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伟笑着走到颜子苒跟前:“在下前不久编写了一出戏,梨园即将唱演,想着请姑娘和颜老爹一块去鉴赏鉴赏。”
颜子苒诧异了下,她跟陈松伟可没有过多的交际,他来请她和老爹去看戏,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对戏曲不感兴趣。”颜子苒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冷淡地开口,“说吧,你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陈松伟被看破也不尴尬,反而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些:“实不相瞒,陈某今日来找姑娘,其实是有事相求。”
“陈某想以江大人破获河伯娶亲这一宗案子为核心写一出戏。颜姑娘对此案应当有所了解,故而特来邀请姑娘去梨园跟在下细细说。”
“这种事,你问郝捕头就好了,何必来找我?”颜子苒道。
陈松伟含笑道:“郝捕头可是个大忙人,哪里有工夫理会在下,再说他虽知案件详情,却无法为在下提供尸体的勘验记录。”
颜子苒刚要开口拒绝,她老爹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闺女,这是好事,你就答应陈秀才吧,只要这出戏能在梨园上演,那肯定会让更多人知道江大人的功绩。”
“是啊!”陈松伟附和颜松柏的话,“若姑娘愿意帮在下,那在下撰写戏曲所赚的钱都捐赠给衙门修水利。”
颜子苒没想到陈松伟如此大方,想了想,最终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说与你听。”
“在这里有啥好说的,你还是陪陈公子去梨园说吧,那里有吃有喝,还有戏看……”颜松柏说着,就动手将颜子苒拉了起来,然后把她给推到了门外。
颜子苒无奈,只好随着陈松伟一起上了牛车,然后来到梨园门口。
陈松伟待牛车停稳,立即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对着颜子苒做了个请的手势。
“姑娘!”
颜子苒点了点头,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彼时,梨园戏台上正演唱着《霸王别姬》虞姬自刎那段,演虞姬的戏子把这段演得绘声绘色,让人看着不由大赞。
“那是新来的小生,叫谢锦玉!”陈松伟见颜子苒盯着台上看,缓缓解释,“梨园如今正在力捧他,我上次写的戏,亦是由他演主角儿。”
颜子苒诧异,她还以为戏台上那个演虞姬的是个女子,却不想竟是个男子!
“姑娘,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上二楼吧!”陈松伟说着,就喊来一个伙计,跟他定了一间雅间。
颜子苒也觉得一楼不适合谈事,便随着陈松伟和伙计一起上了二楼。
经过一间雅间时,颜子苒听到里面说话人声音很是耳熟,刚要抬眸看过去,走在前面的陈松伟就开了口。
“学生见过大人!”
江珣闻言,止住了话头,转首看了过去。
然而当他瞥见颜子苒的身影后,一双好看的剑眉瞬间拧了起来:“颜姑娘怎么跟陈秀才在一起?”
“是学生邀请姑娘来梨园的。”陈松伟抢先回答了江珣的话。
江珣眉头拧得更紧了,直接形成一个“川”字,他记得自己曾和她说过,陈松伟这人不像是好人,让她避着些的,怎么如今却还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大人,学生和姑娘还有事要商量,就不打扰大人雅兴了。”陈松伟说着,对着江珣作揖,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颜子苒本还想跟江珣说些什么,但见他身边坐着两个陌生中年男子,便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去了陈松伟定的雅间里。
“大人,你说的新建村塾一事,不是我和余训导不同意,而是儒学院里没那么多钱。儒学院名下的那些学田,每年收入就那么点儿,要是办一两间村塾还能应付得来,但多了根本就负担不起。”柯教谕一脸为难,让他出点钱跟要了他老命似的。
江珣抿了一口茶水:“本官会向朝廷上书,到时候从县衙的岁纳钱中支出一部分来作为村塾的花费,另一半则由儒学院的学田支出。至于建造村塾的工钱,便由当地的老百姓自发组织,本官私下资助兴建,不需要儒学院花费分文。”
柯教谕和余训导还是不怎么愿意的,但江珣提出的条件不太苛刻,且从长远来看对儒学也是有利的,他们斟酌过后便答应了下来。
“那此事便如此说定了。趁着还未兴建村塾,你们二人帮本官物色一些品性高洁的秀才,将来好担任村塾的夫子。”
江珣话刚落下,柯教谕和余训导立即点头应是,而后便向江珣告辞。
目送他们离开后,江珣双眸转向那间关着门的雅间。
他们在做什么?为何要关门?
难道陈松伟不是邀颜姑娘来听戏的?
他越想越烦躁,随即叫来梨园的班主黄一鸣,让他去传话给颜子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