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银针在家中。”王祺说出了银针摆放的具体位置。
江珣立即派人带着颜子苒赶往戴郎中家里搜寻银针。
颜子苒来到戴郎中家里时,意外地发现戴家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可以说是村尾处,紧靠着大山。
她连忙询问带路的汉子,这才得知戴郎中为了方便采药,把屋子建在这个地方,平日里上山下山都能少走许多路程。
这也就是说,戴郎中上山下山,都不用经过其他人家,村里人绝不会晓得他的踪迹。
颜子苒记下这些之后,很快就在王祺指定的地方搜到一套银针。
她打开针套,发现上面的银针全都在,并没有遗失。
颜子苒又在戴家家中扫视了一遍,并无戴郎中的身影,只得把银针带回去,交给江珣过目。
江珣看完,望向王祺道:“你师父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王祺轻声道:“师父今天下午就该回来了,他当初走的时候只带了五天的干粮。”
江珣轻轻点头,又问:“初六那天中午,你在何处?可有人证?”
“小人就在家中,哪也没去。”王祺皱着眉头回道。
“那就是无人可为你作证了?”江珣眸光清冷了些许。
“不错,是没人给小人作证。”王祺听到这里,大致也明白江珣怀疑到他头上了,忙道,“但小人并未上山,根本不知道莫老大就在山上。”
江珣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未与他争辩。
颜子苒更是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你可有学过针灸?”
“学过一些,但还没全!”王祺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不可能杀他的,我没杀人!”
江珣冷冷地撇下一句话:“你既然没有不在场证明,又有杀人动机,还会针灸手法,十分可疑,本官不得不将你囚禁起来,再做定夺。”
“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捉我?狗官,你也是个狗官!”王祺大声呼喝着,转身就要往外逃。
可莫老二就在外头候着,见状扭住了他的胳膊,嘿嘿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杀了我兄长,好啊,老子今天就要你一命偿一命。”
“住手!”江珣站了起来,对着莫老二道,“他只是有嫌疑,还未定下罪名,容不得你胡来。”
他转过头看向高里正,吩咐道:“还请里正多费些心思,暂时将他关在你家柴房之中,再派两个人看着。”
高里正点头应下,叫了两个汉子,把王祺给押走。
王祺一边被推着离去,一边还在骂着江珣。
高里正看了看江珣阴沉的脸色,轻声道:“大人,可要堵住他的嘴?”
江珣摆摆手,淡然道:“无妨,由他去。”
这王祺骂得越狠,越能说明他是冤枉的,因为无辜被冤枉才会这么愤怒。
江珣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如今戴郎中与王祺的可疑性最大,他不得不做出表态。
莫老二看着被拖走的王祺,眼中的狠辣之意时不时闪烁着。
“莫老二,你给本官听清楚,杀人者偿命,不管是谁出于任何原因杀了人,衙门一视同仁,定斩不饶!”江珣冷不丁地一句话,让莫老二吓了一跳。
“是大人,草民记住了。”莫老二急忙应着。
颜子苒趁机向高里正问道:“这周围十里八乡的,除了戴郎中,可还有其他郎中?”
高里正摇摇头,说道:“这穷乡僻壤的,又能有几个郎中愿意待在这里的?戴郎中是这村里长大的,他家世代行医,对这故土颇为眷恋,这才留在这儿给乡亲们治个头疼发热什么的。”
颜子苒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声戴郎中:“倒是难能可贵。”
江珣不想干等着,吩咐道:“高里正,你替本官叫十来个义士,上山搜寻戴郎中。他今日下午便归,想来已在归途之中。”
高里正点头应了下来,起身出去找人,莫老二见机跟着告辞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江珣和颜子苒二人,江珣看着颜子苒道:“颜姑娘,依你看,这王祺可是凶犯?”
“从他秉性来看,不像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想必他有杀心,也不可能接近得了死者,更甭提在死者的风府穴上刺入一针。”颜子苒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这比她略大一些的王祺,若是要报仇的话,见到莫老大就该直接扑上去。
“那会否是戴郎中?”江珣问道。
颜子苒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点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死者与戴郎中早已交恶,戴郎中如何能够在他风府穴上扎针?”
“或许那戴郎中出于某些说辞,打动了死者,未为可知。”江珣沉吟道,“据乡亲们所言,那戴郎中一向和善,便是莫老大再恼他,毕竟只得他一个大夫,这些天过去了,戴郎中向他示好,想来莫老大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颜子苒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毕竟戴郎中作为医者,确实很容易得到他人的信任。
“一切只等午后戴郎中归来,审讯过后才能知晓。”颜子苒望着门外的天色,似乎距离中午都还有些许时辰。
两人正说着,突然外面踉踉跄跄地闯进来一道身影。
“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吧!”吴里正跑进来后,对着江珣就是一阵磕头。
江珣连忙上前搀扶住,问道:“吴里正,你这是何意?”
“灵儿,灵儿被选上了!”吴里正抓住江珣的衣袖,一脸惶恐不安地说道。
江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颜子苒大致了解了河伯娶亲的事,对这种事自然是十分排斥的。
闻言,颜子苒便摇头道:“选上也无需惊慌,谁家亲事不得讲个你情我愿?若是吴里正你不答应,就是河伯来了,那也不能强娶,否则就是违背大祯律法。”
马神婆和其他村子的里正都跟着进来了,听到这话,马神婆望着颜子苒道:“颜姑娘,这时候你就莫要说笑了。大祯律法又如何能制止得了河伯?”
颜子苒知晓这些人对河伯深信不疑,索性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铿锵有力地回道:“这是大祯王朝的山河,世人都得遵照大祯律法。若是大祯律法惩处不了那河伯,那必然还有神仙的律法能够惩处他!这世间岂有无法无天之地,能够任由他鱼肉百姓,祸害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