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出生的时候,老夫和张起灵在梅园过日子没有去看他。
吴老狗说等他满月的时候,要风光办一场满月礼,到时候老夫再去,不然沙城杭州两边跑,也很累。
老夫应下。
吴老狗说过,他的孙子取名叫吴峫,寓意天真无邪,浩然正气,代表着家族的希望。
“我们吴家总算有干净的人了!”
吴老狗感叹道,其实不只吴峫,吴一穷也是个干净人。
他从小学习课本知识,长大了做地质学家,娶了个官家淑女,从未沾染倒斗分毫,九门盘口纷争与他无关,盗墓脏事从未参与,是个体面的干净人。
干净人生干净儿,吴峫出生就被寄予家族厚望,成为毁灭那个“它”最重要的环节。
他的一生注定坎坷。
老夫掐指算命,慢慢睁眼,满是沉重之色。
面前的纸张上写着吴峫的生辰八字,俺道破天机,算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张起灵靠在房间的角落,双手抱胸,神情冷淡。
他说:“怎么了?”
老夫才发觉到他原来在这里,梅园的书房,张起灵不常来,来也是寻我。
老夫道:“老婆,吴老狗孙子的事情你知道吗?”
张起灵抬起眼眸,那双眼睛淡漠出尘,不掺杂丝毫杂质,干净得犹如一滩清泉。
他仿佛在问:什么事情?
关于吴老狗的孙子,还有他们之间的计划,存在着很深的联系,藕断丝连,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张起灵、张岂山还有齐黑瞎吴老狗他们,似乎在谋划阴谋,那场跨越三代的毁灭计划便是出自他们之手,计划的执行者是吴峫。
那个时候老夫没有算出来,只得出他们和吴峫存在很深的联系。
“吴老狗孙子和你们之间的计划,存在着什么联系?”老夫提问。
张起灵闻言眼眸加深,眉头微皱,面色沉了几分,暗藏着难懂的深意。
看他这反应,老夫明白,俺猜对了!
俺可真是个小聪明!
老夫挺起腰杆,满是自豪之色。
“不愧是俺,张起灵的老公,盗墓三贱客的智力担当,就算你们什么都不说,俺也算得出来!”
“吴老狗孙子一定是你们计划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最为重要的人物。”
“哎你们这群老谋深算的狐狸,心眼子多的很,孩子这么小就被安排好人生了,前方的路肯定不好走。吴老狗真舍得他那宝贝孙子受罪?”
张起灵略微有些动容,垂下眼眸:“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干净纯粹,以后我们多护着他。”
老夫抓住干净纯粹这个关键词,发问:“你们需要一个干净的人来执行?为什么?”
张起灵不语。
这些年九门中的小辈频繁出生,霍家霍有雪最大,已经是小学生了,解家解子扬已经学会走路,吴家吴峫快到满月,解家夫人又怀上小宝宝(小花还在肚子里)
其实这些小孩都很干净,没有接触过倒斗,不是盗墓贼,没干过脏事。
但是九门的老本生意要做,他们长大要继承家里的倒斗生意,早晚得“脏”
而吴家的倒斗生意全部传给吴三省打理,吴一穷不沾染,吴二百不过问。吴峫父亲干净,他自己只会更为干净。
如果他们是需要一个干净的人来执行的话,除了吴峫别无选择。
老夫继续发问:“老婆,你们究竟在捣鼓什么名堂啊。”
张起灵一如既往地沉默。
好吧,俺老婆就是个哑巴,问了也是白问,他根本不回答,俺无奈地耸肩,然后抬腿,打算离开书房。
背后传来张起灵清冷的声音。
“汪家、它、危险、都会死、你、不要参与。”
一字一顿,一词一停,是句很不连贯的话。
从张起灵的口中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带有沉重的冷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他说话向来如此,惜字如金,不容拒绝。
老夫先是停顿了片刻,想起什么随即冷笑出来,是从鼻息里吐出来的声音,轻蔑又纯粹,含着一丝天真的残忍。
这不是我会发出的声音。
老夫转身回头,与他淡然的眼神对上,视线接触的那一秒,我俩的心都颤了。
“老婆哟,我的小心肝。”
俺走过去,靠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脖颈,像只小猫咪那样用脸蹭他的头。
“老婆,你知不知道,俺很讨厌别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将俺蒙在鼓里,给俺做决定,做些俺不喜欢的事情,真的很讨厌。”
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勾了勾他的下巴,离他的嘴唇仅有半毫距离:“可是老婆,你是唯一让我生不起气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气不起来,看你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我就想x你。”
老夫精致柔和的面孔含着丝丝媚笑:“他们都说你看起来不好接触,难以靠近,但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很好骗,很好x呢。”
“老婆对着你,俺是没有底线的,你要瞒着俺,俺也没有办法。这个家你说了算,你的旨意就是圣旨,不容置喙。”
“但是,只有一点,俺不能退让。”
“你不能受伤。”
“你绝不能受伤。”
这句话说出来,老夫的眼底沉了沉。
张起灵自和我在一起后,就没有在频繁下斗。有几次解家需要,不得不让他出山,他再三保证不会受伤,还有黑瞎子做担保,张海楼跟随,俺才放他出梅园。
回来的时候,他只有擦伤,并不严重。
老夫看了气得三天没和他讲话,内心后悔不已,拿刀子在全身上下看不见的地方划出血痕。
后来还是被张起灵发现了,我俩又冷战一天。
当天晚上俺舔着脸上去道歉,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记得老夫当天晚上和他说过,以后他可以下斗,但身边必须有黑瞎子或者是张海楼跟随,并且不能受伤,他受伤的话,俺要在自己身上划十倍伤口。
张起灵深深叹气,答应这件事情,那场闹剧收尾。
现在,张起灵不知道在和张岂山谋划些什么计划,瞒着俺,不允许俺插手。
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替你做决定,做些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不喜欢。
“记住了吗?老婆你不能受伤,如果让俺发现你身上有一道口子,俺在自己身上划十道,我做得出来,你知道的。”
张起灵紧抿嘴唇,脸色很难看。
他要瞒着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不让俺插手,俺就真当个无关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随他的吧,爱咋地就咋地。
只要他不受伤就好。
老夫搂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头靠在他肩膀上,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老婆,如果你哪天受伤不和俺说,躲躲藏藏瞒着自己受伤,那俺就。”
老夫抬头,凑近他耳边,声音蛊惑:“我就把你囚禁起来。”
张起灵身子一颤,瞳孔紧缩。
老夫继续道:“把你关到一个无烟之地,没有人会来救你,你怎么喊都没用,那里不会有人出现,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你只能和我说话。”
“无论是黑瞎子、张海楼、张海客、红红、吴老狗还有其他人,劝俺都没用,包括俺师父,都是没有用哒!”
老夫在他嘴巴上重重亲一口,然后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张起灵没有反应,他只是点点头。
“好。”他说:“你可以囚禁我,反过来,你参与这件事情而受伤,我也会囚禁你。”
老夫停下来,拉开距离,和他对视:“啊?”
他慎重道:“张家、九门的事情你不能参与,如果你因为参与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而受伤的话,我会把你关起来。”
老夫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是,俺怎么感觉,我挖个坑把自己埋里头了呢。
张起灵掐住我的下巴,严肃道:“明白吗?”
得得得!俺自己掉坑里了!
老夫苦笑道:“关哪儿啊?”
张起灵沉思片刻,随即回答道:“张家古楼。”
我去那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老夫,俺老婆真狠心啊。
老夫低头,亲亲他掐住俺下巴的手指,无奈道:“好,我的好老婆。你受伤我囚禁你,我受伤你囚禁我,我们总得有一个人会被对方关。”
“我们这叫什么,双向囚禁?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夫亲亲他的眉眼,心里满是激动:“真刺激,俺还挺期待的,嘻嘻嘻。”
张起灵闷哼一声:“嗯。”
当夜,我们在书房里做了,他的身体很热,和平时冰冷示人的状态不一样,他急促呼吸,满面春色,俺喜欢得紧。
完事,我抱着他去洗澡。
老夫当年买下梅园时,在里面建造了一间水池,用于我两事后洗漱,还可以鸳鸯戏水,增添情趣。
水池边还立着一块大石碑,俺当时起了坏心思,在上面刻下:贵妃池。
俺也想体验唐玄宗的快乐,嘿嘿嘿。
因为这块碑,张海楼和黑瞎子没少嘲笑俺,他们说张起灵是杨贵妃,俺就是伺候杨贵妃洗漱的太监,和唐玄宗沾不上边。
老夫对他俩竖中指,然后抱着老婆啃。
贵妃池是我们夫妻俩的地方,专门修给张起灵的,结果这两傻逼也要来洗澡,真是恬不知耻。
果然是贱人。
回忆终止。
老夫抱着张起灵洗完澡回房间睡觉了,我将他搂入怀中。
晚安我的起灵老婆,爱死你了。
我俩是爱到想把对方囚禁起来的程度,怎么说呢,略微有点病态。
没关系,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