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的少问。”道士摆了摆手,“你们快下山去吧。”
他说完之后,转身欲走,沈应秋一下拦在了他面前:“诶,等等等等,既然你说这地方危险,那你怎么不下去?”
“我是来做法事的,恶鬼不除,我如何下山呢!”
江叶林斜斜地靠在树上,抬眼看他:“恶鬼是王富贵一家?”
一听到王富贵三个字,道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们不是外地来的旅客吗?怎么会知道王老板的事情?”
江祁安任劳任怨地站出来圆谎:“是给我们指路的大哥告诉我们的,他提了一句王老板一家死得凄惨,等我们再追问,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月琉璃默默得给江祁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点了个赞。
顾长明笑眯眯地看着那道士:“您就大发慈悲让我们跟着吧,我们就是想看看您这样高明的大师是怎么除鬼的,绝不添乱。”
“少给我戴高帽子。”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还以为没戏了,就听道士话锋一转:“那就跟着吧,记住,一定要听我安排。”
原来夸夸真的有用,几人仿佛找到了什么诀窍,异口同声道:“好的大师。”
道士是个健谈的人,上山过程中零零碎碎地跟他们说了不少事。
他今年四十岁,叫张成才,是个孤儿,常年跟着师父东奔西走,十九年前漂泊到这个地方,遇到了自己的爱人,于是下定决心在此定居。
九年前,张成才的妻子病逝了,但他也对这个地方有了深厚的感情,所以也没有离开,选择继续留在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
就在前不久,王富贵一家死在了蛇神山上,从那之后,每天都有人听到有鬼在哭。
本来大家也不在意,直到后来死了两个人,这件事情才被人重视起来。
警察来了好几次,都说是自杀,附近的居民不放心,于是就集资找了赫赫有名的张成才来驱鬼。
江祁安状似不经意地打探道:“这王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王老板?”张成才陷入了回忆——
王富贵是这座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商,家大业大、腰缠万贯。
他和月下荷是年少夫妻,一起白手起家,感情特别好。
两人还有一个漂亮优秀的女儿,叫做月不怜,死的时候才十八岁。
当时还有个趣闻,说月不怜本名叫王不怜,上初中的时候嫌自己的姓难听,闹着要跟妈妈姓。
王富贵疼女儿,就让宝贝女儿改姓了,这才有了后来的月不怜。
本来是让人艳羡的一家子,前些日子一起开车上了蛇神山,结果全部都掉下悬崖死了。
江叶林有些奇怪:“他们来蛇神山做什么?”
这山没有被开发过,说好听点是原生态,说难听了就是荒地,大老板什么好地方没见过,非要来蛇神山?
“他们年年都来蛇神山——”张成才说。
“年年?”江祁安惊讶了一下,觉得其中必有文章,“为什么?”
张成才害了一声,连连摆手:“都是些陈皮烂谷子的事情,那都不能够跟你们说。你们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您就想想呗。”沈应秋从背包里掏出明晃晃的大金条递给张成才,“我们特别好奇。”
这是他哥沈词礼的异能,能够变出一些钞票珍宝之类的。
游戏开始之前,沈词礼往他包里塞的,说是有钱好办事,拿着备用。
沈应秋本来还觉得沉,有点不乐意,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张成才看见金条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放进了道袍里:“这不是金不金条的事儿,主要是我就爱讲故事。”
“十年前,王老板刚发了点小财,手里有点积蓄,看上了这座荒废已久的山——”
月下荷想办法托了点关系,搞到了这座山的开发权,夫妻俩想要把蛇神山打造成旅游景点。
“他们俩那眼光是真毒辣,这地方十年前哪有人来啊,开车过来都要一个小时,谁能想到现在周边发展得这么好!他们当初要是开发成功啊,今天这资产还得翻上几翻。”
沈应秋拉了拉他的袖子:“扯远了扯远了。”
“哦哦。”
这两人说干就干,鞭炮一点,香一上,蛇神山的开发工程就这么红红火火地开始了。
大概干了一个月,施工队里开始死人。
做工程的,有些意外也是常事,所以王富贵也没在意,自认倒霉赔了点钱,拍板决定继续。
施工队有钱拿,也就闷着头继续干。
可是没过两天,又死人了。
队里人心惶惶,开始有传言说这山里有妖怪。
王富贵是个无神论者,根本就不信这些,而且前两个人确实也是死于意外。
他舍不得这个项目,督促这施工队继续。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人说在树林里看到了死去的同伴,嚷嚷着不干了,第二天就七窍流血地死在了家里。
项目被迫停止了。
可死亡没有。
短短一个月,原先施工队里的人死了一半,死法五花八门,唯独一点相同。
那就是他们的尸体都惊恐地睁着双眼,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