全身的功夫拜他们三所传,俺算是齐黑瞎的大弟子,后面的吴峫和苏万都得叫俺大师兄,只不过齐黑瞎没和他们说老夫是他的弟子,老夫也不会承认本应该是平辈的好兄弟,就大我一辈,成为俺的师父。
所以吴峫和苏万是不知道齐黑瞎训练过我的。
同时老夫传得红红的武功,也算是红红的半个徒弟,是花花的二师兄。呃因为陈皮先拜的师,所以他能算老夫的师兄,哼俺才不认他是俺的师兄,怎么老夫平白无故又低了一辈!
相反俺很乐意承认俺是张起灵的徒弟,是因为他后面没有收徒,他本来也大老夫好几十岁,再加上他是俺老婆,俺喜欢俺乐意,俺稀罕他徒弟的称号。
有时候老夫和他亲密,会在他的耳廓轻喊他师父,他眉头蹙起,略微有些责怪看我。
我就吻住他的唇,再唤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