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江祁安第二天也没来,月琉璃和顾长明双双感染了风寒,两个病号一整天都高烧不下,沈应秋和沈词礼两兄弟手忙脚乱地照顾着。
第二协会正在组织寻找马赛季最终boss的事情,由于神灭的执行官和代理执行官都不能出席,江祁安就作为暂时的代理人出面了。
“……嗯,事情就是这样,我晚上再回去看你。”
江祁安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抬脚走进了第二协会的会议室。
前期大家还都戴着面具,随着各位执行官真正身份的曝光,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人戴面具了。
会议室最前方、会长大人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女生,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
有些眼熟,但江祁安认不出是谁。
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跟着助手的指示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是一个带着耳钉的男生,眉眼锋利,五官深邃,有一种硬朗的帅气。
不过他这张帅气的脸上挂了彩,贴了个创可贴,正低头拿手机发消息。
那男生听到身边有人落座,抬眼看了下,顺手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小声跟他打招呼:“江祁安,听说你失忆了?”
还在努力装作正常的江祁安:……
他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山山青看着江祁安少有的愣神,自己先乐起来了:“放心,只有我知道,他们让我帮着你点。”
刚刚江叶林跟他发消息说江祁安失忆了,有什么状况让他帮忙看一下。
从阵营角度来说,身为幸存者执行官的山山青肯定不会帮这个忙,但谁让他跟江叶林私交不错,于是大手一挥就同意了,还顺便保证了自己不会到处乱说。
虽然山山青是牡丹花一朵,但有的事情他看得很清楚,江叶林对江祁安不一样。
那小姑娘平时谁的闲事儿都懒得管,现在还特地来关心江祁安,要是江祁安因为他走漏了风声,发生什么不测的话,江叶林还不得给他一顿好打。
“上面那个坐着的呢,是慕漫漫。慕漫漫你知道吧?就是一线生机现任的执行官,也就是现在的会长大人。”
江祁安昨天听江叶林说过,于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会议就要正式开始了,破晓执行官的位置却一直空着,慕漫漫从厚厚的文件和资料上移开目光,看着那位置皱了皱眉:“你们破晓的执行官呢?”
下面沉默良久,然后有一个领事走了过来:“邱大人在副本里遇到了不测,新的执事我们还没选出来。”
“不测?”慕漫漫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们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听说有个叫行澈的,排名很靠前,为什么不叫他来做这个执行官呢?”
慕漫漫最艰难的时候就是白童话和行澈帮了她,行澈也是因为和慕漫漫互换异能才被邱绝代针对的,有这样的好事,慕漫漫自然还是想着他们俩的。
知道当年那件事内情的人本来就不多,在这几个赛季里也都死得差不多了,所以破晓那几个执事也没往这方面想,只是面色有些为难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行澈他已经自愿退出破晓了。”
“你们阵营的事情,当然是你们自己决定,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既然邱大人已经不幸殒命,那我们也就不等了。”慕漫漫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热切反而会让他们起逆反心理,所以顺便转移了话题,“本次会议正式开始——”
破晓的领事席位上,几人看着面前空落的椅子,心里打着不同的心思。
有人觉得行澈确实有实力带领黄色阵营走向最终的胜利,毕竟当下黄色阵营积分排名第一,这个时机上失去执行官是非常不利于他们的。
还有人觉得其实时错落才是最适合成为破晓执行官的,只是陆淼死后,时错落对于破晓的事务就管得越来越少了。
而且时错落就算对陆淼再忠心,毕竟是蓝色阵营的玩家身份,不少破晓成员都不认同他,甚至很排斥他。
更有甚者,不满邱绝代淫威已久,想要自己来竞争一下破晓的执行官位置。
总而言之就是,破晓现在的局势可谓是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
……
不同于以往,江叶林这次的病好得很慢,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等她稍稍有些精神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江祁安忙了一天,刚走出第二协会就接到了江叶林的电话,他赶紧按了接通键:“喂?”
对面一直没说话,江祁安又有些不确定了:“小叶子?”
听筒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嗯”,江祁安手机离得近,听得耳朵痒痒的。
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有月光和第二协会安装的路灯可以照明。
江祁安穿着风衣站在路灯下,感觉晚风有些冷,把另一只手往衣服里缩了缩:“打错了?”
“不是。”对面很快就回答了,然后就又陷入了沉默。
江祁安也不着急,就安静等着。
又过了一小会儿,江叶林有些别扭地说道:“我刚睡醒,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对于江叶林来说,已经是惊天的直白了。
她说完就开始不好意思,想挂电话又舍不得。
其实江叶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以前有过更严重的伤,她都没当回事儿。
偏偏这次不一样,她忍不住想给江祁安打电话,其实她还想说,受伤真的好难受,身上疼疼的,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但是她一句也说不出来,心里叹了口气准备挂电话,却听到对面传来江祁安低低的笑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江祁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声音轻轻的,嘴角还带着未尽的笑意,“就是觉得我身边的这个路灯有点像你。”
“路灯怎么会像我,是你想我了吧?”江叶林虽然自己说不出想念,但是却很喜欢洞察别人的心思。
“对啊,我想你了。”江祁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声音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像是随时都会随着风一起飘走一样,“特别想。”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有的人想他了,不说自己想,说别人想她。
简直太可爱了。