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沐建峰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板着脸正正色道:“陛下也看见了吗?”
沐烟乔点点头说:“当然,本来这事陛下看不见的,但是皇后娘为了陷害我,让我名声扫地,自作聪明带的皇上去了海宴殿,她哪知道我会提前有所防备,听见屋子里有女人动静的时候,她一脸得意,就以为里面的人是我了,赶紧让人将房屋门打开了。
皇上命人给四皇子泼了一盆冷水,四皇子醒过来的时候也跟他的母亲一样,以为那被子上是我,皇上在那里气得急火不息,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贴身太监扶着他,估计就倒在那里了。
他本来想走的,谁知道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刘忠醒过来了,皇上这下更生气了,将皇后娘娘的凤印收回,让四皇子和皇后都禁足在自己宫里了,而刘忠为了表忠心,也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直接一头撞死在海宴殿里。
更离谱的是,皇上都已经走了,谁也没发现那被子里是度若娇,大家都以为是我的,然而度若娇自作聪明,看着皇上走了,赶紧探出头,想看看事情发展得如何了,那个继母直接暴露了她的身份,然后皇后以及他们两家人就打起来了,闹得鸡飞狗跳,要不是我娘拉着我们走,估计一群人都得扣帽子。”
沐建峰叹了口气,道:“陛下忧国忧民,却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逆子,四皇子真是一点都不省心,都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儿女情长,拉拢权贵,也真是挺让皇上寒心的。”
沐烟乔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丹蔻,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皇后这些年一直跟宫中的丽贵妃斗来斗去的,总把她当成劲敌,丽贵妃生了一个儿子就比段崇南小一岁而已,皇后娘娘自然是着急的,加上宫中没有嫡长子,四皇子是最好的皇储人选。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下,这不,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反倒是泼了自己一盆脏水,也让皇上寒了心。
说到底太急功近利了一些,她明知道皇上最讨厌皇子间明争暗斗,皇位有能者居之,皇后如此迫不及待,皇上本就有所厌恶她了,现在只会更加地将皇上推得远。
而她也算是将把柄推到丽贵妃手里,丽贵妃这些年不争不抢的,一直陪在皇上身边,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压制皇后嘛,她却一直以为丽贵妃是在她面前炫耀,尤其是在生了五皇子之后她更加害怕丽贵妃会压她一头。
所以每每皇上选秀,她都会从中作梗,阻拦一二,以至于皇上对她越发不满,现在更是让皇上觉得她不是个好相遇的人,皇上才会收回她协理六宫之权,然后将她禁足。
一开始她若是服个软儿,说是她没教好四皇子,也许皇上还能放她一马,但是她一直在求皇上,说四皇子还小,皇上就会认为她是慈母多败儿,更加讨厌她了。”
段沧澜听了这话,眼神里亦有所想,发了一会儿呆,道:“她这些年就是太着急了些,明明四皇子还小,我皇兄身体还好,就算我皇兄驾鹤西去,那么四皇子也得等成年之后才能登上皇位,我皇兄也是怕皇后娘娘垂帘听政,所以谋划了以后。
但是她太沉不住气了,没有一国之母的风度,也没有做太后的潜质,她教出来的儿子更不可能成为那个坐拥天下的人。”
沐烟乔想了想,抬头看着段沧澜说:“其实她并不是害怕段崇北,毕竟丽贵妃的儿子比他的儿子还小一岁,就算皇上真的去世,也该是皇后为太后,四皇子或者其他皇子为皇上,所以她现在最怕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你。”
段沧澜一听这话,倒是有些疑惑:“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闲散王爷,又不是我皇兄的儿子,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还扯到我身上吧,怎么?她不会以为我皇兄偏爱于我,就要把皇位属意于我吧?还是说,她觉得你们沐家从来不在朝堂上站位,是因为有我这个准女婿在,以后要辅佐我尚未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沐烟乔却顺着他的话点头道:“对,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才会给四皇子出馊主意,哪知道,我反倒是将计就计,将了她一军,估计以后我们沐家在朝堂之中的地位更加的危险,到时候我们所要防着的不只是世家官宦,各位皇子的明争暗斗,还有皇后突然间在背后捅刀子了。
她以为沐家与你联姻,就是选择站在你这一边,却从没想过,其实我们家一开始选择联姻,就是因为想要躲开朝堂纷争。
但是有的人觉得你惦记他手里即将得到的东西,那么你就算再劝他,他也不会信的,我们没办法一直忍让,一直忍着别人害我们,只能主动出击了。”
段沧澜皱了皱眉,脸色不善:“她怎么能这么想我皇兄?我皇兄平日里待她不薄,早些年我皇兄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娶进府,给她无上的地位和荣光,她现在居然已经为了皇位疯魔到这种程度,还想挑拨我与皇兄之间的关系,简直是一笑大方,痴人说梦。
她想害你,也要看我同不同意,我倒是从没想过,她居然是因为我才连着你的,是我不好,我一开始就应该跟皇兄和宫里的其他皇子说清楚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沐烟乔摇了摇头,挑起嘴角轻声笑着道:“没用的,就算你与她说,她只会想你是不是在暗示于她,有的人他想要得到某样东西,他就会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惦记着这样东西,明明这东西没那么好,但是在他眼里,却是一个很好的宝贝,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伤害我们。
与其这样,倒不如主动出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好欺负。”
段沧澜和沐建峰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眼神悠远,望着大堂木门的位置,异口同声道:“那么,若是真的,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