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今皇后娘娘看起来确实挺端庄大气的,怎么遇见自己儿子的事情,就变得有些许的不对劲了呢,喜欢自作聪明吗?迄今为止,陛下登基也得有二十载了吧?你今天都已经二十岁了,满打满算,帝后成婚,也得有十五六年了,这些年你皇嫂一直都是如此吗?还是自打有了儿子之后,开始涉及皇权争夺,所以开始变得脑干缺失,不太对劲了。”
两个人躲在酒楼的犄角旮旯里,蛐蛐当今四皇子和当今皇后,以及当今皇上。
段沧澜一边给沐烟乔递茶杯一边道:“早些年她确实挺聪明的,我皇兄在涉及皇权更迭以及世家女子选妃的事情上,也曾真正筛选了许久,最后还跟着皇宫里的开国大臣商量过,才娶了我皇嫂的。
那些年我皇嫂整个人温婉和煦,端庄大气,对于很多事情都信手拈来,涉及宴会也举办的盛势浩大,给足了我皇兄面子。
然而自打丽贵妃进宫,后宫里面的妃子越发的多,她就开始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心里可能还存在于小女儿家的幻想里,以为我皇兄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真的会为了这所谓的小女人的情爱,后宫只留她一人。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皇家子嗣不多,她年纪又大,没办法看抚育皇嗣,加上她身体不好,生段崇南的时间又晚,所以不单是我皇兄着急,其实前朝的许多大臣也着急。
皇家之人,上位者最该考虑的不止儿女情长,也不止后宫犄角旮旯那一点小事,尤其是我皇兄是一国之主,他自然要为了皇家开枝散叶,为了延绵子嗣而不断充盈后宫。
所以丽贵妃,淑妃,富察贵人,以及各种各样的美人被波斯或者外面的国家送进来,作为礼物,作为平息战火的赔款,也作为两国友好交流的使者,被安排在后宫里,皇兄总要雨露均沾的,总不可能将那每人放在宫里,只看不碰。
所以这些年,后宫里的公主皇子们才越发多起来,但是我皇嫂的疑心病以及嫉妒心越来越重了。
早些年在段崇南未出生的时候,我也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我皇兄后宫人只会更多,新美人年轻,身体好,自然有子嗣的也更多,只是那段时间后宫里总是出一些事情,不是这个美人流产,就是那个美人跳河的,皇宫子嗣越发的凋零。
为了保证皇宫里的这几个公主皇子活着,皇上都是一直将那些孩子放在太后身边抚养的,唯有我皇嫂身边的子嗣段崇南在她身边,就连丽贵妃的五皇子都在皇后身边待了几年,又在里一直诲信院待到满七岁,算是可以勉强活下来了才被放出来,所以也算是保住了皇家的血脉。
而这些年,我皇嫂只会越发的放肆,她觉得我皇兄不敢动她,因为他母家的势力,因为她母家在朝中占有一定的地位,但是这次她确实是太过分了。
他明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却还要这样做,摆明了是觉得我是他皇叔,所以不敢对他怎么样。
但是我皇兄却知道我手握重兵,军权在握,边疆若是没有我压着,迟早战乱。
我皇兄是识大体的人,他做皇帝,我就做兵马大元帅,他做王爷,我就做他的马前卒,我们兄弟两个总会相互掣肘,相互平衡,谁也动不了谁的。
沐烟乔看着他苦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茶杯的样子,顿时有些心疼。
皇家中人,尤其是皇宫里的皇上和王爷一个位高权重,一个手握重兵,总会相互忌惮着。
历代以来,所有皇帝都害怕自己手中的军权流落在外,所以不断收割,不断压制世家权利,甚至把世家的女儿放入后宫予以宠幸,就是为了怕那些世家造反,即使靖玄帝和当今晋王是一奶同胞,关系很好,但是在位之人总免不了疑心重。
他依然忌惮着段沧澜,依然不敢真的做一些伤害兄弟情的事情,生怕段沧澜一怒之下逼宫,屠戮皇城。
也许段沧澜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在位之人怎么会觉得他甘愿位居人臣之下,甘愿做一个闲散的王爷而一生碌碌无为呢?
明明自己和他是一个娘生的,他自然更加怀疑段沧澜是在憋大招,而早些年军权在握,恐怕也是先帝留给段沧澜最后的依仗。
万一靖玄帝突然反水,做一些背叛兄弟情的事情,也许他还有可以争夺的勇气。
只是到底是伤害了他们兄弟两个,让人有些觉得唏嘘。
沐烟乔看着他,就这样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在段沧澜摇摇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中,换了一个话题。
“过段时间就是花灯节和七巧节了,往常我没在你身边,你都是怎么过的?我过段时间及笄,也有15岁了,我也可以跟爹娘说出去领你去玩儿了,你要邀请我吗?”
段沧澜听着她蹩脚转移话题的模样,却没有拆穿她,而是应着她的话题往下说。
“往年都是在家里,不然还能怎么过?我娘亲还在世的时候,会做一些巧果和一些新衣给我和我皇兄,但是自打我娘亲去世之后,这些待遇已经许多年没有了,你年龄尚小,很多事情不该由你去做,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府里并没有出去过。
不过今年,你若是想出门儿,我倒是可以陪你去花灯节上,也当是凑个热闹了,我还没有出去过呢。
那些年战火纷扰,母后也害怕我和皇兄两个被歹人绑架。
不过现在我有了自保的能力,大可以出门陪着你一起玩耍了。”
沐烟乔眼里亮一亮,十分开心:“那到时候你就陪着我去放河灯,好吗?我头一次出门看花灯了,一定很漂亮。”
段沧澜看着她小女儿家娇羞期待的样子,没忍心拒绝她,点点头表示答应。
谁也没想到,那一天,倒是成了他们分离的日子。
更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许许多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